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經藥瀹》~ 卷四 (13)
卷四 (13)
1. 六化上
云馳雨府濕化乃行,時雨乃降,金火合德。王冰曰:見而大明。吳昆曰:此所謂燥極乃澤也。張志聰曰:云馳雨府濕化乃行,時雨乃降,即少陽臨土,雨乃涯之義。張介賓曰:此即陽明司天,燥極而澤之義,上火下金,二氣合德。
其政明,其令切,其谷丹白,水火寒熱,持於氣交而為病始也,必抑其運氣,資其歲勝,折其鬱發,先取化源。王冰曰:先於年前十二月迎而取之。吳昆曰:火明金切,丹應司天火色,白應在泉金色,火太過則水來復,運氣太過必抑之使歸於平,歲氣所勝必養之無伐其生,折去其鬱氣,發病者先取其化邪之源。
張志聰曰:明者火之政,切者金之令,運氣太過故當抑之,而資其歲之所不勝,郁發者謂五運之氣鬱極乃發也。馬蒔曰:抑其運氣之有餘,資其歲氣之所不勝,折其鬱發者,本病篇子午之歲,太陰昇天,主窒天衝勝之不前,蓋言太陰在地三年,此年昇天作少陰,左間遇天衝窒之不前,又或遇壬子水運,先天而至昇天不前,故刺法論,土欲升而天衝窒抑之,當刺足太陰之俞穴太白。
又本病篇,太陽降地,主窒地阜勝之不入,又或甲子甲午土運太過,先天而至,土運承之降而不入,故刺法論,水欲降而地阜窒抑之,當刺足太陰之井穴隱白,足陽明之合穴三里,又先於前之十二月,以迎取其化源,無使暴過而生其病也。
無使暴過而生其病也,故食歲谷以全真氣,食間谷以闢虛邪,歲宜咸以軟而調其上,甚則以苦發之,以酸收之而安其下,甚則以苦泄之,適氣同異而多少之,同天氣者以寒清化,同地氣者以溫熱化。王冰曰:太角太徵,歲同天氣,宜以寒清治之,太宮太商太羽,歲同地氣,宜以溫熱治之,化治也。
吳昆曰:勿令邪氣作實成病也,歲氣作實邪,則間氣為虛邪,食間谷以闢虛邪,所謂必同其氣乃可平也,上謂司天少陰君火也,咸從水化故能調之,甚君火甚也,下在泉燥金也,平其君火則金安也,火熱太甚非下之不去,同異謂大運之氣,與司天在泉或同或異也,因其同異而為制之多少,大運與司天君火同氣者,以寒清之品治之。
大運與在泉燥金同氣者,以溫熱之品治之。張志聰曰:虛邪不正之邪也,保其精則邪自闢矣。馬蒔曰:食歲谷以全其真,間谷以避虛邪,宜咸以軟之而調其上,甚則以苦發之,以酸收之而安其下,甚則以苦泄之,又必適其氣之同異,而多少其制,如壬子壬午之為太角,戊子戊午之為太徵,歲同天氣之熱,當以寒清之化治之。
甲子甲午之為太宮,庚子庚午之為太商,丙子丙午之為太羽,歲同地氣之寒,當以溫熱之化治之。張介賓曰:五味之屬,如陰陽應象大論,火生苦,金匱真言,論其味苦,其類火,是分五行之味,苦從火化也,故在本篇,如太陽太陰陽明等症,云以苦燥之,溫之及以苦發之者,皆用苦之陽也。
又陰陽應象大論,及至真要大論,酸苦湧泄為陰,是言氣味之效,苦從陰用也,故本節云以苦泄之,至真要大論,濕司於地,熱反勝之,治以苦冷,濕化於天,熱反勝之,治以苦寒者,皆用苦之陰也。再如宣明五氣篇,及五味論,俱云苦走骨,夫北方生寒,在體為骨,是骨本屬陰,而苦則走之,豈非陰乎,可見苦味一也,而有從陰從陽,苦熱苦寒之不同,何可不辨。
今有謂苦屬火,而諱其寒者,有但知苦寒,而忘其熱者,不明氣味變通之理,舉此一篇,則五味之性,可類見矣,又如藏氣法時論,粳米牛肉棗葵皆甘,麥羊肉杏薤皆苦之類,是於飲食常味之中,又各有辨味變之理,如此不得其精,不足以言氣味也,言以上十年運之與氣,有與司天同熱者,當以寒清所化之品治之,如太角太徵歲是也,有與在泉同寒者,當以溫熱所化之品治之,太羽太宮太商歲是也,當各因其異同,而製為之多少耳。
驥案:子午十年少陰君火司天,水火寒熱之氣,見於氣交而為民病,陳無擇有正陽湯方,用當歸、川芎、元參、旋覆花、白薇、白芍、桑皮、甘草、生薑。繆問解此方曰:熱為火性,寒屬金體,藥當辛溫以祛其寒,酸苦以泄其熱,不致偏寒而偏熱,斯為得耳。君當歸味苦,氣溫可升可降,以補少陰之陰;川芎味辛,氣溫,主一切血,治風痰飲發有神功;元參色走腎而味入心,偕旋覆之咸以軟堅;白薇之咸以泄熱,此咸以調下之義。白芍酸苦微寒,主邪氣而除血痹,偕桑皮以瀉肺火而散瘀血,此酸以安下之義;加生薑甘草,一和一散,而上熱下清之病胥除矣。
白話文:
六化上
天氣變化,濕氣運行,適時降雨,金火之氣調和。王冰認為:此現象清晰可見。吳昆認為:這正是「燥極生澤」的道理。張志聰認為:「雲馳雨府濕化乃行,時雨乃降」指的是少陽之氣臨於土,雨水充沛之意。張介賓認為:這是陽明司天,燥氣極盛而滋潤萬物的意思,上為火,下為金,兩種氣息調和。
治理清明,政令嚴明,穀物豐收,水火寒熱之氣交感而致病,必須抑制過盛的運氣,滋養當年旺盛的氣,消除鬱結,並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王冰認為:應在年前十二月預先採取措施。吳昆認為:火明金切,丹砂應對司天之火的顏色,白色應對泉中之金的顏色,火太盛則水來平衡,運氣過盛則必須抑制使其平衡,歲氣旺盛則要培育而不損害其生機,消除鬱結之氣,疾病發生時要先找到致病邪氣的根源。
張志聰認為:明是指火的運作,切是指金的約束,運氣過盛就應該抑制,並滋養當年不旺盛的氣,鬱結是指五運之氣鬱結到極點而發病。馬蒔認為:抑制運氣的過盛,滋養歲氣不足之處,消除鬱結,根據《本病篇》,子午之年,太陰上升,受阻於天衝,不能向前運行,因為太陰在地三年,這一年上升為少陰,在左側遇到天衝阻礙,不能向前,或者遇到壬子水運,先天而至,上升受阻,所以《刺法論》說,土欲上升而天衝阻礙抑制它,應該刺足太陰之俞穴太白。
同樣,《本病篇》中,太陽下降,受阻於地阜,不能向下運行,或者甲子甲午土運過盛,先天而至,土運承接它而下降受阻,所以《刺法論》說,水欲下降而地阜阻礙抑制它,應該刺足太陰之井穴隱白,足陽明之合穴三里,並且應在年前十二月預先採取措施,以預防邪氣過盛而致病。
要避免邪氣過盛致病,所以要吃當年穀物以補充真氣,吃隔年穀物以抵禦虛邪,當年宜用鹹味軟糯的食物來調理上焦,嚴重則用苦味發散,用酸味收斂來調理下焦,嚴重則用苦味瀉下,根據氣候的寒熱差異調整用量,與天氣相符者用寒涼之品調理,與地氣相符者用溫熱之品調理。王冰認為:太角、太徵,歲氣與天氣相符,宜用寒涼之品治療;太宮、太商、太羽,歲氣與地氣相符,宜用溫熱之品治療,這是化治之法。
吳昆認為:不要讓邪氣積聚成病,歲氣實邪,則間氣為虛邪,吃隔年穀物以抵禦虛邪,所謂「必須與其氣相符才能平衡」,上面指的是司天少陰君火,鹹味從水化來,所以能調理它,君火過盛,下面是泉中燥金,平衡君火則金安,火熱太盛非瀉下不可,同異指的是大運之氣與司天在泉或同或異,根據其同異來決定治療的輕重,大運與司天君火同氣者,用寒涼之品治療。
大運與在泉燥金同氣者,用溫熱之品治療。張志聰認為:虛邪是不正之邪,保護精氣則邪氣自然消除。馬蒔認為:吃當年穀物以充實真氣,吃隔年穀物以避免虛邪,宜用鹹味軟糯的食物調理上焦,嚴重則用苦味發散,用酸味收斂調理下焦,嚴重則用苦味瀉下,而且必須根據氣候的寒熱差異調整用量,例如壬子壬午為太角,戊子戊午為太徵,歲氣與天氣相符的熱,要用寒涼之品治療。
甲子甲午為太宮,庚子庚午為太商,丙子丙午為太羽,歲氣與地氣相符的寒,要用溫熱之品治療。張介賓認為:五味如同陰陽應象大論,火生苦,金匱真言論其味苦,其類火,這是五行之味的分類,苦味從火化來,所以在本篇中,像太陽、太陰、陽明等病症,說要用苦味燥熱、溫熱以及苦味發散的,都是運用苦味的陽性。
又陰陽應象大論,以及至真要大論,酸苦湧泄為陰,這是說氣味的作用,苦味從陰性運用,所以本節說用苦味瀉下的,至真要大論,濕邪在於地,熱反勝之,治以苦冷,濕邪化於天,熱反勝之,治以苦寒的,都是運用苦味的陰性。再如宣明五氣篇,以及五味論,都說苦味走骨,北方生寒,在體為骨,骨屬陰,而苦味則入骨,豈非陰性?可見苦味一物,而有從陰從陽,苦熱苦寒的不同,怎能不辨別?
現在有人說苦味屬火,而避諱其寒性,有人只知道苦寒,而忘記其熱性,不明白氣味變通的道理,舉這個例子,則五味之性,可以類比而見,又如藏氣法時論,粳米牛肉棗葵皆甘,麥羊肉杏薤皆苦之類,這是在飲食常味之中,又有各自辨別味道變化的道理,如此不得其精,不足以言氣味,以上十年運之氣,有與司天同熱者,要用寒涼之品治療,如太角太徵歲是也,有與在泉同寒者,要用溫熱之品治療,太羽太宮太商歲是也,應該根據其同異,來決定治療的輕重。
驥案:子午十年少陰君火司天,水火寒熱之氣,交感而致病,陳無擇有正陽湯方,用當歸、川芎、元參、旋覆花、白薇、白芍、桑皮、甘草、生薑。繆問解此方曰:熱為火性,寒屬金體,藥當辛溫以祛其寒,酸苦以泄其熱,不致偏寒而偏熱,這才是正確的。君藥當歸味苦,氣溫,可升可降,以補少陰之陰;川芎味辛,氣溫,主一切血,治風痰飲發有神功;元參色走腎而味入心,與旋覆花的鹹味一起軟堅散結;白薇的鹹味以泄熱,這是鹹味調治下焦的意思;白芍酸苦微寒,主治邪氣並消除血痹,與桑皮一起瀉肺火而散瘀血,這是酸味調理下焦的意思;加入生薑甘草,一和一散,則上熱下寒的病症都可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