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澄

《不居集》~ 上集卷之十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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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集卷之十三 (1)

1. 治案

東垣治一夫人,病寒熱,月事不至者數年矣,又加喘嗽,醫者悉以蛤蚧、桂、附等藥投之。李曰:不然。夫人病陰,為陽所搏,大忌溫劑,以涼血和血之藥,服自愈。已而果然。

滑伯仁治一婦,暑月中病經事沉滯,寒熱自汗,咳嗽有痰,體瘦悴,腹臍刺痛。診其脈弦數,六至有餘。曰:此二陽病也。經云二陽之病發心脾,女子得之則不月。二陽,陽明也,陽明為金,為燥化。今所以不月者,因其所遭也。陽明本為燥金,適遭於暑。暑,火也,以火鑠金,則愈燥矣。

血者,水類,金為化源,宜月事沉滯不來也。他醫用燥熱藥,滑曰:夫血得寒則止,得溫則行,得熱則搏,搏則燥,復加燥劑,血益干而病必甚。以柴胡飲子,清陽瀉水,流濕潤燥,三五進而經通,余病亦除。

汪石山治一婦,右脈緩濡而弱,左手無脈,再三尋之,動於腕臂外廉陽谿、偏歷之分。乃語之曰:左脈離其部位,其病難以脈知。以右脈言之,仍屬於脾胃不足也,尚當言其病焉。告曰:每遇經未行前,咯血數口,心嘈不安,食少懶倦。汪以四君子加山梔、陳皮、麥冬、牡丹皮,煎服,數帖而安。

薛立齋治一室女,年十六,癧久不愈,天癸未通,發熱咳嗽,飲食少思,欲用通經丸。薛曰:此蓋因稟氣不足,陰血未充故耳。但養氣血,益津液,其經自行。彼惑於速效,仍用之。薛曰:非其治也。此乃慓悍之劑,大助陽火,陰血得之則妄行,脾胃得之則愈虛。後經血妄行,飲食愈少,遂致不救。

楊元鼎女,及笄勞嗽,發熱體瘦,唾中有紅,病甚危,百藥不效。偶遇一名醫,用劫勞散三十餘劑,遂愈不發。

呂滄州治一室女,經閉五月,腹大如有孕。公診之,面色乍白乍赤者,鬼也。非有異夢,則鬼祟所憑耳。乃以桃仁煎,下血如豬肝五七枚而愈。

白話文:

[治療案例]

東垣曾治療一位夫人,她長年遭受冷熱交錯的症狀,月經多年未來,近期更出現喘咳。醫生們都開了蛤蚧、肉桂、附子等藥物給她。然而,李東垣認為這樣不對。他說,夫人是因為陰氣被陽氣打壓所致,應該極力避免溫熱的藥物,應服用能涼血和血的藥物,病情自然會好轉。結果,真的如他所預測的那樣。

滑伯仁曾治療一位婦人,在夏天裡,她的月經遲遲未來,並伴隨冷熱交替和自汗,咳嗽且有痰,身體消瘦,腹部肚臍周圍有刺痛感。他診斷其脈象為弦數,心跳頻率過高。他認為這是太陽病的表現。經典上說,這類疾病通常起源自心脾,女性患者會因此停經。太陽病指的是陽明病,陽明屬金,與燥化有關。她之所以停經,是因為她所處的環境所致。陽明本就屬燥金,而她又恰巧處在炎熱的夏季。夏天屬火,火烤金,會使金更乾燥。

血液屬水,金是它的生成源,所以月經遲遲未來是理所當然的。其他醫生使用了燥熱的藥物,滑伯仁卻說,血液遇寒則凝固,遇暖則流通,遇熱則凝結,再加燥熱的藥物,血液會更加乾燥,病情肯定會更嚴重。他選擇使用柴胡飲子,清熱利水,去濕潤燥,經過三五次的治療,她的月經恢復正常,其他病症也隨之消失。

汪石山治療的一位婦人,右手脈象緩慢且柔弱,左手完全無脈。他反覆診脈,發現脈動出現在手腕外側的陽谿、偏歷兩處。他告訴病人,左手的脈象脫離了正常的部位,很難單從脈象判斷病情。根據右手的脈象來看,還是屬於脾胃功能不足的情況,他需要進一步瞭解病情。病人告知,每次月經來臨前,都會吐血,心神不寧,食慾不振,疲倦乏力。汪石山以四君子湯加入山梔、陳皮、麥冬、牡丹皮,煎煮服用,幾帖後,病情得以控制。

薛立齋治療了一位16歲的未婚少女,長期患有癧疾,天癸未通,發熱咳嗽,飲食缺乏胃口,計劃使用通經丸。薛立齋認為,這是因為先天氣血不足,陰血未充足所致。他認為,只要調理氣血,滋補津液,月經就會自然來臨。但是,病人急於求成,仍然堅持使用通經丸。薛立齋警告說,這不是正確的治療方法。這種藥物性質猛烈,會助長陽火,陰血受到影響會失調,脾胃也會因此更虛弱。後來,她的月經失調,食慾更差,最終無法挽回。

楊元鼎的女兒,在及笄之年勞累咳嗽,體溫升高,身體消瘦,痰中帶血,病情非常危急,各種藥物都無法奏效。偶然間,遇到一位名醫,使用了三十多劑的勞散,病情得以控制,不再復發。

呂滄州治療的一位未婚少女,月經已經停閉五個月,腹部膨脹,好像懷孕一樣。他診斷,她臉色時白時紅,這是被邪靈纏繞的徵兆。如果不是做了奇怪的夢,那就是被邪靈纏繞。他使用桃仁煎,幫助她排出像豬肝一樣的血塊,五到七次後,病情得到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