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科証治準繩》~ 集之三·心臟部一 (64)
集之三·心臟部一 (64)
1. 煩躁
〔萬〕煩者，擾擾而煩。躁者，憒躁之躁。合而言之，煩躁皆熱也，析而分之，煩陽也熱之輕者，躁陰也熱之甚者。《難知集》曰：火入於肺煩也，火入於腎躁也，瘡疹煩躁，須宜忌之。若吐利厥逆，腹脹喘促而煩躁者，昏不知人，譫妄狂擾而煩躁者，謂之悶亂，皆不治之證。
凡痘瘡出不快，發不透，靨不齊有煩躁者，此有二證，如面黃，大便色黑，煩躁喘渴，或如狂，或喜忘，腹脹或痛，此為有瘀血在裡也，宜當歸丸（痘便悶）或四順清涼飲（發熱）並加桃仁泥、紅花，甚者桃仁承氣湯主之（失血）。如便血下黑糞，而又睡不醒，心為血之主，睡不醒則心之神昏矣，玄參地黃湯（失血）加木通、麥門冬。
若無面黃屎黑、如狂喜忘之證，只大便不通、煩躁腹脹者，此有燥屎也，此卻真狂譫妄，以三黃丸、四順清涼飲（俱發熱）、三乙承氣湯、當歸丸、膽導法（俱便悶）看病輕重，擇而用之，如偏執不可下之說，以致陷伏而死者，醫之咎也。〔薛〕東垣云：火入於心則煩，入於腎則躁，皆心火為之。
蓋火旺則金爍水虧，故心腎合而為躁，宜用梔子豆豉湯。凡痘瘡盛作之時，必令心火有所導引，苟或毒氣出而未盡，遂生煩躁，以生黑豆煎湯，或生犀磨汁飲之亦可。若津液不足，虛煩不得臥者《活人》酸棗仁湯。此證多因脾胃氣虛，或服克伐之劑所致，但當調補中氣為善。
〔萬〕如肺熱而煩者，坐臥不安，審於何時，若初發熱便煩者，此毒火內郁，人參白虎湯（發熱）加梔子仁主之。若瘡發見猶煩者，此毒伏於內，未盡出也，消毒飲（見形）、奪命丹（起發）合而服之。若瘡出盡，又已起發猶煩者，此內熱也，牛黃清心丸主之。如腎熱而躁者，必曾自利，輕則陳氏木香散（瀉），甚則陳氏異功散（見形）主之。
如揚手擲足，欲去衣被者，此熱甚於表也，羌活湯主之，瀉青丸去大黃、加甘草。如神識昏迷、反覆顛倒者，此熱甚於里也，導赤散（心）牛黃清心丸合而治之。吐利不食而煩躁者，正氣虛也，陳氏木香散主之。如晝日煩躁，夜則安靜者，此陽盛於晝，至夜則陽氣退而安靜也，人參白虎湯加梔子仁主之。
如晝日明瞭，夜則煩躁者，此陽陷入於陰，夜則陰盛，陰陽交爭，故煩躁也，四物湯加梔子仁主之。
《活人》酸棗仁湯，治痘疹，虛煩驚悸不得眠。
酸棗仁（炒），甘草（炙），知母（炒），白茯苓，麥門冬（去心），川芎，乾薑（炒各三分）
上，水煎，溫服。兒大倍之。
梔子豆豉湯
山梔（四個），豆豉（半兩）
上，水二盞，先煮梔子一盞，內豆豉煎至七分，去滓溫服。得快吐即止。
黃連解毒湯，治發癍，熱甚心煩不得眠。
黃連，黃芩，黃柏，山梔（各等分）
上，每服四錢，水二鍾，煎五分，溫服。若癍毒甚者，加青黛一錢，調入湯內服之。凡脈弦數，內外熱甚譫語者，合小柴胡湯主之。若脈洪數，內外熱甚，舌燥煩渴者，合化癍湯主之。
牛黃清心丸
黃連（五錢，生），黃芩，山梔仁（各三錢），鬱金（二錢），辰砂（一錢半），牛黃（二分半）
共研細末，臘雪調麵糊，丸如黍米大。每服七八丸，燈心湯送下。
人參蟬蛻散，治小便不利，痘瘡不發，煩躁作渴，咬牙喘滿。
人參，蟬蛻，白芍藥，木通，赤茯苓，甘草，紫草茸
上，每服三四錢，水煎。
人參竹葉湯，治虛煩不得寐，或兼自汗。
人參，竹葉，甘草（各二錢），半夏（二錢五分），小麥，麥門冬（各一錢五分）
上，每服二三錢，姜二片，粳米一撮，水煎服。
白話文：
所謂的「煩」，是指內心感到煩擾不安；而「躁」則是心神慌亂、焦躁不安。總而言之，「煩」和「躁」都屬於熱象的表現。若要仔細區分，「煩」是陽熱較輕微的表現，「躁」則是陰熱較嚴重的表現。《難知集》提到：「火邪侵入肺部會導致煩，火邪侵入腎臟會導致躁。」像是長瘡疹時出現的煩躁，要特別注意飲食禁忌。如果出現嘔吐、腹瀉、手腳冰冷、腹脹、喘促等症狀，同時伴隨煩躁，甚至昏迷不醒、胡言亂語、狂躁不安等情況，這就是所謂的「悶亂」，屬於無法治癒的重症。
若是痘瘡發不出來、出不透、或者痘疤不均勻，同時出現煩躁，這可能有兩種情況：如果臉色發黃、大便顏色發黑、煩躁喘渴，甚至出現瘋狂或健忘、腹脹或腹痛的狀況，這是因為體內有瘀血造成的，應該服用當歸丸（用於大便不通）或四順清涼飲（用於發熱），並加入桃仁泥、紅花，嚴重者則服用桃仁承氣湯（用於失血）。如果出現便血，大便呈黑色，而且嗜睡難醒，因為心臟主管血液，嗜睡難醒代表心神昏亂，這時候可以服用玄參地黃湯（用於失血），並加入木通、麥門冬。
如果沒有出現臉色發黃、大便發黑、瘋狂或健忘的症狀，只是單純大便不通、煩躁腹脹，這是因為腸道內有燥屎堵塞造成的。這種情況的煩躁是真正的狂亂胡語，應該根據病情輕重，選擇服用三黃丸、四順清涼飲（皆用於發熱）、三乙承氣湯、當歸丸、或膽導法（皆用於大便不通）等藥物。如果固執地認為不能使用瀉下藥，導致病邪內陷而死亡，這是醫生的過失。薛己認為：「火邪侵入心臟會導致煩，侵入腎臟會導致躁，這都是心火造成的。火氣太旺會消耗體內津液，導致心腎陰液不足，因此心腎兩者合起來就會出現躁，應該服用梔子豆豉湯。」長痘瘡發作時，一定要引導心火發散。如果毒氣沒有完全排出，就會產生煩躁，可以煎煮黑豆湯，或者用犀角磨汁來飲用。如果體內津液不足，虛火上擾導致煩躁失眠，可以服用《活人》酸棗仁湯。這種情況大多是因為脾胃虛弱，或者服用過於剋伐的藥物所導致的，應該以調理脾胃之氣為宜。
如果因為肺熱而煩躁，會坐立不安。要仔細觀察煩躁發生的時間，如果剛發熱就煩躁，表示毒火鬱積在體內，應該服用人參白虎湯（用於發熱）並加入梔子仁。如果痘瘡已經長出來仍然煩躁，表示毒邪潛伏在體內還沒完全發出，應該服用消毒飲（用於已出痘疹）、奪命丹（用於初發痘疹）一起服用。如果痘瘡已經完全長出，也已經開始結痂，但仍然煩躁，表示體內有內熱，應該服用牛黃清心丸。如果因為腎熱而煩躁，通常之前會有腹瀉，輕微的可以服用陳氏木香散（用於腹瀉），嚴重的則服用陳氏異功散（用於已出痘疹）。
如果出現手腳亂動、想脫衣服的情形，表示熱邪在體表很嚴重，應該服用羌活湯，或是服用瀉青丸並去除大黃、加入甘草。如果神志不清、胡言亂語，表示熱邪在體內很嚴重，應該服用導赤散（用於心熱）和牛黃清心丸一起治療。如果出現嘔吐、腹瀉、食慾不振，並伴隨煩躁，表示正氣虛弱，應該服用陳氏木香散。如果白天煩躁，晚上安靜，表示陽氣在白天旺盛，到了晚上陽氣消退而安靜下來，應該服用人參白虎湯並加入梔子仁。
如果白天意識清楚，晚上卻煩躁不安，表示陽氣陷入陰分，晚上陰氣旺盛，陰陽之氣互相爭鬥，所以會出現煩躁，應該服用四物湯並加入梔子仁。
《活人》酸棗仁湯，可以用來治療痘疹引起的虛煩、驚悸、失眠。 成分包含：炒過的酸棗仁、炙甘草、炒過的知母、白茯苓、麥門冬（去心）、川芎、炒過的乾薑。 服用方法：用水煎煮，溫服。兒童用量加倍。
梔子豆豉湯： 成分包含：山梔子（四個）、豆豉（半兩）。 服用方法：用水兩碗，先煮山梔子至剩下一碗，再放入豆豉煎至七分，去渣溫服，如果能吐出來就好了。
黃連解毒湯，可以用來治療發疹時，熱邪嚴重導致心煩失眠的症狀。 成分包含：黃連、黃芩、黃柏、山梔子（各等分）。 服用方法：每次服用四錢，用水兩碗煎煮至五分，溫服。如果疹毒很嚴重，可以加入青黛一錢，攪拌後服用。如果脈象弦數，身體內外發熱，而且說胡話，可以搭配小柴胡湯一起服用。如果脈象洪數，身體內外發熱，口乾舌燥，煩躁口渴，可以搭配化斑湯一起服用。
牛黃清心丸： 成分包含：生黃連（五錢）、黃芩、山梔仁（各三錢）、鬱金（二錢）、辰砂（一錢半）、牛黃（二分半）。 製作方法：將所有藥材研磨成細末，用臘雪調和麵糊，製成如黍米大小的藥丸。 服用方法：每次服用七八顆，用燈心草湯送服。
人參蟬蛻散，可以用來治療小便不利、痘瘡發不出來、煩躁口渴、咬牙喘氣等症狀。 成分包含：人參、蟬蛻、白芍藥、木通、赤茯苓、甘草、紫草茸。 服用方法：每次服用三四錢，用水煎煮。
人參竹葉湯，可以用來治療虛煩失眠，或者同時伴隨自汗的症狀。 成分包含：人參、竹葉、甘草（各二錢）、半夏（二錢五分）、小麥、麥門冬（各一錢五分）。 服用方法：每次服用二三錢，加入生薑兩片，粳米一撮，用水煎煮後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