《辨證奇聞》~ 卷十二 (9)
卷十二 (9)
1. 產後
產後小腹痛，甚至結塊，按之益痛，此兒枕痛。前人謂兒枕頭之物。夫兒枕之不痛，豈兒生不枕反痛乎。蓋此乃瘀血成團未散也。此多是健婦血有餘，非血不足，似可破。然血結瘀作祟，活血，瘀自除。破血雖可消瘀，必損氣血，不若於補中逐穢則瘀去，氣血又不傷。用，散結安枕湯，：當歸一兩，川芎五錢，山楂十粒，桃仁七個，丹皮、荊芥二錢，益母草三錢，乳香末一錢。酒調服。
不必二劑。此逐瘀於補血，消塊於生血，不專攻痛，痛自止。若用玄胡、蘇木、蒲黃、五靈脂化塊，此殺人之醫，不足論也。
產後小腹痛，按即止，人謂兒枕痛，誰知血虛乎。產後去血過多，原能腹痛，但痛如燥糠觸體，乃虛痛，非實痛。產後虛尤宜補。況補血，多潤滑藥，產後腸中乾燥正宜。故補血不特腹痛安，腸中亦甚便。用，腹寧湯，：當歸、熟地一兩，續斷二錢，阿膠、人參、麥冬、山藥三錢，炙草一錢，肉桂二分。二劑愈，多服更佳。
此補氣無太甚，補血無太滯，氣血生，痛自止。
氣喘，不急治立死，人謂氣血虛，誰知氣血兩脫乎。氣血兩脫，宜立亡，何又喘？此血已脫，氣猶未脫，血脫欲留，氣又不能留血之脫，故反喘。如與賊戰，既不能強又不安弱，其急聲號召所可知也。故聲呼而喘，症雖危可救，正在喘。肺主氣，喘若肺氣盛，不知實肺氣衰。
然血難驟生，只存些小之氣，望肺相救甚急，肺因血失，氣虛無力，難以提挈，安保其不遽脫。是救氣須提氣，提氣須補氣。用，救脫活母丹，：人參二兩，肉桂一錢，當歸、麥冬、熟地一兩，棗皮、枸杞子五錢，阿膠、炒荊芥三錢。四劑全愈。用參接續元陽，然不補血，則血燥陽旺，雖回陽不能制陽，必旋得旋失。
即補血不急補腎肝精，則本實不固，陽將安續。故又用地、棗、枸杞以補肝腎，後益肺氣，則肺旺升提有力。又恐新產用補陰藥膩滯，加肉桂補命門火，非惟火氣有根，易助人參生氣，且運化地黃等以化精微。然過於助陽，倘血隨陽動，瘀血下行，非萬全計。更加荊芥引血歸經，則肺氣安，喘尤速定。
惡寒身顫，發熱作渴，人謂產後傷寒，誰知氣血兩虛，正不能敵邪也。凡正氣旺，邪斷難入。產母去血太多，氣必大虛。氣虛，皮毛不固，外邪易入，並不必外風，即一舉動，風即入。然入易出亦易，凡外邪俱不必祛風。況產母寒由內生，熱因內虛，治內外自解。用，十全大補湯，：參、歸、茯苓三錢，黃耆一兩，白朮、熟地五錢，甘草、川芎、肉桂一錢，白芍二錢。二劑愈。
此大補氣血，不去散風邪。蓋正足邪自除，況原無邪氣，故易效。
噁心欲嘔，時吐，人謂胃氣寒，誰知腎冷乎。夫胃為腎關，胃氣寒，則胃不能行於腎中。腎氣寒，腎亦不能行於胃內，是腎胃原不可分而治也。但產後失血，血虧必致腎水涸，水涸腎火必炎，何腎寒而胃亦寒？蓋新產水乃遽然涸去，虛火尚不能生。火既不生，寒象自現。法當補腎水。
白話文：
產後
產後小腹疼痛，甚至摸到硬塊，按壓更痛，這叫做兒枕痛。以前的人說兒枕是胎兒頭部墊著的東西。如果兒枕不痛，難道是胎兒生出來沒有枕頭反而痛嗎？其實這都是因為產後瘀血凝結成塊還沒散開。這種情況多半是身體強健的婦女血氣過多，不是血氣不足，似乎可以用活血化瘀的方式處理。但瘀血結成團塊作怪，活血化瘀就可以去除。用破血的方式雖然可以消散瘀血，但一定會損傷氣血，不如用補氣血的方式來消除穢物，這樣瘀血能去除，氣血又不受傷。可以用散結安枕湯：當歸一兩、川芎五錢、山楂十粒、桃仁七個、丹皮、荊芥二錢、益母草三錢、乳香末一錢，用酒調和服用。
不必服用第二劑。這個方子是在補血的同時活血化瘀，在生血的同時消除硬塊，並不是專門針對疼痛，但疼痛自然會停止。如果用玄胡、蘇木、蒲黃、五靈脂來化解硬塊，這是害人的庸醫，不值得討論。
產後小腹疼痛，按壓後疼痛就停止，人們說這是兒枕痛，誰知道這是因為血虛呢？產後失血過多，本來就會腹痛，但這種疼痛像是乾燥的糠皮接觸身體，是虛痛，不是實痛。產後身體虛弱更應該補養。而且補血藥大多是滋潤滑利的藥物，產後腸道乾燥正好適合。所以補血不僅能緩解腹痛，腸道也會很順暢。可以用腹寧湯：當歸、熟地一兩、續斷二錢、阿膠、人參、麥冬、山藥三錢、炙甘草一錢、肉桂二分。服用兩劑就會痊癒，多服用幾劑效果更好。
這個方子補氣不會太過，補血也不會滯留，氣血產生，疼痛自然會停止。
呼吸急促，如果不及時治療就會立刻死亡，人們說是氣血虛，誰知道是氣血都脫失了呢？氣血都脫失了，應該立刻死亡，為什麼還會喘氣？這是因為血已經脫失了，氣還沒有脫失，血想要停留，但氣又無法留住脫失的血，所以反而喘氣。就像跟強盜打仗，既不能強攻又不能示弱，那種急促呼叫求救的聲音是可以理解的。所以發出聲音喘氣，雖然症狀危急但還是可以救治的，關鍵就在於喘氣。肺主導氣，喘氣如果是肺氣盛，卻不知道是肺氣衰弱了。
但血很難立刻產生，只剩下少許的氣，急切地希望肺來幫助，肺因為失血，氣虛無力，難以提攜，怎麼能保證不會立刻脫失呢？所以救氣必須提氣，提氣必須補氣。可以用救脫活母丹：人參二兩、肉桂一錢、當歸、麥冬、熟地一兩、棗皮、枸杞子五錢、阿膠、炒荊芥三錢。服用四劑就會完全痊癒。用人參來接續元陽，但如果不補血，就會造成血燥陽氣旺盛，即使陽氣恢復也無法控制陽氣，一定會馬上又失去。
即使補血不趕緊補腎肝的精氣，那麼根本就會不穩固，陽氣將如何繼續？所以又用熟地、棗皮、枸杞來補養肝腎，然後再益補肺氣，這樣肺氣旺盛升提才有力。又擔心產婦剛生產完用補陰的藥物會導致滯膩，所以加入肉桂來補命門火，不僅火氣有根基，容易幫助人參生氣，而且還能運化地黃等藥物來化生精微。但是如果過於助陽，萬一血隨陽氣妄動，瘀血下行，這也不是萬全之計。再加入荊芥來引導血歸經，這樣肺氣就安穩了，喘氣也會迅速平定。
怕冷發抖，發熱口渴，人們說是產後傷寒，誰知道是氣血兩虛，正氣不能抵抗邪氣呢？凡是正氣旺盛，邪氣就很難侵入。產婦失血太多，氣一定非常虛弱。氣虛，皮膚毛孔不固，外邪容易入侵，並不一定是外面的風邪，即使只是輕微的動作，風邪也會入侵。但入侵容易，出去也容易，凡是外邪都不必用祛風的方式來治療。況且產婦的寒冷是從內部產生，發熱也是因為內部虛弱，治療內部，內外問題自然會解決。可以用十全大補湯：人參、當歸、茯苓三錢，黃耆一兩，白朮、熟地五錢，甘草、川芎、肉桂一錢，白芍二錢。服用兩劑就會痊癒。
這個方子大補氣血，並不用祛除風邪。因為正氣充足，邪氣自然會消除，況且本來就沒有邪氣，所以效果很好。
噁心想吐，時常嘔吐，人們說是胃氣寒冷，誰知道是腎臟寒冷呢？胃是腎臟的關口，胃氣寒冷，胃就無法在腎中運行。腎氣寒冷，腎也無法在胃內運行，所以腎和胃本來就不能分開治療。但產後失血，血虧一定會導致腎水枯竭，水枯竭腎火一定會旺盛，為什麼腎寒而胃也寒冷？因為產後水液突然枯竭，虛火還沒有產生。火既然沒有產生，寒冷的現象自然就會出現。治療方法應該是補養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