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心法》~ 卷五 (6)
卷五 (6)
1. 鶴膝風
一男子，左膝腫大，三月不潰。予謂體虛之人，風邪襲於骨節，使氣滯而不行，故膝愈大，而腿愈小，名曰鶴膝風。遂以大防風湯，三十餘劑而消。張上舍亦患此，伏枕半載，流膿三月。彼云初服大防風湯去附子；將潰，服十宣散；今用十全大補湯而去肉桂，俱不應。視脈證甚弱。
予以十全大補湯，每貼加熱熟附子一錢。服三十餘劑少愈，乃去附子五分。服至三十餘劑將愈，卻去附子，更以三十餘劑而痊。夫立方之義，各有所宜。體氣虛弱，邪入骨界，遏絕隧道。若非用附、桂辛溫之藥，開散關節腠理之寒邪，通暢隧道經絡之氣血，決不能愈。且本草云，附子治寒濕，踒躄拘攣，膝痛不能行步。
以白朮佐之，為寒濕之聖藥。又云，桂通血脈，消瘀血，堅骨節，治風痹骨攣腳軟，宣導諸藥。十全大補湯以治前證，不但不可去桂，亦不可不加附子。無此二味，何以行參、耆之功，健芎、歸之性，而補助血氣，使之宣通經絡，伏大虛之證，以收必捷之效哉！況前證在骨節之間，關鍵之地，治之不速，使血氣循環，至此鬱而為膿，從此而泄，氣血瀝盡，無可生之理矣。亦有秋夏露臥，為寒折之，炥熱內作，遂成附骨疽。
有賊風搏於肢節，痛徹於骨，遇寒尤甚，以熱熨之少減，尤當以大防風湯治之。更以蒜搗爛，攤患處，用艾鋪蒜上燒之，蒜壞易之，皮膚倘破無妨。若經久不消，極陰生陽，潰而出水，必致偏枯，或為漏症，宜服內寒散，及附子灸之。或脈大，或發渴不治，以其真氣虛而邪氣實也。
白話文：
一位男士，他的左膝關節腫大，三個月都沒有消退。我認為這是身體虛弱的人，受到風邪侵襲於骨關節，導致氣血運行受阻，因此膝蓋越發腫大，而腿部肌肉卻越來越細，這種情況被稱為鶴膝風。我讓他服用大防風湯，他吃了三十多劑後，病情就開始好轉了。張上舍也有類似的問題，他臥牀半年，膝蓋流膿三個月。他說他最開始服用大防風湯時去掉了附子；在病情即將惡化時，他改用了十宣散；現在他在使用十全大補湯，但去除了肉桂，然而這些方法都沒有起到效果。我發現他的脈象和症狀非常虛弱。
我讓他服用十全大補湯，每次增加一錢熱熟的附子。他服用三十多劑後病情稍有改善，然後我將附子的用量減少到五分。他再服用三十多劑後病情幾乎痊癒，我將附子完全去除，他再服用三十多劑後，病完全好了。每種方劑都有其適用的範圍。對於體質虛弱，邪氣侵入骨頭的人來說，如果不用附子、肉桂等辛溫的藥物，來開散關節腠理中的寒邪，疏通經絡中的氣血，病情是無法痊癒的。根據本草記載，附子可以治療寒濕，筋骨疼痛，膝痛不能行走。與白朮合用，則是治療寒濕的良藥。肉桂能疏通血脈，消除瘀血，堅固骨節，治療風濕痹症，使其他藥物更好地發揮作用。
十全大補湯對於治療上述症狀，不僅不能去掉肉桂，還應該加入附子。沒有這兩種藥物，如何能發揮人參、黃耆的功效，增強川芎、當歸的作用，補充血氣，使其經絡通暢，治療嚴重的虛證，達到快速康復的效果呢？況且，上述症狀發生在骨關節之間，如果不迅速治療，讓血氣在這裡淤積形成膿液，然後從這個地方流出，血氣流失殆盡，那就無法生存了。此外，也有在秋季或夏季露天睡覺，受到寒冷侵襲，體內產生熱氣，最終形成附骨疽的情況。如果風邪侵入肢體關節，痛徹骨髓，遇到寒冷會更加嚴重，熱敷可以稍微緩解，這種情況應該使用大防風湯進行治療。另外，也可以將大蒜搗碎，塗抹在患處，然後在上面鋪上艾草進行燒灼，大蒜破壞後再換新的，即使皮膚破裂也無妨。如果病情長時間無法消退，極度陰虛生出陽氣，導致膿液流出，可能導致半身不遂，或者成為漏症，應服用內寒散，並進行附子灸。如果脈象大，或者口渴，則病情難以治療，因為這是真氣虛弱而邪氣旺盛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