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松園醫鏡》~ 卷十一·書集 (15)
卷十一·書集 (15)
1. 虛勞所忌飲食諸物及卻病之法並忌火炙
柴胡〔能散諸經血結氣聚。〕薄荷〔木不宜郁，故用柴、薄之辛以散也。〕白芍〔肝氣不宜亢，白芍酸寒，可以瀉肝火。〕當歸〔肝血不可虧，歸為血藥以養之，如嫌辛溫，少些用之，或佐生地涼血補陰之品，或另代二地、丹參之屬。〕乳制白朮〔木盛則土衰，術以撫之。如嫌香燥，或另代石斛、米仁、山藥之屬。
〕茯苓〔木枯則易焚，木與火通氣，心必不寧，茯以寧之，愚每兼用麥冬清心降火。〕
甘草〔肝為將軍之官。肝屬木，虛火火動必猛烈，丹溪謂火盛不可驟用寒涼，蓋恐撲之而愈焰也。以生甘草，兼瀉兼緩，則猖狂自定矣。〕加丹皮〔涼血活血。〕黑山梔〔瀉火。〕名加味逍遙散。〔趙氏以山梔屈曲下行泄水，改用吳茱萸浸汁炒黃連，吳曉村云：山梔亦不至泄水，但不若黃連之運用在上。心為肝之子，實則瀉其子，黃連瀉心，所以能達心胃之郁耳。
愚謂治吞酸症，用吳茱萸炒黃連如神。〕
此方辛散酸收，甘緩養血，而兼寧心扶脾之劑，乃肝經之要藥，女科之神劑也。倉公傳與褚氏，皆雲師尼寡婦，獨陰無陽，〔陰陽以男女言。〕欲心萌而未遂，是以懨懨成病，以致寒熱如瘧，久則為勞。愚謂大凡女人，多氣多郁，鬱怒則傷肝，氣結血凝，火旺血虛而成勞。所以前論云：童子室女，不生歡笑，及鰥寡僧尼，易犯此病也。
立齋女科醫案，每用此方，屢屢見功。又云：若因鬱怒傷肝而寒熱，有怔忡不寐少食者，參以加味歸脾湯治之。李時珍云：寇氏乃謂柴，胡本經無一字治勞，不分臟腑有熱無熱，一概檳斥，殊非通論。東垣則言諸有熱者加之，無熱則不加。愚謂勞有五勞，病在五臟，柴胡為肝、膽、心、胞、三焦，引經之藥，故勞在肝，而寒熱如瘧者，正宜用之。若勞在肺腎，不用可耳。
沈氏言：若病起於肝，先見脅痛，而後咳嗽，乃木挾心相刑金，先治其本，加清金之藥，兼治其標，以治咳原，有郁甚舒肝之說也。嘉言謂虛勞畏寒發熱，禁用小柴胡湯。又謂骨蒸發熱，熱深在裡，禁用一切輕揚之劑，恐引熱勢外出，而增其熾，灼干津液肌肉。正與上言勞在肺腎，不用柴胡之說相合。
此方趙氏極稱其用之廣，而效之神。云凡寒熱往來似瘧，嘔吐吞酸，嘈雜胸痛脅痛，小腹脹悶，頭暈盜汗，黃疸風溫，疝氣飧泄，一切鬱症，皆對症之方，以此加減出入，無不獲效。愚按師尼寡婦，欲念一萌，腎中相火一動，動久則水必虧，鬱怒傷肝；火旺血虛，肝木將槁，若非腎水澆灌則乾柴烈火，燎原不可止遏，雖用本方，必兼壯水為主。
仲淳驗方，治吐血如神。
生地〔補腎，壯水制火。四錢。〕白芍〔制肝、斂氣、涼血。三錢。〕麥冬〔清心。心既清寧，妄行者息，五錢。〕天冬，川貝母，桑皮〔清肺。肺得清肅，氣能下降。各二錢。〕米仁〔養脾。脾旺則能統血。〕蘇子〔炒研，三錢。〕橘紅〔二錢。〕枇杷葉〔降氣，氣降則血歸經，三大片。
白話文：
虛勞所忌飲食諸物及卻病之法並忌火炙
柴胡：能疏散各經脈的血瘀氣結。 薄荷：因為肝氣不宜鬱結，所以用柴胡、薄荷的辛散之性來疏散。 白芍：肝氣不宜過於亢盛，白芍性味酸寒，可以瀉肝火。 當歸：肝血不可虧虛，當歸是補血的藥，用來滋養肝血。如果覺得它藥性辛溫，可以少用一些，或者搭配生地等涼血補陰的藥材，或是改用熟地、丹參等。 乳製白朮：肝木旺盛則脾土衰弱，白朮用來扶助脾土。如果覺得它藥性香燥，可以改用石斛、薏仁、山藥等。 茯苓：肝木枯竭容易引發火氣，肝木與心火相通，心神必不安定，茯苓可以安寧心神。我（作者自稱）常常會搭配麥冬一起使用，來清心降火。 甘草：肝是將軍之官，肝屬木，虛火一旦發動就會很猛烈。朱丹溪說火氣旺盛時不可驟用寒涼藥，恐怕會像撲火反而使火勢更猛。用生甘草，既能瀉火又能緩解藥性，則狂躁的火氣自然平定。 加上丹皮：有涼血活血的作用。 黑山梔：能瀉火。 這個方子名叫加味逍遙散。 趙氏認為山梔子是向下導水，改用吳茱萸浸汁炒黃連。吳曉村說：山梔子也不會導水，只是藥性不如黃連那樣作用於上方。心是肝的子臟，實症要瀉其子，黃連瀉心，所以能疏通心胃的鬱結。 我（作者自稱）認為治療吞酸症，用吳茱萸炒黃連效果極佳。 這個方子藥性辛散，同時又能酸收，甘緩又能養血，兼具寧心扶脾的功效，是治療肝經疾病的重要藥方，也是婦科的常用神藥。倉公將此方傳給褚氏，都說此方是給尼姑、寡婦這些獨陰無陽的女子使用，因為慾念萌動而無法實現，所以鬱悶成疾，導致寒熱往來像瘧疾一樣，久而久之就成了虛勞。我（作者自稱）認為，一般來說，女人多氣多鬱，鬱怒就會傷肝，氣結血瘀，火旺血虛就會導致虛勞。所以前面說，童男童女，不常歡笑，以及鰥夫寡婦、僧尼，容易罹患此病。 李東垣的學生李杲（立齋）在婦科醫案中，經常使用此方，屢屢見效。他又說：如果因為鬱怒傷肝而出現寒熱，有心悸、失眠、食慾不振的，可以搭配加味歸脾湯來治療。李時珍說：寇氏認為柴胡本經中沒有一字提到能治虛勞，不分臟腑有沒有熱，一概否定柴胡，這不是通達的見解。李東垣則認為有熱就用柴胡，沒有熱就不加。我（作者自稱）認為虛勞有五勞之分，病在五臟，柴胡是引導藥，能作用於肝、膽、心包、三焦這些經脈，所以虛勞在肝，出現寒熱往來像瘧疾的，正適合用柴胡。如果虛勞在肺腎，則不適合使用。 沈氏說：如果病起於肝，先出現脅肋疼痛，然後咳嗽，這是肝木挾制心火來刑克肺金，要先治療根本病因，加上清肺金的藥物，兼顧治療咳嗽，有疏肝解鬱的說法。 張嘉言認為虛勞怕冷發熱，禁用小柴胡湯。又說骨蒸發熱，熱邪深入體內，禁用一切輕揚的藥物，恐怕會引導熱邪外出，而使熱勢更加熾盛，灼傷津液肌肉。這與前面說虛勞在肺腎，不宜用柴胡的說法相符。 這個方子趙氏極力稱讚其應用廣泛，效果神奇。他說：凡是寒熱往來像瘧疾，嘔吐吞酸，心胸嘈雜疼痛，脅肋疼痛，小腹脹悶，頭暈盜汗，黃疸，風溫病，疝氣，痢疾，一切鬱症，都是此方的適應症，根據這些症狀加減藥物，沒有不見效的。我（作者自稱）認為尼姑、寡婦，慾念一萌動，腎中的相火就會被點燃，久而久之腎水就會虧虛，加上鬱怒傷肝，火旺血虛，肝木就會枯槁。如果不以腎水灌溉，就會像乾柴遇到烈火，火勢將不可收拾。即使使用本方，也必須以滋補腎水為主。 仲淳的驗方，治療吐血效果很好。 生地：補腎，滋養腎水來制約火氣。（用量：四錢） 白芍：制肝氣、收斂氣機、涼血。（用量：三錢） 麥冬：清心。心神清靜，妄動之火就會平息。（用量：五錢） 天冬、川貝母、桑白皮：清肺。肺氣清肅，氣機就能下降。（用量：各二錢） 薏仁：養脾。脾胃強健，才能統攝血液。 蘇子：炒過研磨。（用量：三錢） 橘紅：（用量：二錢） 枇杷葉：降氣，氣機下降，血液才能回歸經脈。（用量：三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