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女科輯要》~ 卷上 (16)
卷上 (16)
1. 第二十八節·胎動不安
血虛火盛,其婦必形瘦色黑。其胎常上逼者,宜條芩、阿膠。
白話文:
血虛而火氣旺盛,這位女性必定身形消瘦、面色黧黑。懷孕時胎兒常常往上壓迫,應該使用條芩和阿膠。
徐藹輝曰:前張飛疇說,謂形瘦血熱宜條芩,血虛火旺宜歸、芍,此似將上二條併為一治,想須在胎上逼與腹急痛上分別,未知是否!存參。
氣虛婦體肥白,胎常下墜,宜人參。
白話文:
徐藹輝說:前面張飛疇說,認為形體消瘦、血熱的人應該服用條芩,血虛火旺的人應該服用歸芍,這似乎是將上面兩個條目合併為一個治療方法,我想應該在胎上逼迫與腹急痛上分別,不知道是否正確!請參考。
徐藹輝曰:體肥白是氣虛證據,宜與張說參看。又思體肥白者,未必皆氣虛,必肥白而胎下墜,方是形盛氣衰也。須辨。存參。
白話文:
徐藹輝說:身體肥胖、氣色白皙是氣虛的一個證據,應該和張說的看法一起參看。另外,我又想到身體肥胖、皮膚白皙的人,並不一定都是氣虛,必須肥胖、皮膚白皙且胎氣下陷,纔是形體強盛、氣血衰弱的表現。需要區分清楚,謹供參照。
王孟英按:審屬氣虛欲墮者,補中益氣法甚妙。
形氣盛,胎常不運者,宜香、砂。
痰氣阻滯,體肥,嘔逆眩暈者,宜二陳。
怒氣傷肝,加味逍遙散。
毒藥動胎,白扁豆二兩,生去皮末,新汲水下。
沈堯封曰:已見「厥逆門」,須合參以辨其證。
交接動胎,其證多嘔。《產寶百問方》飲竹瀝一升有驗。人參尤妙。
白話文:
王孟英按:如果是氣虛快要下墜的情況,用補中益氣的方法非常好。
體質強壯,但胎兒經常不活動的人,應該使用香料或砂仁。
痰氣阻滯,身體肥胖,伴有嘔吐和頭暈的人,應該使用二陳湯。
生氣傷了肝臟,應該使用加味逍遙散。
如果因為服用有毒的藥物導致胎動,可以用兩兩的白扁豆,去皮後磨成粉,用新打上來的水送服。
沈堯封說:已經在「厥逆門」中提到過,需要結合其他症狀來辨別病情。
性生活導致胎動,這種情況通常會伴有嘔吐。根據《產寶百問方》,喝一升的竹瀝水會有效果,用人參則效果更佳。
築磕著胎,惡露已下,疼痛不止,口噤欲絕,用神妙佛手散探之。若不損則痛止,子母俱安;若損胎立便逐下。即芎歸湯治傷胎,多神效。
白話文:
產婦分娩後,胎衣仍滯留不不下,惡露亦不排出,產婦疼痛不止,口不能言,四肢冰涼,奄奄一息。此時服用神妙佛手散,輕輕探之,若胎兒無損傷則疼痛立刻停止,母子均安。若胎兒已經損傷,胎衣隨即排出。此時使用芎歸湯治療胎傷,療效顯著。
胎動下血不絕欲死,《本草綱目》用蜜蜂蠟,如雞子大,煎三五沸,投美酒半升服,立瘥。馮云:神效。蠟淡而性澀,入陽明故也。
白話文:
懷孕期間出血不止,可能有生命危險。《本草綱目》記載,可以使用蜂蠟,約雞蛋大小,煎煮至三到五沸,加入半杯米酒服用,可以立即止血。馮氏評論說:這方法非常有效。蜂蠟味道淡而性澀,因此能夠進入陽明經。
王孟英按:懷妊臨月,並無傷動,驟然血下不止,腹無痛苦者,名海底漏。亟投大劑參、耆,十不能救其一二。此由元氣大虛,衝脈不攝,而營脫於下也。
王叔和曰:胎病不動,欲知生死,令人摸之:如覆盆者則男;如肘頸參差起者女也。冷者為死;溫者為生。
白話文:
王孟英說:懷孕臨產時,沒有任何損傷或驚嚇,突然血流不止,腹部沒有疼痛的,稱為「海底漏」。趕緊服用大劑量的參、耆,十個人中有二個都救不活。這是由於元氣大虛,衝脈不能固攝,而營血脫落於下的緣故。
2. 第二十九節·胎死腹中及胞衣不下
《聖濟總錄》云:胞衣不下,急於胎之未生;子死腹中,危於胎之未下。蓋胎兒未下,子與母氣,通其呼吸。若子死腹中,胞臟氣寒,胎血凝冱,氣升不降。古方多用行血、順氣藥,及硝石、水銀、硇砂之類。然胎已死,軀形已冷,血凝氣聚,復以至寒之藥下之,不惟無益,而害母命也多矣。
白話文:
《聖濟總錄》說:胎衣不下,趕緊在胎兒還未出生之前治療;嬰兒死在腹中,危險性大於胎兒未下。這是因為胎兒未下,胎兒與母親氣血相通,共同呼吸。倘若胎兒死在腹中,胞臟氣血寒冷,胎血凝結,氣血無法下降。古代方劑多用活血、順氣的藥物,以及硝石、水銀、硃砂之類。然而胎兒已經死亡,身體已經冰冷,血凝氣聚,再用極為寒涼的藥物下胎,不僅無益,反而會危及母親生命。
古人用藥,深於用意。子死之理有二端,用藥寒溫、各從其宜。如娠婦胎漏,血儘子死者;有墜墮顛撲,內傷子死者;有久病胎萎子死者:以附子湯進三服,使胞臟溫暖,凝血流動。蓋以附子能破寒氣墮胎故也。若因傷寒熱證、溫瘧之類,胎受熱毒而死,留於胞中不下者。
白話文:
古人用藥,用意很深。胎兒死亡的原因有兩種,用藥時應根據不同的原因,選擇寒涼或溫熱的藥物。例如:如果妊婦胎漏,血盡胎死;或因跌撲,內傷胎死;或久病胎萎胎死,服用附子湯三劑,使子宮溫暖,凝血流動。因為附子能祛除寒氣,使胎兒墮出。如果妊婦因傷寒熱證、溫瘧等原因,胎兒受熱毒而死,留在子宮中不下,應服用犀角地黃湯,以涼血救胎。
古人慮其胎受熱毒,勢必脹大難出,故用朴硝、水銀、硇砂之類,不惟使胎不脹,且能使胎化爛,副以行血順氣之藥,使胎即下也。
白話文:
古人擔心胎兒受到熱毒,必然會脹大難以分娩,所以使用朴硝、水銀、硇砂等藥物,不僅可以防止胎兒脹大,還能使胎兒化爛,輔以行血順氣的藥物,讓胎兒立即分娩。
熱病胎死腹中,新汲水濃煮紅花汁,和童便熱飲,立效。(見《本章經疏》)
妊病去胎,大麥芽一升,蜜一升,服之即下。(見《千金方》)
白話文:
熱病導致胎兒在母體內死亡,可以用新打上來的井水濃煎紅花汁,混合童子尿熱服,立刻有效。
懷孕期間若需去除胎兒,可用大麥芽一升,加上一升蜂蜜,服用後胎兒即可排出。
齊仲甫曰:墮胎後血出不止:一則因熱而行;一則氣虛不能斂。瀉血多者,必煩悶而死。或因風冷墮胎,血結不出,搶上攻心,煩悶而死,當溫經逐寒、其血自行。若血淋漓不止,是衝任氣虛,不能約制故也,宜膠艾湯加伏龍肝散。
白話文:
齊仲甫說:婦女墮胎後血流不止,一種情況是,因熱而導致血流不止;另一種情況是,氣虛而不能使血凝聚。失血過多的人,必然會煩躁而死。或者因風寒而墮胎,血凝結而不流出來,瘀血上攻心臟,煩躁而死,應溫經祛寒,血就會自行流出。如果血淋漓不止,是衝任兩脈氣虛,不能約束血液,所以宜用膠艾湯加伏龍肝散。
王孟英按:有無故墮胎而惡露全無者,此血虛不能榮養,如果之未熟而落。血既素虧,不可拘常例而再妄行其瘀也。
白話文:
王孟英評論說:有沒有沒有原因地墮胎而惡露卻完全沒有的情況,這是氣血虛弱不能濡養胎兒,就像果實在還沒有成熟的時候就掉下來了。氣血本來就很虧虛,不能拘泥於一般的規則而再武斷地說這是瘀血。
問:何以知胎死?曰:面赤舌青,母活子死;面青舌赤,子活母死;面舌俱青,子母俱死。死胎墜脹瘀痛,亦與常產不同。
白話文:
問:怎麼知道胎死腹中?答:面色發紅、舌頭發青,則母親活著、胎兒死;面色發青、舌頭發紅,則胎兒活著、母親死;面舌俱青,則胎兒和母親都死。胎死腹中,腹部腫脹疼痛,也與正常生產不同。
王孟英按:吳鞠通云:死胎不下,不可拘執成方而悉用通法。催生亦然。當求其不下之故,參以臨時所現之脈證若何,補偏救弊,而胎自下也。余謂諸病皆爾,不特下死胎也。又《寓意草》有用瀉白散加芩、桔以下死胎之案。可見人無一定之病,病非一法可治,藥無一定之用,隨機應變,貴乎用得其當也。
白話文:
王孟英補充說:吳鞠通說,死胎不下,不能拘泥於固定的方法,而要全部使用通用的方法。催生也是如此。應該探求死胎不解的原因,參考當下的脈象證候如何,針對問題進行治療,胎兒自然就會下來了。我覺得所有病症都是如此,不僅限於死胎不下。另外,《寓意草》裡有使用瀉白散加上黃芩、桔梗來治療死胎的案例。由此可見,沒有固定不變的疾病,疾病不能用一種方法治療,藥物沒有固定不變的用法,要根據情況進行應變,重要的是要恰到好處地使用。
王孟英按:許裕卿診邵涵貞室,娠十七月不產,不敢執意憑脈,問諸情況,果孕非病,但云孕五月以後不動,心竊訝之。為主丹參一味,今日服七錢。兩旬胎下,已死而枯。其胎之死,料在五月不動時。經年在腹不腐而枯,如果實在樹,敗者必腐,但亦有不腐者,則枯胎之理可推也。
白話文:
王孟英註解:許裕卿診治邵涵貞的妻子,懷孕十七個月未生產,不敢貿然憑脈象判斷,詢問了具體情況,確定懷孕並非疾病,只是說懷孕五月後胎兒不動了,心中暗自感到驚訝。於是隻用丹參一味藥,第一天服了七錢。二十天後胎兒落下,已經死而乾枯了。胎兒的死亡,推測在五月不動的時候。在腹中一年未腐爛而乾枯了,如同樹上的果實,壞掉的必定腐爛,但也有一些不腐爛的,那麼乾枯胎兒的道理可以推斷出來。
余謂此由結胎之後,生氣不旺,未能長養,萎於胞中,又名僵胎。亦有不足月而自下者,並有不能破胞而自落者,余見過數人矣。若胎已長成,則豈能死於腹中而不為大患,至年餘而始下哉?惜許君言之未詳也。丹參長於行血,專用能下死胎,凡胎前皆宜慎用。世人謂其功兼四物,以之安胎,因而反速其墮,而人不知之,余見亦多矣。
白話文:
我認為這是由於受孕後,生氣不旺盛,未能茁長,萎縮在子宮中,又叫做僵胎。也有不足月而自行分娩的,還有不能破裂子宮而自行流產的,我自己見過好幾個人這樣。如果胎兒已經長大了,那麼怎麼可能死在腹中而不成為大災禍,直到一年多才分娩呢?可惜許君所說得不夠詳細。丹參長於活血,專門用來能夠墮死胎,凡是胎兒死在腹中之前都應該慎重使用。世人都說它具有四物的功效,用它來保胎,反而加速墮胎,但是人們不知道這一點,我自己也見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