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醫鑒》~ 卷之九 (17)
卷之九 (17)
1. 眼目
脈
左寸脈洪數，心火炎也；關弦而洪，肝火盛也；右寸關俱弦洪，肝木挾相火之勢而來，侮所不勝之金，制已所勝之土也。
治
世謂目病而痛，多由火熱及血太過。予竊謂目病固由火熱，然外無風寒閉之，目亦不病，雖病亦不甚痛。蓋人感風寒，則腠理閉密，火熱不得外泄，故上行走竅而目病矣。散其外之風寒，則火熱泄而痛自止，洗肝散之類，用涼藥內退火熱，雖系一治，然過多則傷脾胃，往往不能食，或致瀉泄，甚不可治也。出血之治，亦不可常用，蓋傷其本故也，目得血而能視，血少則目昏矣。
若因血虛而目昏者，則滋陰地黃丸、養肝丸，皆可服也。
附：太上玄真人進還睛丸表
伏以醫有聖神工巧之妙，人不可不知；藥有溫涼寒熱之性，醫不可不辨。昔黃帝嘗百藥而著本草，叔和察六脈而燭病源，所以扶世道而救民命者，良有在也。上古之人，咸臻壽考，況世之最貴者莫貴於人，人之最貴者莫貴於目，夫目者，五臟六腑之精華，百骸九竅之至寶，洞觀萬物，朗視四方，皎潔如珠，包含天地，內連肝膽，外應睛瞳。
眼雖屬於肝門，竅乃居於腎臟，腎屬北方壬癸水，心屬南方丙丁火，心腎不和，水火交戰，交戰則血氣停留不散，膽損肝虛，定見眼中受病。凡療眼疾，須補腎元，次修肝木。肝乃腎之苗，腎乃肝之本，修肝則神魂安靜，補腎則精魄流注，精魄既得安和，眼目自然明朗。譬如種木當在修根，根壯則枝葉茂盛，根損則花葉凋零。
且如黑睛屬腎，腎虛則眼淚下流；竅門通肝，肝風則冷淚常出；白眼屬肺，肺冷則赤脈流通於睛；上下瞼屬脾，脾風則拳毛倒睫；大小眥屬心，心熱則攀睛胬肉。眼有五輪，外應五行，木火土金水；內應五臟，肝心脾肺腎。五輪者，風血肉氣水；八廓者，天地水火風雲山澤。
苟有病患，須究根源。勿用庸醫，復行鉤割。夫子好服丹藥，脾胃損傷，終夜憂思，精神耗憊，或膽中受熱，或肺上受寒，或食五辛太多，或縱七情忒甚，或瞻星望月，或近火沖煙，故使三焦受熱，致令雙矅失明，或迎風有淚，或視物如煙，覷空中如霜雪之形，視太陽如同底蓋。五臟虛耗，夜夢鬼交，眼前自見黑花繚亂，目中誰知白翳昏蒙。
臣竊憫矣。陛下戒之，今按《本草》製成仙方，能養性安神，搜風明目，去熱除邪，修肝補腎，雖遠年內瘴而可明，矧近日赤腫而弗治。藥共二十九味，名曰還睛丸。修卻奇異，有君、臣、佐、使之功；制不尋常，有炮、制、銼、煉之妙。不問老幼、陰陽，即見光明清白。
恭維皇帝陛下，修凝道德，攝養精神，端居九重之中，明見萬里之外，固不賴於此藥，亦可保於未然。伏願普頒百姓，請嘗試之，俯賜群臣，僉曰俞也。臣無任瞻天仰聖，激切屏營之至，謹錄其方，隨表拜進以聞。
白話文：
脈象
左手寸脈呈現洪大且跳動快速，代表心火旺盛；左手關脈呈現弦脈且洪大，代表肝火旺盛；右手寸脈和關脈都呈現弦脈且洪大，表示肝木挾帶相火的氣勢而來，欺侮它所不能剋制的金，並反過來控制它所能剋制的土。
治療
世俗認為眼睛生病疼痛，大多是由於火熱以及血過多所造成。我認為眼睛生病確實是因為火熱，但是如果沒有風寒將毛孔閉塞，眼睛也不會生病，即使生病也不會很痛。因為人感受風寒，就會使皮膚毛孔緊密閉合，火熱無法向外散發，所以向上走而使眼睛生病。如果能驅散體外的風寒，火熱就會散發而疼痛自然停止。像是洗肝散之類的藥方，使用寒涼藥物來向內消除火熱，雖然也是一種治療方法，但如果過量使用，會傷害脾胃，常常導致食慾不振，甚至腹瀉，實在不適合使用。使用放血的方法治療，也不宜經常使用，因為會傷害身體的根本，眼睛需要血液才能看得見，血少則眼睛昏花。
如果因為血虛而眼睛昏花，那麼滋陰地黃丸、養肝丸，都可以服用。
附：太上玄真人進獻還睛丸的奏表
我認為醫術有聖明、神奇、精巧的奧妙之處，人們不可不知；藥物有溫、涼、寒、熱的屬性，醫生不可不辨明。從前黃帝嘗遍百草而著成《本草》，扁鵲診察六脈而洞悉病源，他們扶持社會道義、拯救百姓性命，實在是有所根據的。上古時代的人們，都能長壽高齡，更何況世上最尊貴的莫過於人，而人身上最珍貴的莫過於眼睛。眼睛是五臟六腑的精華，全身九竅的至寶，可以看清萬物、瞭望四方，像珍珠一樣皎潔，包容天地萬物，內連肝膽，外應眼球。
眼睛雖然屬於肝臟，但孔竅卻是位於腎臟。腎屬北方壬癸水，心屬南方丙丁火，如果心腎不和，水火就會交戰。交戰則氣血停滯不散，膽功能受損、肝氣虛弱，眼睛必定會生病。凡是治療眼疾，必須先補腎元，其次修養肝木。肝是腎的苗，腎是肝的根本，修養肝則神魂安定，補腎則精魄流動。精魄安和，眼睛自然明亮。譬如種樹應該在於修護樹根，根壯則枝葉茂盛，根損則花葉凋零。
例如黑眼珠屬於腎，腎虛則會眼淚直流；眼竅通肝，肝風則會常常流冷淚；白眼珠屬於肺，肺寒則會出現紅絲遍布眼球；上下眼瞼屬於脾，脾風則會使睫毛倒生；大小眼角屬於心，心熱則會生出攀睛胬肉。眼睛有五輪，外應五行：木、火、土、金、水；內應五臟：肝、心、脾、肺、腎。五輪分別是風、血、肉、氣、水；八廓分別是天、地、水、火、風、雲、山、澤。
如果有人生病，必須追究病根，不要使用庸醫，更不要進行切割手術。有些人喜歡服用丹藥，損傷了脾胃，整天憂心忡忡，精神耗損；有的人可能膽中受熱，或者肺部受寒；有的人可能是吃太多辛辣食物，或者縱情於七情；有的人可能是經常觀星望月，或者靠近火源和煙霧，這些都會使三焦受熱，導致雙眼失明，或者迎風流淚，或者看東西像有煙霧，看空中像霜雪，看太陽像鍋底。五臟虛耗，晚上會做夢與鬼交媾，眼前出現黑點繚亂，眼睛裡出現白翳，視物昏暗。
我深感憂慮。陛下應當引以為戒。我現在按照《本草》的記載，製成仙方，可以養性安神，祛風明目，清除熱邪，修肝補腎。即使是多年的內障也能治好，更何況是近來發生的紅腫症狀。此藥共用二十九種藥材，名叫還睛丸。配方奇特，有君臣佐使的功效；製作方法不尋常，有炮製、切碎、煉製的奧妙。不論老少、陰陽，都能使眼睛重見光明。
恭維皇帝陛下，修養高尚的道德，保養精神，身居九重宮闕，明察萬里之外，本來不依賴此藥，但也可防患於未然。希望陛下將此藥推廣給百姓，讓他們嘗試使用。也請陛下賞賜給群臣，臣等無不稱頌聖上英明。我無比敬仰聖上，誠惶誠恐，謹將藥方隨表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