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科錦囊》~ 續眼科錦囊卷一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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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眼科錦囊卷一 (13)

1. 一衰弱眼證

宜為放血。日日瀉血。重六七兩。外點丹礬水劑。患者大為疲勞。翳膜增厚。竟作廢痼之人。予再遊崎陽之日。親診是人。則身軀疲弊。心下之悸動如洪波。此為不治之證。因以辭謝。此西醫誤主見。因其出血過度。變作衰弱眼者也。

白話文:

應該放血治療,每天放血,每次六七兩。同時,在患處點敷丹礬水製成的藥劑。但病人因為過度疲勞,眼部翳膜增厚,最終成了廢人。我再次到崎陽時,親自診治此人,發現他身體虛弱,心悸劇烈,如同波濤洶湧,這是無法治愈的病症,所以我婉拒了治療。這是西醫誤診的結果,因為過度放血,導致病人變成衰弱的眼睛疾病。

2. 一二患者治驗

上毛一士人高柳氏患目。東奔西走。醫治數年。殆歷盡關左諸名家之手。而無寸效。其族人有稱和三郎者。廄橋之商賈也。亦眼疾累年。經歷信尾北越諸眼科。而無點驗。更整頓行李。叩京攝之醫門而求治。起臥逆旅。一年有餘。又無微效。空歸故山。然心未放下。猶冀望良工之一顧。

而撥雲見天。於是訪高柳氏細告私意。且云。君諳關東名家。稱良工者為誰也。吾欲請其一診焉。高柳氏笑曰。那得有國手乎。若有則吾儕之眼睛。豈有不治之理乎。前聞子之歸。吾將間關西名家。今聽子之說話。關西亦無一個良工。夫足跡盡天下大半。而不遇於好先生者。

命也。抑亦無其人歟。嗚呼。天下瞶盲者甚多矣。豈惟我輩而已哉。費財尋醫。服無用之藥。折有限之生。則悔亦何及乎。和三郎聽是言。自恨其薄命。嗟嘆不已。悶悶歸家。一日。偶遇藩醫大澤生。細訴其事。大澤生曰。吾友普一。倦遊而歸於故山。子往請其一診。和三郎感謝。

告高柳生同至焉。予先熟察高柳生。眼珠膨脹之證。而漸次變作近視眼者也。故投利水劑。兼用鈴礦丸。點金鳳水。既經數日。雖覺證候稍輕。然未見全效。予私思此非適證之方。一日。患者在家。將消遣幽悶。而散步後園。偶見朽木蟠根。形狀磊落可駭可喜者。因自尋思。

此宜移假山之側。以作燈臺。必增雅觀。及移來放置。木根一臂支地不安。故揮斧喝聲。斫斷木臂。因其用力極烈。斷根飛激。打著頭腦。眩暈昏倒。家人吃驚。就為喚甦醒後。頭痛如刺。眼目疼脹。手不可近。急遽乘轎而至。因路上動搖身體。頭痛愈劇。加之發起嘔吐之證。

吐出黃水四五碗。於是令患者平臥安息而診察之。則頭疼少退。目痛稍易。然以噁心猶未止。屢催嘔氣。速調猛汞水劑。令湧吐一升余。而諸證全安。眼目亦覺明快。予既知方之非適證。然自思而不得焉。此原來可用吐方之證也。宜哉不見全效。今偶中暗驗。豈不愧吾心哉。

所謂法不遠人。人自遠法者是也。後隔旬日。再施吐劑。而雙睛全復明矣。次診和三郎。原胎毒上攻之所致。而曠日經久。漸生昏翳者也。故施薰劑。斟酌瑞雪散解毒之類投之。創制脫翳浴眼法而用之。幾乎半歲。宿病敗折。然猶遺微細之翳。時予促西遊。患者聞之云。倚賴先生之德庇。

暗中得明燭。但恨欠一分之治。今聽知起行。情願跟隨轎子而期全愈。切勿推辭。予懇止之曰。兩尊在堂。不可遠遊。且崎陽在雲山萬里之外。欠膝下之供養。不啻時月也。不如自愛保重。以俟予回轅矣。父母亦察知兒子之有是舉。差人安慰止之。患者無奈之何。揮淚而別。

噫。

白話文:

[在有兩位病人,一位是高柳氏,他是一位學者,長期受眼疾困擾,四處尋醫問藥,幾乎找遍了關東的所有名醫,卻毫無起色。他的族人中有一位名叫和三郎的人,他是廄橋的一位商人,同樣受眼疾困擾多年,也曾在信尾北越等地尋求眼科醫生的治療,但效果微乎其微。於是他整理行囊,到京都尋求醫生的治療,住在旅館一年多,還是沒有好轉,只能空手回家。然而,他心中依然抱有希望,期待能找到一個醫術高超的醫生。

某日,和三郎向高柳氏傾訴自己的遭遇,同時詢問關東的名醫。高柳氏苦笑道:哪有什麼國手呢?如果有,我們的眼睛怎麼可能治不好?和三郎聽了,自嘆命運不濟,不斷嘆息,心情鬱悶地回到家。

一天,他偶然遇到了藩醫大澤生,向他傾訴了自己的遭遇。大澤生告訴他,他的朋友普一,遊歷歸來,你可以去請他診斷一下。和三郎感激不盡,告訴高柳氏後一同前往。

我仔細觀察高柳氏的眼疾,發現他的眼球膨脹,逐漸演變爲近視,因此我開了利尿劑,並使用鈴礦丸和點金鳳水。幾天後,雖然症狀有所緩解,但並未完全恢復。我意識到這並非對症下藥。

有一天,患者在家閒逛後園,看到一塊形狀奇特的朽木,他想把它移到假山旁作爲燈臺,增加美感。在移動過程中,朽木的一臂支撐不住,他用力砍斷,但由於用力過猛,朽木飛濺,打到了他的頭部,導致他暈倒。家人急忙將他喚醒,他感到頭痛如針扎,眼睛脹痛,無法觸碰。他立即坐轎前來,路上的顛簸加劇了他的頭痛,還引發了嘔吐的症狀,吐出了四五碗黃水。我讓他平躺休息並進行檢查,發現他的頭痛和眼痛有所緩解,但噁心感仍然存在,於是我立即調配了猛汞水劑,讓他嘔吐了一升多,所有症狀都得到了緩解,眼睛也感覺明亮。

我意識到之前的藥物並不對症,但沒想到這竟然是一個適合用嘔吐療法的病症。現在偶然驗證了我的想法,我感到非常羞愧。

十天後,我再次使用嘔吐療法,他的雙眼完全恢復了光明。接下來是和三郎的診斷,他的病情是由於先天毒素上攻所致,時間久了,眼睛逐漸產生了渾濁。因此,我使用了薰劑,並投給了瑞雪散等解毒藥物,同時創制了脫翳浴眼法。經過了半年的治療,舊疾終於得到緩解,但仍留下一些細微的渾濁。

當時我即將西遊,和三郎聽聞後說:“依靠先生的德庇,我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但遺憾的是,我的病情還未完全治癒。現在聽說你要出行,我願意跟隨你,直到病情完全康復,請不要拒絕。”我懇請他留在家中,因爲他的雙親還在家中,不能遠行。而且,崎陽在萬里之外,無法照顧雙親,這將是一段很長的時間。不如珍惜自己,等待我回來。他的父母也派人來安慰他,勸他留在家中。最後,他無奈地揮淚告別。]

這就是所謂的"法不離人,人自離法"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