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家心法》~ 二十五法方論 (4)

1. 金中之土，補中益氣湯

凡六經內傷外感，及暑月勞倦發熱，或汗出不止，當用本方加白芍一錢。痢疾腹痛已除，瀉猶不止，是脾氣下陷也，加酒炒白芍三錢。瘧疾發久，形體尩羸，無論六經，皆當加半夏一錢。即有外感，不過加黃芩一錢。凡婦女胎前氣虛，以致胎動不安，小產崩漏，或產後血虛發熱，加酒炒白芍二錢。

此方凡屬中宮虛損，病後失調，無不相宜。倪氏曰：七情內傷，脾胃先病，治宜補土。此方是也。

白話文：

凡是六腑內傷外感，以及夏天勞累發熱，或汗出不止，應加入白芍一錢。痢疾腹痛已經消除，但腹瀉依舊，這是脾氣下陷所致，應加入炒白芍三錢。瘧疾發作時間長，身體瘦弱，不論六腑，都應加入半夏一錢。即使有外感，也不過加入黃芩一錢。所有婦女懷孕前氣虛，導致胎兒胎動不安、小產流產或產後血虛發熱，應加入炒白芍二錢。

人參，白朮（土炒），歸身（各一錢），黃耆（半錢炙），甘草（三分炙），升麻，柴胡（各五分俱蜜拌炒），古方有陳皮。

白話文：

人參，白朮（炒過），當歸（各一錢），黃耆（半錢烤過），甘草（三分烤過），升麻，柴胡（各五分用蜂蜜拌炒），古方還有陳皮。

金中之土，乃母臨子位，為順。其病別有證治。夫尊親饒裕，卑幼得以資生，若咳者則劇，數吐誕沫，烏哺誠難矣！

白話文：

在五行的相生相剋中，金能生土，如同母親照顧孩子，這是順應自然法則的。如果出現與此相反的情況，即土生金，則會產生病症。

具體的病症表現為：家境富裕，父母長輩生活優裕，而子女後輩卻無法養活自己。如果患有咳嗽，情況會更嚴重，經常吐出泡沫痰液，難以吞嚥食物。

2. 水中之水，六味飲

治腎水不足，虛火上炎，銷鑠真陰，變為潮熱、咳嗽、消渴、虛勞等證。《易》曰：雨以潤之。此方是也。

白話文：

治療腎水不足，虛火上升，損耗真陰，出現像潮熱、咳嗽、消渴、虛勞等症狀。《易經》說：雨水來滋潤萬物。這就是指這個方子。

熟地，山藥，山萸肉，丹皮，茯苓，澤瀉

水中之水，乃自受之正邪，水冰地坼，寒冱極矣。當重溫補，得生陽一動，春氣潛萌矣。

白話文：

• 熟地：補血養陰，滋補腎氣。

• 山藥：健脾益肺，固腎益精。

• 山萸肉：補肝腎，養精血。

• 丹皮：清熱涼血，活血通絡。

• 茯苓：健脾利濕，益心安神。

• 澤瀉：利濕化痰，清熱瀉火。

3. 水中之木，疏肝益腎湯

凡胃院痛而大便燥結者，肝血虛也，此方主之。逍遙散所不能愈者，此方妙。

白話文：

所有因為胃部疼痛而導致大便乾燥者，都是肝血不足所導致的，此方為主要治療方案。如果逍遙散無法治癒的患者，此方即可奏效。

柴胡（一錢），白芍（二錢），熟地，山藥，山萸肉，丹皮，茯苓，澤瀉

水中之木，乃水中木來賊也。其惟腎風，或風水乎？子來乘母，為悖逆無道，當另立方治。

白話文：

柴胡（6克）

白芍（12克）

熟地黃

山藥

山茱萸肉

丹皮

茯苓

澤瀉

4. 水中之火，八味丸

凡命門、三焦火衰，元氣虛憊，變為腹痛、泄瀉、脹滿、陽痿、精寒、不能生子、兩膝痠疼、腳軟無力、眼目昏花，悉以此方主之。《易》曰：日以暄之。此方是也。

白話文：

凡是腎氣和三焦陽氣虛弱，導致元氣不足的情況，就會出現腹痛、腹瀉、腹脹、陽痿、陽氣虛寒、不能生育、兩膝痠痛、腳步虛浮無力、眼睛模糊暗淡等症狀，都可以用這個方劑為主方治療。正如《易經》中所說的，用溫和的陽氣來溫補。這個方劑正是如此。

附子，肉桂，熟地，山藥，山萸肉，丹皮，茯苓，澤瀉

白話文：

附子：強壯心臟和腎臟，溫暖身體

肉桂：溫熱身體，改善氣血循環

熟地：滋養肝腎，補血

山藥：補脾胃，健運脾胃

山萸肉：補肝腎，養精血

丹皮：清熱涼血，改善肝火旺盛

茯苓：健脾利濕，改善水腫

澤瀉：利尿消腫，改善水腫

水中之火，非自失其職，而君火橫乘，寡於畏也。即真陰不足，而龍火飛騰，逞其烈也。二者方法各異，俟補而正之。

白話文：

水中之火（腎陰）不是自發失控，而是君火（心火）橫行霸道、缺乏約束。這是因為真陰不足，導致相火（腎火）向上升騰，肆意發作。兩種情況的處理方法不同，都需要等待時機適當地滋補和調整。

5. 水中之土，右歸飲

凡命門虛寒等證，八味丸治之不效者，宜服此方。見證已詳八味丸下。

白話文：

凡是因為命門虛寒等症狀，使用八味丸治療沒有效果的，應該服用這個處方。相關症狀已經在八味丸的部分詳細說明。

熟地（六兩六錢），山藥，山萸肉，菟絲（各二兩二錢），補骨脂，桂心，附子，甘草炙（各一兩一錢），北五味（八錢八分），一本有枸杞、杜仲，而少菟絲子、補骨脂、北五味，與此少異。

水中之土，乃水虛其位，而土來制之，為賊邪也，當另立方證，倘得少陰見趺陽，則為戊癸合化，又為吉兆也。

白話文：

熟地黃（396克），山藥，山茱萸，菟絲子（各132克），補骨脂，桂心，附子，炙甘草（各66克），五味子（53克）

另一種配方中，含有枸杞、杜仲，但少了菟絲子、補骨脂、五味子，與此配方略有不同。

6. 水中之金，左歸飲

治腎水枯竭，虛火上蒸，脾胃陰土受虧，以致飲食不進，大便燥結，甚至三陽癃閉，將成噎膈。治之以早，無不愈也，余嘗以此方加歸、芍，治傷寒舌黑唇焦，大渴引飲，此必服攻伐寒涼之藥過多也，以此方救之。瘧疾而兼燥證，熱重寒輕者，此方更宜。

白話文：

治療腎臟陰虛陽盛，導致虛火上升，脾胃受損，引發飲食不進、大便乾結，甚至三陽部位閉塞、形成噎膈。及時治療，無不痊癒。我曾用這個方劑加上當歸和芍藥，治療傷寒導致的舌頭黑、嘴脣焦黑、極度口渴、大量喝水的患者。這些患者可能是服用了過多寒涼的藥物，因此用這個方劑進行補救。對於瘧疾同時伴有燥症、熱證明顯而寒證較輕的患者，這個方劑也十分適用。

熟地，枸杞，山藥，山萸肉，茯苓，甘草

白話文：

熟地：滋陰補血

枸杞：補肝益腎，明目

山藥：補脾胃，益氣

山萸肉：滋補肝腎，益精

茯苓：利水滲濕，健脾安神

甘草：補中益氣，調和諸藥

水中之金，是母下臨子宮，為順，名虛邪，寒水燥金為病，當須溫養，方俟補出．（五臟之病，有五五二十五變，本出《素問·玉機真臟論》，謂風寒入舍於肺，為肺痹；弗治，肺即傳而行之肝，為肝痹，弗治，肝傳之脾，為脾風，弗治，脾傳之腎，為疝瘕；弗治，腎傳之心，為瘈。此舉風之為病，而詳其順傳所勝之次如此。

白話文：

「水中之金」，指的是水性的腎臟位於下部，滋養著上方的子宮，這是正常的生理狀態。如果出現「虛邪」，即陰寒的水氣和燥熱的金氣失衡，就會導致疾病。此時，應當溫補腎臟，等候水氣滋養充足後，再進行補腎調理。

（五臟的疾病變化多端，有五五二十五種變化，記載在《素問·玉機真臟論》中。例如：風寒入侵肺部引起肺痹；若不治療，肺痹會傳變到肝臟，形成肝痹；再不治療，肝痹會傳到脾臟，形成脾風；再不治療，脾風會傳到腎臟，形成疝瘕；再不治療，疝瘕會傳到心臟，形成瘈。這個例子說明瞭風寒的致病順序及其影響。）

舉一氣而其餘五氣可例推矣。又《素問·氣厥論》中言五臟六腑寒熱相移之病，腎移寒於脾，為癰腫，少氣；脾移寒於肺，為癰腫，筋攣；肝移寒於心：為狂，隔中；心移寒於肺，為腫消；肺移寒於腎，為湧水；脾移熱於肝，為驚衄；肝移熱於心，則死；心移熱於肺，為隔消；肝移熱於腎，為柔痙；腎移熱於脾，為虛，腸澼，死不治。是又舉寒熱二氣為病，而言其順逆相移之變如此。

白話文：

只舉出一種氣，其餘五種氣也可以類推。又《素問·氣厥論》中說五臟六腑寒熱互相轉移的疾病，腎臟的寒氣轉移到脾臟，會導致癰腫、氣喘；脾臟的寒氣轉移到肺臟，會導致癰腫、筋攣；肝臟的寒氣轉移到心臟，會導致狂躁、隔膜疼痛；心臟的寒氣轉移到肺臟，會導致腫脹消退；肺臟的寒氣轉移到腎臟，會導致水腫；脾臟的熱氣轉移到肝臟，會導致驚嚇性出血；肝臟的熱氣轉移到心臟，會導致死亡；心臟的熱氣轉移到肺臟，會導致隔膜消退；肝臟的熱氣轉移到腎臟，會導致痙攣；腎臟的熱氣轉移到脾臟，會導致虛弱、腹瀉，無法治癒。另外，這裡也舉了寒氣和熱氣兩種氣導致的疾病，來說明它們順逆轉移的變化就是如此。

舉二氣而風、暑、燥、濕之四氣可例推矣。至謂邪有虛、實、賊、微、正五者之分，本於秦越人《難經》之四十九難、五十難二章。假令心病，由中風得之為虛邪，傷暑得之為正邪，飲食勞倦得之為實邪，傷寒得之為微邪，中濕得之為賊邪。是舉一臟之病而其餘四臟之病可例推矣。

白話文：

以風邪、暑熱、燥邪、濕邪這四種外邪舉例，其他外邪也可以類推。至於說外邪有虛邪、實邪、賊邪、微邪、正邪五種區分，這是根據《難經》第四十九難和第五十難這兩篇文章中的觀點。例如，心臟病由中風引起的就是虛邪，由暑熱引起的就是正邪，由飲食勞累引起的就是實邪，由傷寒引起的就是微邪，由濕邪引起的就是賊邪。舉出一個臟腑的疾病，其他四個臟腑的疾病也可以類推。

夫六氣各能為臟腑之病，五五二十五變，語其常也。若盡其變，則出於二十有五之外，不可終窮。蓋以內感七情，外緣人事，新舊移易，正反誤治，情形錯雜，難以擬議。是以上古醫經探微窮奧，洞明造化元機，詳言病之所由生，與其所傳變，亦云備矣。

白話文：

不同的環境因素可以導致不同的臟腑疾病，而人體內五臟六腑之間的變化有 25 種，這是通常的情況。如果把這些變化全部列出來，那將超過 25 種，無窮無盡。這是因為內在的情緒影響，外在的人際關係，新舊事物的交替，正確或錯誤的治療，各種情況相互混合，難以一一分析。因此，古代的醫學經典深入探討疾病的根源，透徹地理解自然界的規律，詳細地說明瞭疾病的形成機理以及它們的演變，這已經非常全面了。

而初不立方劑，詳詔後人，其意豈有隱哉！良以一定之式，不可以應無窮之變焉耳！鼓峰選取二十五方，以配五臟傳變，治法亦是彷彿《素問》、《難經》中大意，將以示後人用藥之徑路，非謂二十五方足以治五臟之變證，而無所不該也。但其所選之某方，用以治某臟之變證，核其五行生化之理，不盡相符。

白話文：

起初不制定特定的藥方，詳細告知後人，他的用意難道有什麼隱藏的原因嗎？因為固定的模式無法應對變化無窮的病情。鼓峯選取了 25 個藥方，來配合五臟的傳變，治療方法也仿照了《素問》、《難經》中的大方向，主要是為了指示後人使用藥物的途徑，並不是說這 25 個藥方就能夠治療五臟的各種變證，而沒有不能治療的情況。不過，他所選出的特定藥方用於治療特定臟腑的變證，驗證其五行生化的道理，不見得完全相符。

念庵議其方論不合，殊是。至欲另選古方易之，而終未得，可選以易者，則以求其可以分配，而確乎不可移易者之誠難也。余謂學者當識其分屬之大旨，至於審因察脈，隨其證而用之，分屬此臟變證之方，未嘗不可通為彼臟變證之治，若僅識其外之情形，而不究其內之機運，按式以定方，譬之刻舟以求劍，欲其得心應手而無所失也，又烏可得哉！

白話文：

念庵先生認為方論不合宜，這是正確的。至於想另外選用古方替代，卻一直沒有找到，可以選擇替換的，是因為難以確實找出可以分屬，而堅決不能替代的方子。我認為醫學家應掌握分屬的大方向，至於詳細分析病情，觀察脈象，根據證狀使用方子，此臟器變證使用的方子，也並非不能用於他臟器的變證治療。如果只瞭解方子的表面情況，而不深入探究其內在機理，按照一定的模式來確定方子，就像在船上刻字來尋找劍，想讓它得心應手而毫無差錯，這又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