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名醫類案》~ 卷二十五·產後 (1)
卷二十五·產後 (1)
1. 大便秘結
薛立齋治一產婦，大便秘結，小腹脹痛，用大黃等藥，致吐瀉不食，腹痛，胸結痞。用六君子湯加木香、炮姜，治之而愈。
孫文垣治沈三石夫人，產三日，腹不暢。女科為下之，大瀉五六次，遂發熱噁心。又用溫膽湯止吐，小柴胡退熱，數劑，食吐不止，粒米不進。又用八珍湯加童便，昏憒耳聾，眼合口渴，腸鳴，（發熱噁心，耳聾口渴，多似感症。然此實誤下虛之所致，所謂變症蜂起也。）眼胞上下及手足背皆浮腫。
診之，六脈皆數，曰：脈數所主，其邪為熱，其症為虛。與十全大補湯加炮姜，夜半稍清爽，進一盂，始得開目言語。次日午，以藥不接，且言語過多，復昏，時不知人事。翌日，以人參、白朮各三錢，炮薑、茯苓、陳皮各一錢，甘草五分，服訖，體微汗，遍身痱痤，熱退神爽。
下午，藥又不接，且動怒，昏昧如前，六脈散亂無倫，狀如解索，痱痤亦沒，亟以人參、白朮各五錢，炙甘草、炮薑、製附子各一錢，連進二帖，是夜熟睡，惟呼吸之氣尚促。（屢進皆效，後之腫毒，自非實症也。）次日，脈轉數，下午發熱不退，環跳穴邊發一毒如碗大，紅腫微痛。
女科復贊曰：向之發熱噁心，皆此所致，薑、附溫補誤也，須急進寒涼解毒之劑。孫曰：此乃胃中虛火，遊行無制，大虛之症，非毒也。若用寒涼，速其死耳。經云：壯者氣行則愈，怯者著而或病，惟大補庶可萬全。三石然之，仍與前劑，日夕二帖，參、術皆用七錢。服後，痱痤即起，毒散無蹤，熱亦退。
再以參苓白朮散調理而安。是症皆由誤下，致變幻百出，可不慎哉。
按：是症多由產後血津虛耗，及平素多火內熱之人常有之。雖日數過甚，亦無所害。即欲通之，惟大劑二冬、二地、歸、杞、蓯蓉，不過一二服即行矣。彼桃、杏、麻、柏及膽蜜之治，猶下乘也。若硝、黃肆用，誠庸醫也。
薛立齋治一婦，產後大小便不通，諸藥不應，將危矣。令飲牛乳，一日稍通，三日而痊。人乳尤善。（人乳膩滯，不如牛乳之無弊。）
白話文：
大便秘結
薛立齋治療一位產婦，大便秘結，小腹脹痛，使用大黃等藥物後，導致嘔吐腹瀉、不進食，腹痛、胸悶。於是使用六君子湯加木香、炮薑治療，最終痊癒。
孫文垣治療沈三石的夫人，生產三天後，腹部不暢。婦科醫生為她使用了瀉藥，導致她連瀉五六次，之後發熱噁心。又用溫膽湯止吐，小柴胡湯退熱，但服藥多劑後，嘔吐不止，粒米不進。於是又使用八珍湯加童尿，結果病人昏迷、耳聾、眼瞼閉合、口渴、腸鳴（發熱、噁心、耳聾、口渴，症狀很像感染，但實際上是誤用瀉藥導致虛弱所致，可謂病症變化多端）。眼瞼上下以及手腳背部都浮腫。
診脈後，發現六脈皆數，醫生說：脈象數代表邪氣為熱，症狀則顯示身體虛弱。於是給予十全大補湯加炮薑，半夜病人稍感清爽，喝下一碗湯後，開始能睜眼說話。第二天中午，因為藥效不足，且病人說話過多，又再次昏迷，時而神志不清。隔天，醫生使用人參、白朮各三錢，炮薑、茯苓、陳皮各一錢，甘草五分，服藥後，病人微微出汗，全身起痱子，發熱退去，精神爽朗。
下午，藥效再次不足，病人又發怒，再次昏迷，六脈散亂無章，如同解開的繩索，痱子也消失了，醫生立即使用人參、白朮各五錢，炙甘草、炮薑、製附子各一錢，連續服用兩劑，當夜熟睡，只是呼吸略微急促。（多次用藥都有效，之後出現的腫毒，並非實證。）第二天，脈象轉為數，下午發熱不退，臀部環跳穴附近出現一個碗口大的腫毒，紅腫微痛。
婦科醫生再次表示：之前的發熱噁心都是這個腫毒引起的，使用薑、附子溫補是錯誤的，應該立即使用寒涼解毒藥物。孫文垣說：這是胃中虛火遊走失控，屬於大虛之症，並非中毒。如果使用寒涼藥物，會加速她的死亡。醫書上說：強壯的人氣血運行則痊癒，虛弱的人則容易生病，只有大補才能萬無一失。沈三石同意他的看法，繼續使用之前的藥方，早晚各服用兩劑，人參、白朮都用七錢。服藥後，痱子再次出現，腫毒消散，發熱也退了。
之後再用參苓白朮散調理，最終痊癒。這個病例都是由於誤用瀉藥，導致病情變化多端，不可不慎。
總結：這種病症多由產後血津虛耗，以及平素體內虛火旺盛的人容易發生。即使每天服藥次數過多，也沒有害處。如果想要通便，可以使用大劑量的二冬、二地、熟地黃、枸杞子、肉蓯蓉，一兩劑即可。用桃仁、杏仁、麻仁、柏子仁以及膽汁蜂蜜治療，屬於下乘療法。如果使用硝石、大黃等藥物，那就是庸醫所為。
薛立齋治療一位產婦，產後大小便不通，各種藥物都不見效，情況危急。於是讓她喝牛奶，一天後略微通暢，三天後痊癒。人奶效果更好。（人奶容易滯膩，不如牛奶沒有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