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窮源集》~ 卷二 (1)

1. 卷二

2. 太乙移宮說

經曰：太乙常以冬至之日，居葉蟄之宮四十六日，明日居天留四十六日，明日居倉門四十六日，明日居陰洛四十五日，明日居天宮四十六日，明日居玄委四十六日，明日居倉果四十六日，明日居新洛四十五日，明日復居葉蟄之宮曰冬至。太一，天神之最貴者，即北極也。北極不動而運周天，故太一遊宮，終而復始也。

乾巽二宮各少一日者，乾巽為天地之門戶，又天地不足之方也。合之共得三百六十有六日，以盡一歲之數。其曰九宮者，土旺四維，每季末十八日，太一居於中宮也。太一移日，天必應之以風雨，其日風雨調和，則歲美民安少病。先之則多雨，後之則多旱。冬至賊風自南來，夜至則民臥而弗犯，晝至則萬民懈惰，而中於虛風。

至立春日，賊風自西來，又皆中之，而溫疫生矣。此萬民所以同病也。冬至有變佔在君，春分佔在相，中宮佔在吏，秋分佔在將，夏至佔在百姓。所謂變者，大風拔木揚沙之謂。風從其所居之宮來，為實風，主生長萬物；從其沖後來，為虛風，傷人者也。蓋月建所在為實，月建所沖為虛。

其傷人也應乎藏氣。故大弱風舍於心，謀風舍於脾，剛風舍於肺，折風舍於小腸，大剛風舍於腎，凶風舍於大腸，嬰兒風舍於肝，弱風舍於胃，皆謂虛風也。故聖人避風如避矢石焉。其非八正虛風，而賊風邪氣，亦能病人。來不以時，亦無定位，因人膚腠之開閉而中之。至平居非關賊風而亦病者，三虛之故也。

凡五少歲運不及，並司天失守之年，是謂乘年之衰。每月望後，則血虛氣去，肉減膚縱，是謂逢月之空，主客相犯，時令失正，是謂失時之和。然必精氣不充，調攝失宜，乃致病焉。非是，亦不病也。

歲候之法，重在元曰：風從南方來曰旱鄉；從西方來曰白骨將，國有殃，人多死亡；風從東方來，國有大災，微則否；風從東南方行，春有死亡；天溫不風，糴賤民不病；天寒而風，糴貴民多病；惟北風為最甚，以日之早晏，定四時之死亡。諸所謂風者，皆折樹木、揚沙石者也。

白話文：

經典上說：太乙（一種古代的星象名稱）常常在冬至這一天，居於葉蟄之宮四十六天，然後移到天留四十六天，再轉到倉門四十六天，接著是陰洛四十五天，之後是天宮四十六天，再來是玄委四十六天，再轉到倉果四十六天，最後到新洛四十五天，然後再次回到葉蟄之宮，這一天就是下一個冬至。太一是最高貴的天神，就是北極星。北極星雖不動，但能使周圍的星星運轉，因此太一遊走的宮位，也是循環不息的。

乾巽兩個宮位各少了一天，因為乾巽是天地的門戶，也是天地能量不足的地方。如果把這些加起來，總共有三百六十六天，剛好是一個完整的年份。所謂的九宮，指的是土旺盛的四個方位，每季的最後十八天，太一都會住在中宮。當太一移動的日子，天空必定會有風雨的反應，如果那天天氣風雨調和，那麼這一年就會豐收，人民安康且少生病。如果風雨來得太早，那麼這一整年就會多雨，如果來得太晚，就會多旱。

從冬至開始，如果有強烈的風從南邊吹來，如果是在夜晚，人們在睡夢中不會受到影響，但如果是在白天，所有的人就會感到懶散，被虛風侵襲。

到了立春，如果又有強烈的風從西邊吹來，人們再次被侵襲，那麼溫疫就會產生。這就是為什麼所有的人在同一時間會生病的原因。冬至若有異常，災禍會出現在領導者身上，春分若出現異常，災禍會出現在輔佐者身上，中宮若出現異常，災禍會出現在官員身上，秋分若出現異常，災禍會出現在軍人身上，夏至若出現異常，災禍會出現在平民身上。所謂的異常，指的是大風吹倒樹木、捲起沙塵的情況。如果風從它所居的宮位來，那就是實風，負責滋養萬物；如果風從它的對面來，那就是虛風，會傷害人。一般來說，月亮所在的方位是實，與月亮相對的方位是虛。

風如果傷害了人，會根據藏氣的不同而有不同的反應。因此，大弱風會影響心臟，謀風會影響脾臟，剛風會影響肺部，折風會影響小腸，大剛風會影響腎臟，兇風會影響大腸，嬰兒風會影響肝臟，弱風會影響胃部，這些都是虛風。因此，智者會像躲避箭矢和石頭一樣躲避風。除了這八種主要的虛風之外，其它的惡劣風氣也會傷害人。這種風來的時間不定，也沒有固定的方位，會根據人皮膚的開放或封閉程度而影響人。在平時，即使不是惡劣風氣，也會生病，這是因為「三虛」的緣故。

一般來說，如果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其中的五個在一年中運行不足，或者主管天氣的神靈失職，這就叫做乘年的衰弱。每個月的望日之後，人的血液會變得稀薄，氣力會消散，肌肉會減少，皮膚會鬆弛，這叫做逢月的空虛。如果主人和客人互相侵犯，或者天時失去正義，這叫做失時的和諧。然而，只有在精神氣力不足，生活調節不當時，人才會生病。如果不是這樣，就不會生病。

每年的預測方法，重點在於元旦那天：如果風從南方來，那麼會有旱災；如果風從西方來，會有大災，國家會有災難，很多人會死亡；如果風從東方來，會有大災，如果風力較小，災難就會較小；如果風從東南方來，春天會有很多人死亡；如果天氣溫暖且沒有風，糧食價格便宜，人民不會生病；如果天氣寒冷且有風，糧食價格昂貴，人民會生病很多；北風是最厲害的，根據風來的時間早晚，可以確定四季中哪個季節會有很多人死亡。上述所謂的風，都是指那些能折斷樹木、捲起沙石的風。

3. 左右升降不前司天不遷正不退位解

舊歲在泉之右間，必升為新歲司天之左間。辰戌歲木欲升，而金窒抑之，則木鬱而不前，病在肝。巳亥歲君火當升，丑未歲相火當升，而水窒抑之，則火鬱而不前，病在心與包絡。子午歲土欲升，而木抑之，病在脾。寅申歲金欲升，而火抑之，病在肺。卯酉歲水欲升，而土抑之，病在腎。

及病之未發，即所在之經刺以舒之，藥餌調之，須用其法。舊歲司天之右間，必降為新歲在泉之左間。丑未歲木欲降，而金窒抑之則木鬱，當剋金以扶木，治在手太陰、手陽明。寅申歲君火當降，辰戌歲相火當降，而水窒之則火鬱，當剋水以救火，治在足少陰、足太陽。卯酉歲土欲降，而木窒之則土鬱，當剋木以扶土，治在足厥陰、足少陽。

巳亥歲金欲降，而火窒之則金鬱，當剋火以存金，治在心包絡、手少陽。子午歲水欲降，而土抑之則水鬱，當剋土以扶水，治在足太陰、足陽明。折其所勝，以舒本經之郁。升之不前，亦非一端，或天星窒之，或中運勝之，或陰年氣衰，司天未得遷正，即左間未得昇天。降之不下，亦非一端，或地星窒之，或中運勝之，或去歲司天之氣有餘不退，即右間不得降地。

更有升降俱不前者，前則勝己者布其化，後則鬱極而發，已復大肆其威，即氣交之變，各各不同，災有微甚也。（湯批：按《內經》云：氣交多主司天在泉之交，而未及在泉復交司天之交。以愚觀之，左不升天，其變應主三氣、四氣之交；右不降地，其變應主終氣、初氣之交。

以昇天者在四氣，降地者在初氣故也。），非特左右間有升降不前也，司天亦有不遷正、不退位之患，辰戌年太陽司天，至大寒，交巳亥年厥陰司天，乃太陽不退位而復布，即厥陰不得遷正。至子午年，厥陰復布，則少陰不遷正。丑未年，少陰復布，則太陰不遷正。寅申年，太陰復布，則少陽不遷正。

卯酉年，少陽復布，則陽明不遷正。辰戌年，陽明覆布，則太陽不遷正。不遷正者，本年司天之氣有郁，其過不盡在舊司天也，當瀉新司天之郁以通之。不退位者，舊司天之氣有餘，其過不盡在新司天也，當折舊司天之氣有餘以退之。二法不同，各有精義。若在泉遷正、退位之化，即地產物應可驗而得之。

然天尊地卑，在泉之氣總不若司天權重，故經未悉言也。

五運失守之說，即前不退位、不遷正之義也。不退位、不遷正，病即見於本年者，其患淺，調之即已，故五運不為失守。若剛柔孤立，歲運氣衰，鬱極而發，三年化為疫癘。積之久，則中之者深。歲序再易，邪化大行，粗工不知，呼寒呼熱。究之本年運氣，又復不侔，遂謂運氣之說未足憑信。

不知病已受於三年前也。假如甲子陽年，土運太過，子午則少陰司天，陽明在泉，陽明屬卯酉，甲與己合，則己卯為甲子在泉之化。如上年癸亥司天之氣有餘者，年雖交得甲子，厥陰猶尚治天，甲未得位，地巳遷正，陽明己卯在泉，以癸亥之司天，臨甲子之在泉，則上癸下己，不相奉和。癸己相會，土運大虛，反受木勝，即非太過。

白話文：

標題：左右升降不順，司天不遷正，不退位之解

舊的一年，在泉之氣位處右側時，到了新的一年，必定會升至司天之氣的左側位置。

• 在辰戌年，木氣本應上升，卻被金氣抑制，導致木氣鬱滯而無法上升，病症會出現在肝臟。
• 在巳亥年，君火之氣本應上升；丑未年，相火之氣本應上升，卻被水氣抑制，導致火氣鬱滯而無法上升，病症會出現在心臟和心包絡。
• 在子午年，土氣本應上升，卻被木氣抑制，病症會出現在脾臟。
• 在寅申年，金氣本應上升，卻被火氣抑制，病症會出現在肺臟。
• 在卯酉年，水氣本應上升，卻被土氣抑制，病症會出現在腎臟。

當疾病尚未發生時，就應該在相關的經絡上施針，以疏通氣機，並配合藥物來調養，必須掌握正確的方法。

舊的一年，司天之氣位處右側時，到了新的一年，必定會下降至在泉之氣的左側位置。

• 在丑未年，木氣本應下降，卻被金氣抑制，導致木氣鬱滯，此時應當以剋制金氣來扶助木氣，治療方法著重在手太陰肺經和手陽明大腸經。
• 在寅申年，君火之氣本應下降；辰戌年，相火之氣本應下降，卻被水氣抑制，導致火氣鬱滯，此時應當以剋制水氣來救助火氣，治療方法著重在足少陰腎經和足太陽膀胱經。
• 在卯酉年，土氣本應下降，卻被木氣抑制，導致土氣鬱滯，此時應當以剋制木氣來扶助土氣，治療方法著重在足厥陰肝經和足少陽膽經。
• 在巳亥年，金氣本應下降，卻被火氣抑制，導致金氣鬱滯，此時應當以剋制火氣來保存金氣，治療方法著重在心包絡經和手少陽三焦經。
• 在子午年，水氣本應下降，卻被土氣抑制，導致水氣鬱滯，此時應當以剋制土氣來扶助水氣，治療方法著重在足太陰脾經和足陽明胃經。

總之，要針對抑制本經氣機的因素進行剋制，以疏解本經的鬱滯之氣。氣機上升受阻，並非只有一種原因，可能是受到天星的阻礙，可能是受到當年運氣的剋制，也可能是因為陰年氣衰，導致司天之氣未能順利交接，也就是左側的氣機無法上升。氣機下降受阻，也並非只有一種原因，可能是受到地星的阻礙，可能是受到當年運氣的剋制，也可能是因為上一年司天之氣過盛而未能消退，也就是右側的氣機無法下降。

更有氣機上升和下降都受阻的情況，上升受阻可能是因為剋制它的一方在發揮作用，下降受阻可能是因為氣機鬱滯到極點而爆發出來，之後又會更加肆虐，這就是氣機交錯變化的情況，每種情況都各不相同，所造成的災害也有輕有重。（湯氏批註：根據《黃帝內經》的記載，氣交多是指司天之氣和在泉之氣交接之時所產生的變化，但沒有提到在泉之氣再次與司天之氣交接的變化。依我之見，左側氣機無法上升，其變化應主要發生在三氣和四氣交接的時候；右側氣機無法下降，其變化應主要發生在終氣和初氣交接的時候。因為氣機上升發生在四氣，而氣機下降發生在初氣。）

不僅左右兩側氣機的升降可能受阻，司天之氣也可能出現無法順利交接、無法退位的情況。例如，辰戌年是太陽司天，到了大寒時節，應當交接給巳亥年的厥陰司天，但如果太陽之氣沒有退位，而是繼續發揮作用，就會導致厥陰之氣無法順利接替。到了子午年，厥陰之氣繼續發揮作用，又會導致少陰之氣無法順利接替。丑未年，少陰之氣繼續發揮作用，又會導致太陰之氣無法順利接替。寅申年，太陰之氣繼續發揮作用，又會導致少陽之氣無法順利接替。卯酉年，少陽之氣繼續發揮作用，又會導致陽明之氣無法順利接替。辰戌年，陽明之氣繼續發揮作用，又會導致太陽之氣無法順利接替。

司天之氣無法順利接替，是因為本年司天之氣有鬱滯，但責任不完全在上任司天之氣，而是應該疏洩新任司天之氣的鬱滯，使其氣機暢通。司天之氣無法順利退位，是因為上任司天之氣過剩，但責任不完全在新任司天之氣，而是應該削弱上任司天之氣過剩的部分，使其順利退位。這兩種方法各不相同，各有其精髓要義。至於在泉之氣的交接和退位變化，可以從大地的產物中觀察驗證。然而，天是尊貴的，地是卑微的，在泉之氣的權重總是不如司天之氣重要，因此經典中沒有詳細論述。

五運失守的說法，就是指前面提到的司天之氣無法退位、無法交接的情況。司天之氣如果無法退位、無法交接，疾病就會在本年顯現出來，這時病患程度比較輕，調養一下就能痊癒，所以五運不算是失守。如果遇到剛柔失衡、歲運之氣衰弱的情況，氣機鬱滯到極點就會爆發出來，三年後就會發展成為瘟疫。如果長期積累，病邪就會深入體內。如果經過幾年時間，邪氣就會大肆流行，粗淺的醫生不明白原因，只會簡單地說這是寒病或熱病。深入探究，會發現當年的運氣與疾病並不完全相符，於是就認為運氣學說不足為信。殊不知，疾病早在三年前就已經埋下病根。

例如，甲子年是陽年，屬於土運過盛，子午年則是少陰司天，陽明在泉。陽明屬於卯酉，甲與己合化，那麼己卯就是甲子年在泉之氣的變化。如果上一年癸亥年的司天之氣仍然過剩，雖然已經到了甲子年，但厥陰之氣仍然在主導司天，甲木之氣無法正常發揮作用，而地氣已經開始交接變化，陽明己卯在泉，如果把癸亥年的司天之氣，對應到甲子年的在泉之氣，就會形成上癸下己的不協調狀態。癸己相會，土運大虛，反而受到木氣的剋制，這種情況就不是土運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