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色外診簡摩》~ 卷下 (33)
卷下 (33)
1. 雜病舌苔辨證篇
（上石芾南《醫原》。）
舌者心之竅，凡病俱現於舌，能辨其色，證自顯然。舌尖主心，舌中主脾胃，舌邊主肝膽，舌根主腎。假如津液如常，口不燥渴，雖或發熱，尚屬表證。若舌苔粗白，漸厚而膩，是寒邪入胃，夾濁飲而欲化火也。此時已不辨滋味矣，宜用半夏、藿香。迨厚膩而轉黃色，邪已化火也，用半夏、黃芩。
若熱甚失治，則變黑色，胃火甚也，用石膏、半夏。或黑而燥裂，則去半夏，而純用石膏、知母、麥冬、花粉之屬以潤之。至厚苔漸退，而舌底紅色者，火灼水虧也，用生地、沙參、麥冬、石斛以養之，此表邪之傳裡者也。其有脾胃虛寒者，則舌白無苔而潤，甚者連唇口面色俱痿白，此或泄瀉，或受濕，脾無火力，速宜黨參、焦朮、木香、茯苓、炙草、乾薑、大棗以振之。虛甚欲脫者，加附子、肉桂。
若脾熱者，舌中苔黃而薄，宜黃芩。心熱者，舌尖必赤，甚者起芒刺，宜黃連、麥冬、竹捲心。肝熱者，舌邊赤或芒刺，宜柴胡，黑山梔。其舌中苔厚而黃者，胃微熱也，用石斛、知母、花粉、麥冬之類。
若舌中苔厚而黑燥者，胃大熱也，必用石膏、知母；如連牙床唇口俱黑，則胃將蒸爛矣，非石膏三、四兩，生大黃一兩，加糞金汁、人中黃，鮮生地汁、天冬麥冬汁，銀花露大劑投之，不能救也。此唯時疫發斑及傷寒症中多有之。嘗治一獨子，先後用石膏至十四斤余，而斑始透，病始退，此其中全恃識力。
再有舌黑而潤澤者，此係腎虛，宜六味地黃湯。若滿舌紅紫色而無苔者，此名絳舌，亦屬腎虛，宜生地、熟地、天冬、麥冬等。更有病後絳舌，如鏡發亮而光，或舌底嗌乾而不飲冷，此腎水虧極，宜大劑六味地黃湯投之，以救其津液，方不枯涸。（上江筆花《醫鏡》。）
苔因內熱，致脾氣閉滯不行，飲食津液停積於內，故苔見於外，若脾氣不滯，則飲食運化，津液流通，雖熱甚，不必有苔也。（吾每診寒濕內盛者，往往舌不見苔，及服溫散之劑，乃漸生白苔，轉黃而病始愈矣。）舌青，或青紫而冷滑者為寒證。青紫而焦燥。或脹大，或捲縮者，為熱證。
寒甚亦必捲縮，筋脈得寒而收引也，然必不焦燥，凡舌強硬短縮，而神昏語亂者，不治。亦有痰病，而舌本硬縮，及神昏不語者，當以形證色脈參之。熱病，舌本爛，熱不止者死。傷寒，陰陽易，舌出數寸者死。（按：此乃房勞復，非陰陽易也。上郭元峰《脈如》。）
白話文：
雜病舌苔辨證篇
舌頭是心臟的竅穴，所有疾病都會表現在舌頭上，能辨別舌頭的顏色，就能知道疾病的症狀。舌尖主心，舌中主脾胃，舌邊主肝膽，舌根主腎。如果津液正常，口不乾渴，即使發熱，也屬於表證。如果舌苔粗白，逐漸變厚膩，這是寒邪入侵胃部，夾雜濁飲而將要化火。此時已經辨別不出味道了，應該服用半夏、藿香。如果舌苔厚膩轉為黃色，邪氣已經化火了，應該服用半夏、黃芩。
如果熱症嚴重沒有治療，就會變成黑色，這是胃火很盛，應該服用石膏、半夏。如果舌苔黑色且乾燥龜裂，就要去掉半夏，只用石膏、知母、麥冬、花粉等藥物滋潤。如果厚厚的舌苔漸漸消退，而舌底呈現紅色，這是火灼傷津液虧損，應該服用生地、沙參、麥冬、石斛等藥物滋養，這是表邪傳入裡證的表現。如果脾胃虛寒，舌頭就會白而無苔且濕潤，嚴重者連嘴唇、口角、面色都萎白，這是由於泄瀉或受潮濕之氣影響，脾臟沒有火力，應該迅速服用黨參、焦朮、木香、茯苓、炙甘草、乾薑、大棗等藥物溫補。虛弱到快要脫症者，還要加入附子、肉桂。
如果脾臟有熱，舌苔中間發黃而薄，應該服用黃芩。心臟有熱，舌尖必然發紅，嚴重者會出現芒刺狀，應該服用黃連、麥冬、竹葉心。肝臟有熱，舌邊發紅或出現芒刺狀，應該服用柴胡、梔子。如果舌苔中間厚而發黃，是胃部輕微發熱，應該服用石斛、知母、花粉、麥冬等藥物。
如果舌苔中間厚而黑燥，是胃部嚴重發熱，必須服用石膏、知母；如果連牙床、嘴唇、口角都發黑，那就是胃將要被燒爛了，如果不是用三、四兩石膏，一兩生大黃，再加入糞清、人中黃、鮮生地汁、天冬麥冬汁、銀花露等大劑量投藥，是救治不了的。這種情況多見於時疫發斑和傷寒症。曾經治療一個獨生子，前後用了十四斤多的石膏，斑疹才消退，病情才好轉，這其中完全依靠辨證能力。
此外，如果舌頭發黑而濕潤，這是腎虛，應該服用六味地黃湯。如果滿舌頭紅紫色而無苔，這叫做絳舌，也屬於腎虛，應該服用生地、熟地、天冬、麥冬等藥物。還有病後出現絳舌，像鏡子一樣發亮，或者舌底咽喉乾燥而不願喝冷水，這是腎水虧損到極點，應該服用大劑量的六味地黃湯，以救治其津液，否則病情就會持續惡化。
舌苔是因為內熱導致脾氣閉滯不通，飲食津液停積在體內，所以舌苔就顯現在外面；如果脾氣不滯，飲食運化正常，津液流通，即使熱症嚴重，也不一定會有舌苔。（我經常診治寒濕內盛的病人，往往舌頭上沒有舌苔，服用溫散的藥物後，才逐漸出現白苔，再轉為黃色，病情才開始好轉。）舌頭發青，或者青紫而濕滑是寒證；青紫而乾燥，或者腫脹，或者捲縮是熱證。
寒邪很重也會捲縮，因為筋脈遇寒而收縮，但是一定不會乾燥。凡是舌頭強硬短縮，神志昏迷，言語錯亂的，是無法治療的。也有一些痰病，舌頭也硬縮，神志昏迷不語的，應該根據形證、顏色、脈象綜合判斷。熱病中，舌頭潰爛，熱症不止的會死亡。傷寒病中，陰陽失調，舌頭伸出幾寸長的也會死亡。（按：這應該是房事過度導致的，不是陰陽失調。上引郭元峰《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