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理真傳》~ (10)
(10)
1. 陽虛症門問答
學者不可視為尋常，實有至理存焉。或又曰，扶心陽而肺氣更旺，夫心火也，肺金也，補心火，而肺不愈受其克乎？曰：子不知五行稟二氣所生乎！五臟只受得先天之真氣，原受不得外來之客氣。今所扶者是先天之真氣，非外感之客氣，既雲受克，則肺可以不必居心上也。況此中之旨微，有不可以盡泄者。
【闡釋】此答辨明清涕忿嚏不止，有外因、內因之異。內因系由於上焦之真陽不足，致津液外越而為病，用大劑四逆湯以大補其真陽，誠為對症之方。封髓丹能納氣歸腎，能治一切虛火上沖之症；薑桂湯扶上焦之陽，化水寒，攝津液，故均能治此病。筆者在臨症中，常見有鼻流清涕或濃涕，經年如此，中醫俗稱為腦漏。
腦髓乃人身立命之物，豈可流出乎？現代醫學檢查為鼻竇炎，久治不愈者，多為上焦之陽不（“不”字原書為“為”，參上文改）足，不能統攝津液，每以薑桂湯治之而獲效。如病者林××患此症五年，服薑桂湯二劑見效。因其中下焦之陽亦顯不足，故繼以附子理中湯加補腎藥，連服八劑而竟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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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曰：病人兩耳心忽癢極欲死者，何故？
答曰：此腎中之陽暴浮也。夫兩耳開竅於腎（“兩耳開竅於腎”：經雲“腎開竅於耳”，故此句疑有誤。），腎中之火暴發於上，故癢極欲死。或又曰，肝膽脈亦入耳，肝膽有火，亦可發癢，先生獨重腎氣，而不言肝膽之火，未免固執。曰：子言肝膽有火，必不專在耳心，別處亦可看出，必不忽癢極欲死。今來者驟然，故直斷之曰腎中之陽暴發也，法宜收納真氣為要。方用封髓丹，解見上。
【闡釋】《內經》謂“腎主耳、腎氣通於耳”,“腎和則耳能聞五音矣”，《聖惠方》謂“尋常耳癢有風有火，易於調治，甚有耳癢挑剔出血不能住手，此腎虛風火上攻”。亦以耳癢極為腎虛病。鄭氏認此症為腎陽暴浮，治以封髓丹，是有卓見、亦是有根據的。至若肝膽有火，則多見頭暈、目赤、耳腫痛、口苦、兩脅脹痛、小便短赤、尿道澀痛等症，治宜清瀉肝膽實火，如龍膽瀉肝湯之類，與此症絕然不同。足見鄭氏謂肝膽有火決不專現耳心癢極欲死一症，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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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曰：病人兩唇腫厚，色紫紅，身大熱，口渴喜熱飲，午後畏寒，小便清長，大便溏泄，日二三次，脈無力者，何故？
答曰：此脾胃之陽，竭於上也。夫兩唇屬脾胃，腫而色紫紅，近似胃中實火，其實非實火也。實火之形，舌黃而必乾燥，口渴必喜飲冷，小便必短，大便必堅，身大熱，必不午後畏寒。此則身雖大熱，卻無外感可據。午後畏寒，明明陰盛陽衰，口渴而喜熱飲，中寒之情形悉具。兼之二便自利，又日泄三五次，已知土氣不實，況脈復無力，此際應當唇白之候，今不白而反紫紅腫厚，絕無陽症可憑，非陰盛逼出中宮之陽而何？法宜扶中宮之陽，以收納陽氣為主，方宜附子理中湯。
白話文：
學者不要把這些看成是平常的道理，這裡面其實有很深的道理存在。有人會問，扶助心陽反而會使肺氣更旺盛嗎？心屬火，肺屬金，補心火，難道肺不會因此受到克制嗎？回答說：你不知道五行是由先天和後天之氣所產生的嗎？五臟只接受先天的真氣，無法接受外來的邪氣。現在所扶助的是先天的真氣，不是外來的邪氣，既然說到受克，那麼肺就未必一定要處於心火之下了。況且這裡面的道理很深奧，有些是不能完全說出來的。
**解釋：**這裡的回答辨明了鼻涕清澈、噴嚏不止的現象，有外在和內在的原因。內在原因是上焦的陽氣不足，導致津液外溢而引起的疾病，用大劑量的四逆湯來大補真陽，確實是對症的方子。封髓丹能夠將氣納入腎臟，能治療一切虛火上衝的症狀；薑桂湯扶助上焦的陽氣，化解水寒，收攝津液，所以都能治療這種疾病。我在臨床上，常見到患者有流清涕或濃涕，多年如此，中醫俗稱「腦漏」。
腦髓是人立命的根本，怎麼可以流出來呢？現代醫學檢查為鼻竇炎，久治不癒的患者，多半是因為上焦的陽氣不足，無法統攝津液，通常用薑桂湯治療就能見效。例如患者林某某患這種病五年，服用薑桂湯兩劑就見效了。因為他中下焦的陽氣也明顯不足，所以接著用附子理中湯加補腎的藥，連續服用八劑就痊癒了。
**問：**病人兩個耳朵裡面突然癢到快要死掉，是什麼原因？
**答：**這是腎中的陽氣暴發上浮的緣故。耳朵是腎竅，腎中的火突然往上竄，所以癢到快要死掉。有人又說，肝膽的經脈也進入耳朵，肝膽有火也會發癢，先生獨獨重視腎氣，而不說肝膽之火，未免太固執了吧。回答說：你說肝膽有火，一定不會只在耳朵裡面，其他地方也可以看得出來，不會是突然癢到快要死掉。現在來求診的人症狀來得很快，所以直接判斷是腎中的陽氣暴發，治療方法應該以收納真氣為主。方子用封髓丹，詳細說明在前面。
解釋：《內經》說「腎主耳、腎氣通於耳」，「腎氣平和，耳朵就能聽到五種聲音」，《聖惠方》說「平常的耳朵癢，有風有火，容易調治，但有耳朵癢到抓破流血都停不下來的，這是腎虛風火上攻。」也將耳朵癢得很嚴重視為腎虛的疾病。鄭先生認為這種病是腎陽暴浮，用封髓丹治療，是有遠見、有根據的。至於肝膽有火，則多半會出現頭暈、眼睛紅、耳朵腫痛、口苦、兩脅脹痛、小便短赤、尿道澀痛等症狀，治療方法應該清瀉肝膽實火，例如用龍膽瀉肝湯之類，與這種耳朵癢的症狀完全不同。可見鄭先生說肝膽有火絕對不會只有耳朵裡面癢到快要死掉這個症狀，是正確的。
**問：**病人嘴唇腫脹肥厚，顏色紫紅，身體發熱，口渴喜歡喝熱飲，下午怕冷，小便清長，大便稀溏，一天二三次，脈搏無力，這是什麼原因？
**答：**這是脾胃的陽氣向上耗竭的緣故。嘴唇屬於脾胃，腫脹而顏色紫紅，看起來像胃中有實火，其實並不是實火。實火的表現，舌頭會發黃而且乾燥，口渴會喜歡喝冷飲，小便一定會短少，大便會堅硬，身體發熱，一定不會下午怕冷。這個病人雖然身體發熱，卻沒有外感的原因可以判斷。下午怕冷，明顯是陰盛陽衰，口渴喜歡喝熱飲，完全是中寒的現象。加上大小便次數多，又一天腹瀉三五次，已經知道脾土虛弱，況且脈象又無力，這時應該是嘴唇蒼白的，現在卻不蒼白反而紫紅腫厚，完全沒有陽證的證據，不是陰盛逼出中宮的陽氣是什麼呢？治療方法應該扶助中宮的陽氣，以收納陽氣為主，方子用附子理中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