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蓀醫話》~ 谷蘇醫話(卷二)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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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蘇醫話(卷二) (4)

1. 經水

經水先期主熱,後期主寒,常理也。而趙養葵云:「有不及期而無火者,有過期而有火者,不拘於一定。」予按不及期而無火者,氣虛不能攝血。趙氏謂宜補中湯者是也。過期而有火者,因熱耗血,血少故行遲,蔣仲芳治姚氏婦之證是也。經來紫黑屬熱,淡白屬寒,亦常理也,而趙養葵謂色黑亦有虛寒,葉天士謂血黑亦有風寒外乘者。沈堯封謂嘗見元和一婦,經水過期而色淡,服肉桂藥而致死,王夢隱謂色淡竟有屬熱者。

白話文:

月經提前來潮主要是因为体内有热,月經延後則主要是因为体内有寒,这是正常的现象。但赵养葵认为,也有月经提前却不伴有热症的情况,也有月经延后却伴有热症的情况,并非一成不变。我认为,月经提前却不伴有热症,是因为气虚导致无法摄纳血液。赵氏认为这种情况应该服用补中益气汤,这是正确的。而月经延后却伴有热症,是因为体内热邪耗伤血液,血液不足导致经血运行迟缓,这与蒋仲芳治疗姚氏妇女的病症类似。月经颜色紫黑属于热症,颜色淡白属于寒症,这也是正常的现象。但赵养葵认为颜色发黑也可能因为气血虚寒,叶天士则认为颜色发黑也可能是因为风寒侵袭。沈尧封说他曾见过一位元和的妇女,月经延后且颜色淡白,服用肉桂后竟然死亡,王梦隐则认为颜色淡白的情况也可能属于热症。

2. 經閉

陳修園治朱紫坊黃姓女,經閉泄瀉,便後帶血,主《金匱》黃土湯,以赤石脂易黃土,乾薑易附子,每服加生鹿茸五錢,連服八劑,瀉如故而經通,又五劑,瀉血俱止,以六君子湯加乾薑收功。因引喻氏治楊季登女經閉用龍薈丸一案,為一虛一實之對子,備載所著《女科要旨》中。

予按血枯經閉,無血可行者,方為真虛。修園及喻氏所治兩證,只有寒熱之分,並無虛實之別。喻氏所治是血熱,心氣不得下通,東垣所謂陰為陽搏,潔古所謂當瀉心火者,即是此證。觀其汗出如蒸,與倒經正同一例,蓋汗從血液中排出,血虧焉能作汗,血熱是以汗多,故喻氏謂此證可療處全在有汗,折以苦寒,應手輒愈。亦即東垣主用涼血,潔古先治心火之意。

修園所治是血寒凝澀,澀則不能循經,而從他道錯出,與置豆鬥中勤蕩宛轉,稍緩即出同理,(詳見二卷失血門)。觀其無血行經,便復有血,其非真虛可知。遇喻氏必曰,此證可療處全在便血,修園不知,故用藥則是,議病似遜。夫同一經閉,一則血熱而從汗泄,一則血寒而從便泄,此即西醫所謂代償性月經也。

故病皆可起,設真虛而無血可行,非大補其真陰不可,若修園所用之藥,又豈虛證所宜。又按婦人有經閉不行,而不為害者(暗經不在此例),有雖按月勉強一行,而不為吉者,此事惟王潛齋知之,他書罕能道及。

白話文:

經閉

陳修園治療一位姓黃的女子,患有月經閉止伴隨腹瀉,大便後帶血的症狀。他參考《金匱要略》中的黃土湯,用赤石脂代替黃土,乾薑代替附子,每劑還加生鹿茸五錢,連服八劑後,腹瀉如故,但月經卻來了。又服用五劑,腹瀉和帶血都停止了,最後用六君子湯加乾薑來鞏固療效。文中並引用喻氏治療楊季登女兒經閉,使用龍薈丸的案例,作為一虛一實的對照,詳細記載在他的《女科要旨》中。

我認為,血枯經閉,完全沒有血液可以運行,才是真正的虛證。而陳修園和喻氏治療的兩個案例,只是寒熱的不同,並非虛實之別。喻氏治療的案例是血熱,心氣不能向下運行,如同東垣(李東垣)所說的“陰為陽搏”,潔古(張潔古)所說的應該瀉去心火,就是這種症狀。患者汗出如蒸,與倒經(月經逆行)是一樣的道理,因為汗液來自血液,血液不足怎麼會有這麼多汗?血熱才會汗多,所以喻氏認為此症的關鍵在於有汗,用苦寒藥物治療,立刻見效。這也符合東垣主張涼血,潔古先治心火的理念。

陳修園治療的案例是血寒凝滯,凝滯則不能沿經絡運行,而從其他途徑排出,就像把豆子放在鬥裡不停地搖晃,稍微停下來豆子就會出來一樣(詳見《女科要旨》第二卷失血門)。患者沒有正常的月經,卻有大便帶血,可見並非真正的虛證。如果遇到喻氏,他一定會說,此症的關鍵在於便血,陳修園沒有注意到這點,所以用藥雖然有效,但診斷上略遜一籌。同樣是經閉,一個是血熱而從汗液排出,一個是血寒而從大便排出,這就如同西醫所說的代償性月經。

所以,疾病的成因是多樣的。如果真的是真虛,沒有血液可以運行,就必須大力滋補腎陰,像陳修園所用的藥方,就不是虛證應該使用的。此外,有些婦女有經閉的現象,但不影響身體健康(暗經不在此例),有些婦女雖然按月經期勉強來月經,卻不是好的徵兆,只有王潛齋(王清任)了解這些情況,其他醫書很少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