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証治準繩‧幼科》~ 集之四·心臟部二 (11)
集之四·心臟部二 (11)
1. 順逆
〔錢〕大抵瘡疹屬陽，出則為順，故春夏病為順，秋冬病為逆，冬月腎旺又盛寒，病多歸腎變黑。又當辨春膿疱，夏黑陷，秋癍子，冬疹子，亦不順也。凡瘡疹只出一般者善。先發膿疱，從發疹子者順。先發水疱，後發疹子者逆。先發膿疱，後水疱多者順，少者逆。先發水疱，後發癍子多者逆，少者順。
白話文：
瘡疹大多屬於陽性。發出來是順應天時，所以春夏之季得病是順的，秋冬之季得病是違逆的。冬季腎氣旺盛，又是最寒冷的季節，得病多會歸於腎臟，症狀多為黑色。還應區分春天的膿皰，夏天的黑色陷沒，秋天的癍子，冬天的疹子，這些也屬於違逆的。
凡是瘡疹只出的一種比較好。先長膿皰，隨後長疹子是順的。先長水皰，隨後長疹子是違逆的。先長膿皰，隨後長水皰，數量多的話是順的，數量少的話是違逆的。先長水皰，隨後長癍子，數量多的話是違逆的，數量少的話是順的。
先發疹子，後發癍子者順。先發膿疱，後發癍子者逆。（海藏云，此一句、足以知雜出者，諸臟相合而不齊也，用藥亦難矣。前斷云：五色各隨五臟，亦有二色相合，或有三色，即無定也，此與前後膿水、癍疹大小不同，先後逆順、大意相若。）瘡疹既出，而有逆順者三，有時之順逆。
白話文：
如果先發出疹子，之後發出膿皰，順理成章。先發膿皰，之後發出疹子，逆理而成。（海藏說，這一句就足夠知道雜症發出，諸臟器相合卻不協調，用藥也很困難。前面提到：五種顔色分別對應五臟，也有兩種顔色相合，或者三種，即沒有固定。這與前後膿水、瘡疹大小不同，先後順逆、大致意思相像。）瘡疹既已發出，而有順逆之分，有三種，有時也有順逆之分。
有虛實之順逆。有出入之順逆。蓋春夏陽氣發生，瘡疹為順，秋冬陽氣伏藏，瘡疹為逆，此時之順逆也。大小便閉而能食者為實，為順，大小便利而不能食者為虛，為逆，此虛實之順逆也。瘡疹出者為順，倒靨陷伏者為逆，此出入之順逆也。〔萬〕春夏為順，秋冬為逆，此亦語其生長收藏之理爾，豈有春夏皆順而吉，秋冬皆逆而凶者乎，如春失奉生，夏失奉長，則春夏亦逆，秋能養收，冬能養藏，則秋冬亦順也。惟痘出一般，疏密得所，不愆其期，證之順也。
白話文：
瘡疹有虛實之順逆，有出入之順逆。蓋春夏陽氣發生，瘡疹為順，秋冬陽氣伏藏，瘡疹為逆，這是此時的順逆。大小便閉而能吃東西的為實，為順，大小便便利但不能吃東西的為虛，為逆，這是虛實之順逆。瘡疹出來的是順，倒靨陷伏的是逆，這是出入之順逆。春夏為順，秋冬為逆，這是順應生長收藏的道理，難道說春夏都是順而吉，秋冬都是逆而兇嗎？例如春天沒有適當地幫助生長，夏天沒有適當地幫助成長，那麼春夏也是逆；秋季能養護收藏，冬季能養護收藏，那麼秋冬也是順。只有痘瘡的生出好壞是一樣的，疏密適當，不超過它的時間，這是證的順。
痘出夾雜，帶癍帶疹，稠密無縫，常失其期，證之逆也。噫！春夏為順，秋冬為逆。古人之言，豈真拘拘於時令之說耶，蓋春夏發生之令也，秋冬殺伐之令也，痘瘡之出，起發者得春夏之令，所以為順，陷伏者得秋冬之令，所以為逆，其斯之謂歟。或云，春膿疱（金剋木），夏黑陷（水剋火），秋癍（火剋金），冬疹（土剋水），為之逆者，此不經之談。
白話文：
痘瘡夾雜著癍疹，密集生長，沒有縫隙，經常不按時序出現，這是逆證。唉！春夏是順應時令，秋冬是違背時令。古人的話，難道真的拘泥於時令的說法嗎？蓋春夏是生發的時令，秋冬是殺伐的時令。痘瘡的出現，合乎時令，所以為順。違背時令出現，所以為逆。難道就是這個道理嗎？有人說，春天的膿皰（金剋木）、夏天的黑陷（水剋火）、秋天的癍（火剋金）、冬天的疹（土剋水），是違背時令的，這是沒有道理的說法。
黑陷一證，四時不治，何但在夏邪，故非其時而有是證者，氣血和平，臟腑充實，莫不皆順。如其時而有是證者，氣衰血弱，臟腑虛憊者，莫不皆逆。古人著書，有泛語其概者，有直道其實者，以意逆志，不以詞害意可也，錢氏小方脈之祖，醫中之聖，無出其上者，宜若所著之論，更無可議矣，然亦有未可盡信者，或泛語其概，或後人補之者也，如雲：先發膿疱，後發疹子者順，脾肺相生也。先疹子後癍子者順，心脾相生也。
白話文：
黑陷疾病可以發生在任何季節，而為何在夏季會得此病？如果在不是黑陷疾病流行的季節，而患者出現了黑陷的症狀，這時患者的氣血平和、臟腑充實，那麼病情應該順利發展。如果是在黑陷疾病流行季節，出現了黑陷的症狀，這時患者的氣血衰弱、臟腑虛憊，那麼病情發展可能會比較麻煩。
古人寫書，有的是泛泛而談，概述大體的，有的是直截了當，直指要害的。我們應該用思想去理解作者的用意，不要讓詞句妨礙了理解。錢氏是小方脈的祖師，是醫學界的聖人，沒有人能超越他。他所著的論述，應該沒有可以爭議的地方了，但是也有一些地方不能完全相信，可能是他泛泛而談，或者是後人添加的。
比如他說：先長膿皰，後長疹子，病情發展順利，這是因為脾肺相生。先長疹子，後長癍子，病情發展順利，這是因為心脾相生。
先發水疱後發疹子者逆，肝克脾也。先發膿疱後發癍子者逆，心克肺也。先發膿疱後發水疱多者順，少者逆，肝多肺少木乘金衰也。先水疱後癍子多者逆，少者順，子衰母旺則順，火乘木衰則逆也。此皆泛語其概耳。其曰：凡瘡疹只出一般者善。此則直道其實者也，夫四毒之發，各有其時，膿疱最酷，疹次之，水疱又次之，癍為輕，分作四番，其毒則微，一併夾出，其毒則甚矣。如雲：春夏為順，秋冬為逆。
白話文：
先長水痘，後長疹子，這是逆症，是肝剋脾的緣故。先長膿包，後長癤瘡，這也是逆症，是心剋肺的緣故。先長膿包，後長水痘，長得多的話是順症，長得少的話是逆症，這是肝氣過盛，肺之氣虛弱，木剋金衰弱的緣故。先長水痘，後長癤瘡，長得多的話是逆症，長得少的話是順症，這是水火子氣虛弱，木火母氣旺盛，是順症。火旺剋木衰弱，是逆症。
這些都是泛泛而談，不涉及具體情況。有句老話說，患的是同一樣疾病，病情會更好。這句老話是符合實際的。四種毒素的發作，各有所屬的時令，膿包最嚴重，疹子次之，水痘又次之，癤瘡最輕。
如果四種毒素分四批發作，毒性就會比較弱。如果一齊發作，毒性就會很強。比如：春天、夏天發病是順症，秋天、冬天發病是逆症。
春膿疱，金剋木也。夏黑陷，水剋火也。秋癍子，火剋金也。冬疹子，土剋水也。此亦泛語其概耳。其曰：黑者無問何時，十難救其一二，此則直道其實者也。蓋四者之毒，常乘天地不正之令而發，乃疫癘之氣，傳染相似，時亦不得主之也。又云：冬月腎旺又盛寒，病多歸腎變黑。
白話文：
春季生出膿瘡，是金剋制木的緣故。夏季生出黑陷瘡，是水剋制火的緣故。秋季生出癍子瘡，是火剋制金的緣故。冬季生出疹子瘡，是土剋制水的緣故。這些都是泛泛的概括罷了。所謂：「生出黑瘡的，不論什麼時候，十個難救一個或兩個」，這纔是直截了當說出實情的。因為四種毒瘡，常常乘著天地失常的命令而發生，是疫癘之氣，互相傳染相似，有時也不能根據季節來說明原因。又說：「冬季腎氣旺盛且寒冷，疾病大多歸於腎而生出黑瘡。」
此則後人因秋冬為逆，而杜撰以補之者也。錢氏謂：春夏為順，秋冬為逆者，蓋以瘡疹屬陽，春夏為陽，秋冬為陰，從其氣則順，違其氣則逆，不過欲人常和暖而從春夏之化，未嘗拘定某證必某時為順也。即如冬月變黑之說，則凡冬月出瘡疹者，不分輕重皆變黑而死，天地之氣必不如是之隘，錢氏之意，亦不如是之拘也。但曰冬盛寒，腠理閉塞，氣血凝滯，非和暖瘡難成就可也，何必以變黑歸腎，獨主於冬乎。
白話文：
這段中醫古文是後人因為秋冬是寒冷的季節，而杜撰出來補充的。錢氏說：春夏是順的，秋冬是逆的，這是因為瘡疹屬於陽，春夏是陽，秋冬是陰，順著氣候變化，就是順的，違背氣候變化，就是逆的。不過是希望人們經常溫暖，順著春夏的變化，並沒有固定規定某種證狀必須在某個季節才會是順的。就如冬月變黑的說法，那麼凡是在冬月出現瘡疹的人，不分輕重都會變黑而死，天地之氣不可能如此狹窄，錢氏的意思，也不像這樣拘謹。只是說冬季寒冷嚴重，皮毛孔閉塞，氣血凝滯，不溫暖的話瘡疹難以形成。何必把變黑歸結於腎，獨自認為是冬天的原因呢？
彼夏盛熱，腠理開張，氣血淖澤，亦有變黑歸腎而死，何不云夏有黑陷乎。設云夏火旺，腎不主事，則夏黑陷為逆之言，又何自而取乎。況黑陷為逆，四時皆然，亦不獨在於夏也。
白話文：
夏天炎熱，皮膚毛孔張開，氣血運行緩慢，也有因虛熱傷腎而死的，為什麼不說夏天也會有黑陷呢？如果說夏天火旺，腎臟失去了主導作用，那麼夏天黑陷就是違背常理的說法，又從何而來呢？況且黑陷是種逆症，四季都會發生，不只是夏天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