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琇

《續名醫類案》~ 卷二十八·小兒科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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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八·小兒科 (1)

1. 卷二十八·小兒科

2. 瘄疹

(雄按:麻也,痧也,疹也,瘄也,各處方言不同也,其實一也。何以分瘄疹為兩篇,殊屬未當,今歸併作一類。)

孫文垣治僕子孫守,以麻(即瘄子。)咳嗽無痰,上唇厚,體腫熱,大便燥,聲啞,燥火為患。以麥冬、知母、栝蔞、甘草、白芍、桑皮、(是症宜去白芍、桑皮,入牛蒡、桔梗。)地骨皮、石斛、枳殼,服後嗽減其七,乃去栝蔞、枳殼。以其大便已溏,加生地、當歸、苡仁,調理而安。(此症加生地,合否當酌之。)

程氏子七歲中麻,(西吳呼為瘄子,姑蘇呼為痧子。)一月餘矣,發熱如故,咳嗽聲啞,肌削骨立,頭髮盡禿,眾醫束手。孫見之曰:若謂此兒不可治耶,此麻後虛熱成疳,以大蘆薈丸與之,可萬全也。病家初不余問者,謂非幼科專門也,不知此特大方家餘事耳。(可改韓詩曰,餘事作兒科。然方脈不知兒科者,必非良手。)為製藥與之,未盡服而瘳。

呂東莊治錢氏子,五歲,病瘄泄瀉。兒醫謂瘄最宜於瀉,不復顧忌,以清火為急,寒涼縱進,(著眼在縱字。)病勢殊劇。呂視之,面色兩觀刺紅,(虛陽上浮。)時咬牙喘急,(上盛。)口渴甚,飲水不絕,(陰虛液燥。)脈洪緩如平壯人。曰:脾急矣,速投人參、當歸、黃耆、陳皮、甘草、茯苓、木香以救之,一劑覺安。

或阻之曰:誤矣,小兒有專門,豈可令腐儒治之。吾所聞瘄病,以發散清涼解毒為主,今半身瘄,潮熱未退,而用溫補,必不救矣。(無真知而參未議,最能誤人,知者慎之。)其家懼,遂不敢再服。間三日,其父復來見曰:諸症復如故,如何?呂曰:豈有是理哉,君戲我耳。

曰:日來實不服君藥,乃述其故。呂曰:君試急歸,兒天柱骨倒矣。別去,頃之馳至,曰:果如公言,奈何?急服前方何如?呂曰:前方救虛也,今加寒矣,非桂、附不能挽也。曰:顴紅口渴,喘急飲水,俱是熱症,而公獨云虛寒何也?曰:陰竭於內,陽散於外,而寒涼復逼之也。陽無所歸,內真寒而外假熱,此立齋所發《內經》微旨,非深究精蘊者,不能信也。

乃歸而違眾服之,一劑而天柱直,二劑而喘渴止,三劑起行,嬉戲戶外。(此由苦寒過劑,故處方如是,非一切小兒皆可桂、附也。)

馮楚瞻治沈氏兒,發熱數日見麻疹,才一日,面上盡沒,神氣困極,蛔從口出,不一而足,數日不食,下瀉上喘,唇口焦裂,五心壯熱,手足指尖皆冷,脈細數無倫,兩尺更弱。咸謂疹毒歸臟,胃熱故蛔連出也。不知神氣欲脫,五臟俱困,脾虛不能納穀,蟲無所食,又兼虛火熏蒸,臟腑燥熱,蟲不安而出耳。況諸斑疹,多由內傷失調,脾胃不足以榮,是以陽氣逆行,陰覆於外。

白話文:

瘄疹

古代醫書中將麻疹、痧疹、瘄疹等視為同一種疾病的不同稱呼,因地區方言差異而有不同名稱。

孫文垣治療一位僕人的兒子孫守,症狀為麻疹(即瘄子)、咳嗽無痰、上唇腫厚、身體腫脹發熱、大便秘結、聲音嘶啞,屬於燥熱型疾病。他使用麥冬、知母、栝蔞、甘草、白芍、桑皮等藥材治療,後因症狀改變,去除了白芍和桑皮,加入牛蒡和桔梗。咳嗽減輕後,又去除了栝蔞和枳殼。由於大便變稀,又加入生地、當歸、薏苡仁調理,最終痊癒。(是否添加生地,需要根據情況判斷。)

程氏七歲兒子患麻疹(西吳稱瘄子,姑蘇稱痧子),一個多月仍高燒不退,咳嗽、聲音嘶啞,消瘦憔悴,頭髮全部脫落,多位醫生束手無策。孫文垣診斷為麻疹後虛熱導致疳積,使用大蘆薈丸治療,很快痊癒。

呂東莊治療錢氏五歲兒子患瘄疹並腹瀉。其他兒科醫生認為瘄疹宜瀉,大量使用寒涼藥物瀉火,導致病情加重。呂東莊觀察到患兒面色潮紅,咬牙喘息,口渴難耐,脈象洪緩,判斷為脾胃受損。他使用人參、當歸、黃耆、陳皮、甘草、茯苓、木香等溫補藥物,一劑藥後病情好轉。

有人反對,認為小兒科有專門的治療方法,不應使用溫補藥物,應該使用發散清熱解毒的藥物。患兒家屬擔心,停止服用呂東莊的藥方。幾天后病情加重,呂東莊再次診斷,發現患兒病情已危急。他解釋說,之前使用的是溫補藥物,現在由於寒涼藥物使用過度,需要用桂枝、附子等溫熱藥物來救治。雖然患兒表現出熱症,但呂東莊認為這是陰虛內寒、陽氣外散造成的假熱象,需要溫補。

患兒家屬最終遵從呂東莊的意見,使用溫熱藥物,病情很快好轉,痊癒。

馮楚瞻治療沈氏患兒,患麻疹數日,疹子很快消退,精神萎靡,蛔蟲從口中吐出,數日不進食,腹瀉、呼吸困難,嘴唇乾裂,手腳冰涼,脈象細弱。醫生認為是疹毒入臟,胃熱導致蛔蟲從口中吐出。馮楚瞻認為是神氣將絕,五臟俱虛,脾胃虛弱不能消化食物,蛔蟲因無食物而從口中吐出。他認為麻疹多由內傷失調引起,脾胃虛弱導致陽氣逆行,陰寒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