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理真傳》~ (12)
(12)
1. 陽虛症門問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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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曰：病人口忽極臭，舌微黃而潤滑，不思水飲，身重欲寐者，何故？
答曰：此先天真火之精氣發泄也。夫臭乃火之氣，極臭乃火之極甚也。火甚宜乎津枯，舌宜乎乾燥而黃，應思水飲，身必不重，人必不欲寐。今則不然，口雖極臭，無胃火可憑，舌雖微黃，津液不竭，無實火可據。不思水飲，身重欲寐，明系陰盛逼出真火之精氣，有脫之之意也。或又曰：真陽上騰之症頗多，不見口臭，此獨極臭，實有不解。曰：子不觀藥中之硫黃乎！硫黃秉火之精氣所生，氣味極臭，藥品中秉火氣所生者亦多，而何不臭？可知極臭者，火之精氣也。此等症乃絕症也，十有九死，法宜收納真陽，苟能使口臭不作，方有生機。方用潛陽丹治之，解見上。
【闡釋】此症口極臭而純現陰象，故斷為陽欲上脫，十有九死的危候。並謂服潛陽丹而真陽漸復，口臭漸減，始有生機，誠屬經驗有得之言。筆者在臨症中，若口臭無陰象，多為胃火旺極，用白虎加人參湯治之。亦有陰盛逼陽於外而口臭者，用大劑附子理中湯加味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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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曰：病人舌忽不能轉動，肢忽不能升舉，睡中口流涎不覺者，何故？
答曰：此陰盛而元陽不固不運也。夫人一身關節竅道，全賴真氣布護運行。真氣健旺，則矯捷自如，出納有節，焉有舌不能轉，肢不能舉，睡中流涎不覺者乎？餘故直決之曰：陰盛而元陽不固不運也。或又曰：中風中痰，亦能使人舌不能轉，肢不能舉，先生獨重陽虛陰盛，不能無疑。曰：子不知中風、中痰之由乎？風由外入，痰因內成，總緣其人素稟陽虛，損傷已極，而外之風邪始得乘其虛隙而入之。陽衰在何處，風邪即中何處，故有中經、中腑、中臟之別。陽虛則中宮健運之力微，中宮之陰氣即盛，陰氣過盛，而轉輸失職，水谷之濕氣，與內之陰氣相聚，而為涎為痰。久久陽微，寒痰上涌，堵塞清道，遂卒倒昏迷，而曰中痰也。此病可與附子理中湯加砂半，方解見上。中風者，按陳修園《醫學三字經》法治之。中痰者，可與薑附茯半湯治之。
薑附茯半湯
生薑二兩取汁，附子一兩，茯苓八錢，半夏七錢
用藥意解
按薑附茯半湯一方，乃回陽降逆，行水化痰之方也。夫生薑辛散，宣散壅滯之寒；附子性烈純陽，可救先天之火種，真火復盛，陰寒之氣立消；佐茯苓健脾行水，水者痰之本也，水去而痰自不作；況又得半夏之降逆化痰，痰涎化盡，則向之壓於舌本者解矣。清道無滯，則四肢之氣機復運，而伸舉自不難矣。
白話文：
[陽虛症門問答]
**問：**病人突然口氣極臭，舌頭微微發黃但濕潤，不想喝水，身體沉重想睡覺，是什麼原因？
**答：**這是先天真火的精氣外洩的表現。口臭是火氣的表現，極臭是火氣極其旺盛的表現。火氣旺盛應該會導致津液枯竭，舌頭乾燥發黃，想喝水，身體不會沉重，人也不會想睡覺。但現在情況不是這樣，雖然口氣極臭，卻沒有胃火的跡象，舌頭雖然微微發黃，但津液沒有枯竭，沒有實火的依據。不想喝水，身體沉重想睡覺，明顯是陰氣過盛逼迫真火精氣外洩，有陽氣要脫離的跡象。有人可能會問：真陽上浮的症狀有很多，但都沒有口臭，這個情況卻極臭，實在難以理解。我回答：你沒看過藥材裡的硫磺嗎？硫磺是火的精氣所生，氣味極臭，藥材中含有火氣的也很多，為什麼沒這麼臭？可見極臭是火的精氣外洩的表現。這種症狀是絕症，十個病人有九個會死，治療方法應該是收斂真陽，如果能讓口臭消失，才有一線生機。可以用潛陽丹治療，具體用法在前面有說明。
**解釋：**這種症狀口氣極臭，但卻呈現陰寒的現象，所以判斷為陽氣即將脫離，是很危險的徵兆，十個病人有九個會死。並說服用潛陽丹後真陽逐漸恢復，口臭逐漸減輕，才會有活下去的機會，這確實是經驗之談。我在臨床上看診，如果口臭沒有陰寒的現象，多半是胃火太旺，可以用白虎加人參湯治療。也有陰氣太盛，逼迫陽氣外洩而導致口臭的，可以用大劑量的附子理中湯加味治療。
**問：**病人突然舌頭不能轉動，手腳突然不能抬起，睡覺時流口水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答：**這是陰氣過盛，導致元陽虛弱，不能正常運行的表現。人身體的關節和孔竅，都依賴真氣來保護和運行。真氣強健，身體才能靈活自如，進出有節，怎麼會有舌頭不能轉動，手腳不能抬起，睡覺流口水卻不知道的情況呢？所以我直接判斷是陰氣過盛，導致元陽虛弱，不能正常運行。有人可能又會說：中風或中痰也可能導致舌頭不能轉動，手腳不能抬起，先生您只強調陽虛陰盛，不能不讓人懷疑。我回答：你不知道中風和中痰的原因嗎？風是從外部侵入，痰是內部生成，總是因為這個人本來陽氣就虛弱，損傷到極點，外面的風邪才能乘虛而入。陽氣虛弱在哪裡，風邪就侵入哪裡，所以有中經絡、中腑臟、中臟腑的不同。陽氣虛弱，中焦的運化能力就減弱，中焦的陰氣就旺盛，陰氣過盛，運化功能失職，水谷的濕氣，和內部的陰氣結合，就形成了口水和痰。久而久之，陽氣更加虛弱，寒痰向上湧出，堵塞了清竅，就突然昏倒，這就叫做中痰。這種病可以用附子理中湯加砂仁、半夏治療，具體用法在前面有說明。中風的，按照陳修園《醫學三字經》的方法治療。中痰的，可以用薑附茯半湯治療。
薑附茯半湯
生薑二兩取汁，附子一兩，茯苓八錢，半夏七錢
用藥解釋
薑附茯半湯這個方子，是回陽氣、降逆氣、行水、化痰的方子。生薑性味辛散，可以疏散壅滯的寒氣；附子性味辛烈純陽，可以救先天真火的火種，真火復盛，陰寒之氣自然消散；佐以茯苓健脾利水，水是痰的根本，水氣去除，痰自然不會產生；況且還有半夏降逆化痰，痰涎化盡，那麼之前壓在舌根的阻礙就解除了。清竅通暢，四肢的氣機恢復運行，那麼伸展和抬舉就不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