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綱目》~ 卷之二十一·脾胃門 (11)
卷之二十一·脾胃門 (11)
1. 百病皆生於痰
凡病百藥不效，其關上脈伏而大者，痰也。用妙應丸加減法。（方見走注疼痛。即控涎丹。）腳氣，加明松脂一錢，檳榔、木瓜各一兩，卷柏半兩。先以鹽水煎半日，次日白水煮半日，同前藥為丸。每服二十丸，加至四五十丸，再服，下惡物立效。驚痰，加硃砂二錢，又加全蠍。
每用八九丸當與之，三五服去盡。酒痰，加雄黃、全蠍各二錢，每服十丸。走注腰痛，加核桃三個，燒灰，每服三十丸，加至五十丸，溫酒下。腳氣走注，於前方內加吳茱萸。驚氣成塊者，加穿山甲、炒鱉甲燒各三錢，玄胡索、蓬朮各四錢。每服五十丸，加至七十丸，以利為度。
腎痹痛，加木鱉子去殼研一兩，桂半兩。熱痰，加盆硝等分，每服三兩丸。寒痰，加胡椒、丁香、蠍、桂各等分，每服二十五丸。
〔洞虛〕痰之為病，成偏頭風，成雷頭風，成太陽頭痛。眩暈如坐舟車，精神恍惚。或口眼瞤動。或眉稜耳輪俱癢。或頷腮四肢遊風腫硬。似疼非疼。或渾身燥癢，搔之則隱疹隨生，皮毛烘熱，色如錦斑。或齒頰似癢似痛而疼無定所，滿口牙浮，痛癢不一。或噯氣吞酸，鼻聞焦臭。
喉間豆腥氣，心煩鼻塞，咽嗌不利，咯之不出，咽之不下。或因噴嚏而出，或因舉動而唾，其痰如墨，又如破絮，或如桃膠，或如蜆肉。或心下如停冰鐵，閉滯妨悶，噯嚏連聲，狀如膈氣。
或寢夢刑戮，刀兵劍戟；或夢入人家四壁圍繞，暫得一竇，百計得出，則不知何所；或夢在燒人地上，四面煙火，枯骨焦氣撲鼻，無路可出；或不因觸發，忿怒悲啼，雨淚而寤；或時郊行，忽見天邊兩月交輝；或見金光數道，回頭無有。或足膝痠軟，或骨節腰腎疼痛，呼吸難任。
或四肢肌骨間痛如擊戳，乍起乍止，並無常所。或不時手臂麻疼，狀如風濕。或臥如芒刺不安；或如毛蟲所螫。或四肢不舉；或手足重滯。或眼如姜蜇，膠黏癢澀，開闔甚難。或陰晴交變之時，胸痞氣結，閉而不發，則齒癢咽痛，口糜舌爛，及其奮然而發，則噴嚏連聲，初則涕唾稠黏，次則清水如注。或眼前黑暗，腦後風聲，耳內蟬鳴，眼瞤肉惕。
治之者，或曰腠理不密，風府受邪；或曰上盛下虛；或曰虛；或曰寒；或曰發邪。惟洞虛子備此疾苦，乃能治療。病勢之來，則胸腹間如有二氣交紐，噎塞煩郁，有如煙火上衝，頭面烘熱，眼花耳鳴，痰涎涕淚，並從肺胃間湧起，凜然毛豎，噴嚏千百。然後遍身煩躁，則去衣凍體稍止片時。
或春秋乍涼之時，多加衣袋亦得暫緩。或頓飲冰水而定；或痛飲一醉而寧，終不能逐去病根。乃得，神秘沉香丸，方，屢獲大效，愈人數萬，但不欲輕傳匪人，故以隱語括之。詩曰：甑里翻身甲帶金，於今頭戴草堂深，相逢二八求斤正，硝煅青礞倍若沉，十七兩中沉半兩，水丸梧子意須斟，除驅怪病安心志，水瀉雙身卻不任。
白話文：
凡是各種疾病，吃了許多藥都沒效果，如果把脈時發現寸關脈（指手腕處的脈象）呈現伏而大的情況，那通常就是痰作祟。這時可以參考妙應丸的加減方（藥方在治療走注疼痛的控涎丹那邊）。如果是腳氣，可以加明松脂一錢，檳榔、木瓜各一兩，卷柏半兩。先用鹽水煎煮半天，隔天再用清水煮半天，然後和前面的藥材一起製成藥丸。每次服用二十丸，可以逐漸增加到四、五十丸，再服用，就能有效排出體內的穢物。如果是驚嚇引起的痰，可以加硃砂二錢，再加全蠍。
每次服用八、九丸，大約三到五次就能清除乾淨。如果是喝酒引起的痰，可以加雄黃、全蠍各二錢，每次服用十丸。如果是走注腰痛，可以加三個燒成灰的核桃，每次服用三十丸，可以增加到五十丸，用溫酒送服。如果是腳氣引起的走注痛，可以在原來的藥方中加入吳茱萸。如果是驚嚇導致痰氣凝結成塊，可以加穿山甲、炒鱉甲（燒過）各三錢，玄胡索、蓬朮各四錢。每次服用五十丸，可以增加到七十丸，以能順利排便為標準。
如果是腎痹疼痛，可以加木鱉子（去殼研磨）一兩，桂半兩。如果是熱痰，可以加盆硝等量，每次服用三兩丸。如果是寒痰，可以加胡椒、丁香、蠍子、桂等量，每次服用二十五丸。
（洞虛子說）痰引起的疾病，會導致偏頭痛、雷頭風（劇烈頭痛）、太陽穴頭痛。會感到頭暈，像坐在船或車上一樣，精神恍惚。有時會出現口眼肌肉跳動，或是眉毛和耳輪都發癢。有時會出現臉頰、四肢遊走性的腫痛，似痛非痛。有時會全身燥癢，一抓就出現隱疹，皮膚發熱，顏色像錦緞上的斑紋。有時會感到牙齒和臉頰癢痛不定，滿口牙齒鬆動，疼痛和發癢的感覺不一致。有時會打嗝、吞酸，鼻子聞到焦臭味。
喉嚨會有豆腥味，心煩、鼻塞，咽喉不舒服，想咳又咳不出來，想吞又吞不下去。有時會因為打噴嚏而咳出，有時會因為動作而吐出痰，痰的顏色像墨水，又像破棉絮，或者像桃膠，或者像蜆肉。有時會感到胸口好像放了冰冷的鐵塊，閉塞不通，感到煩悶，打嗝和噴嚏連連，症狀就像膈氣一樣。
有時會夢見刑罰殺戮、刀劍戰場；有時會夢見進入別人家，四面被牆壁包圍，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出口，費盡心思跑出去，卻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有時會夢見身處在燒人的地方，四周都是煙火，焦骨頭和焦臭味撲鼻而來，無路可逃；有時沒有任何原因，會突然憤怒、悲傷哭泣，然後在淚水中醒來；有時在郊外行走，會突然看見天邊出現兩個月亮相互輝映；有時會看見幾道金光，回頭一看卻什麼都沒有。有時會感到腳和膝蓋痠軟，有時會感到骨頭關節、腰部和腎臟疼痛，呼吸困難。
有時會感到四肢肌肉骨骼間疼痛，像是被敲打一樣，時有時無，沒有固定的位置。有時會不時感到手臂麻木疼痛，像是風濕病一樣。有時躺在床上像有芒刺扎著一樣不安，有時又像被毛蟲咬到一樣。有時四肢無力，有時手腳沉重。有時眼睛像被生薑蜇到一樣，黏黏的、發癢、澀痛，難以睜開或閉上。有時在陰天和晴天交替的時候，胸悶氣結，閉塞不通，就會感到牙齒癢、咽喉痛、口舌潰爛，等到病情爆發的時候，就會噴嚏連連，開始是涕唾黏稠，接著就清水直流。有時眼前會一片黑暗，腦後有風聲，耳朵裡有蟬鳴聲，眼皮跳動，肌肉抽搐。
對於這種情況，有人說是身體腠理不密，風邪侵入風府穴；有人說是上實下虛；有人說是虛症；有人說是寒症；有人說是發邪。只有洞虛子親身經歷過這種痛苦，才能夠治療。當病情發作的時候，會感到胸腹之間好像有兩股氣相互糾纏，阻塞煩悶，好像有煙火向上衝，頭面發熱，眼花耳鳴，痰、涎、涕、淚都從肺胃之間湧上來，全身發冷，汗毛豎立，噴嚏連連。然後就會全身煩躁，脫掉衣服、身體冷卻一下才會稍微緩解。
有時在春秋天氣剛轉涼的時候，多穿衣服也會暫時緩解。有時喝下冰水會停止；有時大醉一場反而會平靜下來，但最終都不能根除病根。後來得到神秘沉香丸的藥方，多次使用都獲得很好的效果，治癒了無數人，但是不想輕易傳給不適合的人，所以用隱語來概括藥方。詩中說：「甑里翻身甲帶金（指藥材炮製過程），於今頭戴草堂深（隱指藥方），相逢二八求斤正（隱指藥材份量），硝煅青礞倍若沉（指藥材處理），十七兩中沉半兩（指藥材比例），水丸梧子意須斟（指藥丸製作），除驅怪病安心志（指藥效），水瀉雙身卻不任（指藥丸不適合體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