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心悟雜症要義》~ 虛勞 (1)
虛勞 (1)
1. 虛勞
「凡虛勞之症，多見吐血、疚湧、發熱、夢遺、經閉，以及肺痿、肺疽、咽痛、音啞、側臥、傳屍鬼疰諸疾，今照葛仙翁十藥神書例，增損方法，臚列於左，以便觀覽。」
虛勞症，惟有《醫門法律》建中湯行營氣一法，深合經旨，然驟用駭人聽聞。其次莫如此書之法穩妥平善。遇善養之人，十中亦愈三四；後列生地黃湯，清骨散兩方內皆可參入桂枝、大棗等藥，兩書參看。
甲字號方
「止嗽散為主，予見虛損之成，多由於吐血，吐血之因，多由於咳嗽，咳嗽之原，多起於風寒。仲景云：咳而喘息有音，甚則吐血者，用麻黃。東垣師其意，改用麻黃人參芍藥湯。可見咳嗽吐紅之症，多有因於外感者。不可不察也。」
白話文：
凡是虛勞症，大多表現為吐血、反胃、發熱、夢遺、月經不調，以及肺癆、肺癰、咽喉疼痛、聲音嘶啞、側身臥床、傳染病等疾病。現在依照葛仙翁的《十藥神書》的原則，增減了一些方法，列舉在左側，方便大家查閱。
治療虛勞症，唯有《醫門法律》中的建中湯行氣補血之法，最符合經方理論，但如果突然使用，會讓人感到害怕。其次，這本書的方法穩妥平和，效果良好。遇到善於保養的人，十個人中至少能治好三到四個。後面列舉的生地黃湯、清骨散兩方，都可以加入桂枝、大棗等藥材，可以參考這兩本書。
甲字號方
以止嗽散為主，我觀察到虛損的形成，大多源於吐血，吐血的原因，大多源於咳嗽，咳嗽的根源，大多是由於風寒。仲景說：咳嗽並且喘不過氣，有聲音，嚴重到吐血的，就用麻黃。東垣繼承了他的意思，改用麻黃人參芍藥湯。可見咳嗽吐血的症狀，很多是源於外感，不可不注意。
說明
- 括號內為中藥名稱，方便查找相關資訊。
- 文中提到的仲景為張仲景，東垣為李東垣，都是中醫史上的著名醫家。
- 虛勞症是一種慢性消耗性疾病，現代醫學認為與營養不良、慢性感染等因素有關。
仲景用麻黃，是傷寒症內寒氣束肺之症，東垣以之治些微風寒之嗽，已覺過劑，若施之虛勞之人，煽其肺，耗其液，有不速死者乎？
月華丸
滋陰降火、消痰祛瘀、止咳定喘、保肺平肝、消風熱、殺屍蟲、此陰虛發咳之聖藥也。
天冬（去心、蒸），麥冬（去心、蒸），生地（酒洗），熟地（九蒸，曬），山藥（乳蒸），百部（蒸），沙參（蒸），川貝母（去心，蒸），真阿膠（各一兩），茯苓（乳蒸），獺肝，廣三七（各五錢），用白菊花（去蒂，二兩），桑葉（經霜者，二兩）
白話文：
張仲景用麻黃來治療傷寒症的內寒氣束肺之症，而李東垣則用它來治療輕微風寒咳嗽，已經顯得藥力過重了。如果用它來治療虛勞之人，會助長肺熱，耗損津液，難道不會導致快速死亡嗎？
月華丸這味藥，具有滋陰降火、消痰祛瘀、止咳定喘、保肺平肝、消風熱、殺屍蟲的功效，是陰虛發咳的良藥。
藥方包含：天冬（去心、蒸）、麥冬（去心、蒸）、生地（酒洗）、熟地（九蒸、曬）、山藥（乳蒸）、百部（蒸）、沙參（蒸）、川貝母（去心、蒸）、真阿膠（各一兩）、茯苓（乳蒸）、獺肝、廣三七（各五錢）、白菊花（去蒂，二兩）、桑葉（經霜者，二兩）。
熬膏，將阿膠化入膏內和藥，稍加煉蜜為丸，如彈子大。每服一丸，噙化，日三服。
此藥用鮮藕汁半茶杯同化服，治虛勞吐血如神。已屢試之矣。
丙字號方
「治大吐血咸升斗者，先用花蕊散止之，隨用獨參湯樸之。所謂血脫益氣、陽生陰長之理，貧者以歸脾湯代之。」
余臨此症甚多，面黃脈虛大者可治，脈微弱者亦可治，面赤脈堅搏者難治，脈硬者必死！總以先飲童便為救急第一妙方，隨加炒黑梔子灌之，然後服藥。此症危在呼吸，陽氣固當急救，陰血亦應驟滋，但非歸、地所能奏功，徽州汪前輩每用豬心、肺、脾洗淨，熬濃湯頻頻飲之，間服加味歸脾湯，十愈四五。
白話文：
將阿膠融化到膏藥中，並加入藥材，稍微加入蜂蜜製成丸藥，大小像彈珠一樣。每次服用一丸，含在口中讓它溶化，一天服用三次。
這種藥物可以和半茶杯鮮藕汁一起服用，治療虛勞吐血效果奇佳，我已經多次嘗試過，效果顯著。
丙字號方
「治療大量吐血的患者，首先要用花蕊散止血，然後服用獨參湯來治療。所謂血脫益氣、陽生陰長，是指補血益氣、陽氣生長陰氣滋長的道理。家境貧寒的人可以用歸脾湯代替獨參湯。」
我遇到很多這種症狀的病人，面色發黃脈搏虛弱的可以治好，脈搏微弱的也可以治好，面色發紅脈搏堅硬搏動的難治，脈搏僵硬的必然死亡！總的來說，首先喝童尿是救急的第一妙方，之後再服用炒黑梔子灌下去，然後再服用藥物。這種病症危在呼吸，陽氣應該緊急救治，陰血也應該快速滋養，但單靠歸脾湯和地黃湯的效果有限。徽州的汪前輩經常使用豬心、肺、脾洗乾淨後熬成濃湯，讓患者頻繁飲用，同時間隔服用加味歸脾湯，十個病人中能治好四五個。
歸脾湯
白朮，人參，當歸，棗仁（炒），白芍（各一錢），黃耆（一錢五分），遠志（去心，泡，七分），甘草（炙，五分），龍眼肉（五枚）
歸脾湯內去木香，加炒黑梔子、炒黑桑白皮，標本兼治為當。（按：本書「心痛」篇歸脾湯內有木香）。
白話文：
歸脾湯是由白朮、人參、當歸、棗仁（炒）、白芍（各一錢）、黃耆（一錢五分）、遠志（去心，泡，七分）、甘草（炙，五分）、龍眼肉（五枚）組成。不過，有些版本中會去除木香，並加入炒黑梔子、炒黑桑白皮，以達到標本兼治的效果。
丁字號方
「治咳嗽吐紅，漸成骨蒸勞熱之症，如人胃強氣盛，大便結，脈有力，此陽盛生熱，法當清涼，清骨散主之。若胃虔脾弱，大便溏，脈虛細，此陰虛發熱，法當養陰，逍遙散、四物湯主之。若氣血而虛而發熱者，八珍湯主之。若元氣大虛，變症百出，難以名狀，不同其脈，不論其病，但用人參養榮湯，堵症自退。
經云：甘溫除大熱。如或誤用寒涼，反伐生氣，多至不救。」
此條自「若元氣大虛」以下為行醫之要決。八珍補陽，陽亢而陰愈竭；芩連清熱，熱退而真元敗矣；柴胡散火，火散而汗動，汗動而陰耗矣；取效目前，無捷於此，而其人則未有不死者！何如用地黃、地骨皮、沙參、百合，加入去皮桂枝、大棗、飴糖以充營氣，營氣行，熱自退。理詳《醫門法律》虛勞門。
白話文：
如果病人胃氣強盛，大便乾燥，脈象有力，
這是陽氣旺盛導致的內熱，治療方法應當清熱涼血，以清骨散為主。
如果病人胃氣虛弱，脾氣不足，大便溏瀉，脈象虛細，
這是陰虛導致的內熱，治療方法應當滋陰補虛，以逍遙散和四物湯為主。
如果病人氣血虛弱而發熱，
以八珍湯為主。
如果病人元氣大虛，出現各種奇特的症狀，難以辨別，脈象不穩定，疾病狀態不明確，
不論其病症，只用人參養榮湯，症狀就會自然消退。
古籍記載甘味溫性藥物可以消除過度的熱症。
如果錯誤地使用寒涼藥物，反而會損害人體的元氣，導致病情難以挽回。
八珍湯補陽，
陽氣過盛，而陰氣已經耗竭；芩連清熱， 熱症退卻，但真元已經受損；柴胡散瀉火，火熱散去，但容易導致汗出，汗出則陰氣耗損。
這些方法雖然可以暫時見效，但並非長久之計，病人仍然會有生命危險！
何不如使用生地黃、地骨皮、沙參、百合，加入去皮桂枝、大棗、飴糖，來滋養營氣。營氣運行，熱症自然退卻。
详细的理论解释可以参考《醫門法律》中的“虛勞門”。
戊字號方
保和湯，治肺痿。
知母（蒸，五分），貝母（三錢），天冬（去心），麥冬（去心，各一錢），苡仁（五錢），北五味（十粒），甘草，桔梗，馬兜鈴，百合，阿膠（蛤粉炒成珠，各八分），薄荷（二分）
水煎，入飴糖一匙、溫服虛者加人參。
加味桔梗湯，治肺痿。
桔梗（去蘆），白及，橘紅，甜葶藶（微炒，各八分），甘草節，貝母（各一錢五分），苡仁，金銀花（各五錢）
白話文：
戊字號方
保和湯：
此方用於治療肺痿。
藥材：知母（蒸過，五分）、貝母（三錢）、天冬（去心）、麥冬（去心，各一錢）、苡仁（五錢）、北五味子（十粒）、甘草、桔梗、馬兜鈴、百合、阿膠（用蛤粉炒成珠，各八分）、薄荷（二分）
用法：以上藥材用水煎煮，加入飴糖一匙，溫熱服下。體虛者可加人參。
加味桔梗湯：
此方亦用於治療肺痿。
藥材：桔梗（去蘆）、白及、橘紅（微炒，各八分）、甘草節、貝母（各一錢五分）、苡仁、金銀花（各五錢）
用法：以上藥材用水煎煮。
水煎服。初起加荊芥，防風各一錢；潰後，加人參、黃耆各一錢。
此二方極好，當移入肺痿、肺癰門，與《醫宗金鑑》本門合參，他書皆偏，不可盡信也。盡信書則不如無書。
己字號方
百藥煎散，治咽痛。
百藥煎（五錢），硼砂（一錢五分），甘草（二錢），為末，每服一錢，米飲調，食後細細嚥之。
通音煎，治音啞。
白話文：
將藥材用清水煎煮服用。初期加上荊芥、防風各一錢；潰爛之後，加上人參、黃耆各一錢。
這兩個藥方非常有效，應該被移至肺痿、肺癰的門類，與《醫宗金鑑》中相關內容相互參考，其他醫書的記載都不夠全面，不能完全相信。過於相信書本，不如沒有書本。
己字號藥方
百藥煎散，用於治療咽喉疼痛。
百藥煎（五錢）、硼砂（一錢五分）、甘草（二錢），研磨成粉末，每次服用一錢，用米湯調和，飯後慢慢吞服。
通音煎，用於治療失聲。
白蜜（一斤），川貝母（去心為末，一兩），款冬花（去梗為末，二兩），胡桃肉（去衣研爛，十二兩）
四味和勻，飯上蒸熟，不拘時，開水點服。
此二方皆經驗方，臨時可以暫用。
庚字號方
秘精丸
有相火，必生濕熱，則水不清，不清則不固，故本方以理脾導濕為先。濕祛水清，而精自止矣。治濁之法亦然。
白朮，山藥，茯苓，茯神，蓮子肉（去心蒸，各二兩），芡實（四兩），蓮花須，牡蠣（各一兩五錢），黃柏（五錢），車前子（三兩）
白話文：
將一斤白蜜、一兩川貝母（去心磨成粉）、二兩款冬花（去梗磨成粉）、十二兩胡桃肉（去皮研磨成泥）混合均勻，用飯蒸熟，不限時間，用開水送服。這兩種方法都是經驗方，臨時可以暫時使用。
庚字號方：秘精丸
相火過盛必定會產生濕熱，濕熱就會導致水液不清，水液不清則不能固精，所以此方以健脾利濕為先。濕熱去除，水液清淨，精液自然止住。治療濁泄的方法也是如此。
將二兩白朮、山藥、茯苓、茯神、蓮子肉（去心蒸熟）、四兩芡實、蓮花須、一兩五錢牡蠣、五錢黃柏、三兩車前子混合在一起。
共為末，金櫻膏為丸，如桐子大，每服七八十丸，開水下；氣虛者加人參一兩。
此方宜去黃柏，加丹皮。
辛字號方
澤蘭湯，調經、通血脈、治經閉。
澤蘭（二錢），柏子仁，當歸，白芍，熟地，牛膝，茺蔚子（各一錢五分）
水煎服。
其經閉，非海螵蛸不開，若只是後期，此藥最當。
壬字號方
驅蟲丸
白話文：
將所有材料混合在一起，製成金櫻膏丸，丸子大小如桐子，每次服用七八十丸，用開水送服；氣虛者可以加人參一兩。
這個方子應該去掉黃柏，加入丹皮。
這個方子屬於辛字號。
澤蘭湯，可以調經、通血脈、治療經閉。
澤蘭（二錢）、柏子仁、當歸、白芍、熟地、牛膝、茺蔚子（各一錢五分）
用水煎服。
如果是經閉，沒有海螵蛸就開不了，如果只是後期經閉，這個藥最適合。
這個方子屬於壬字號。
驅蟲丸。
明雄黃（一兩），蕪荑，雷丸，鬼箭羽（各五錢），獺肝（一具），丹參（一兩五錢），麝（二分五釐）
煉蜜丸，如桐子大，每食後開水下十九，日三服。
此藥太輕，且麝香散氣，虛脫真元，《本草綱目》獺肝下附方內，有三二簡明者，可參考。
癸字號方
補天大造丸，補五臟虛損
人參（二兩），黃耆（蜜炙），白朮（陳土蒸，各三兩），當歸（酒蒸），棗仁（去殼炒），遠志（去心，甘草水泡炒），白芍（酒炒），山藥（乳蒸），茯苓（乳蒸，各一兩五錢），枸杞子（酒蒸），大熟地（九蒸曬，各四兩），河車（甘草水洗，一具），鹿角（熬膏，一斤），龜版（與鹿角同熬膏，八兩）
白話文：
用雄黃一兩，蕪荑、雷丸、鬼箭羽各五錢，獺肝一個，丹參一兩五錢，麝香二分五釐，煉成蜜丸，每丸如桐子大小，飯後用開水送服十九丸，一天三次。這個藥方比較輕，而且有麝香散氣，容易耗損真氣，建議參考《本草綱目》中獺肝下附方中的簡明方子。
癸字號方，補天大造丸，補益五臟虛損。方劑如下：人參二兩，黃耆（蜜炙），白朮（陳土蒸），各三兩，當歸（酒蒸），棗仁（去殼炒），遠志（去心，甘草水泡炒），白芍（酒炒），山藥（乳蒸），茯苓（乳蒸），各一兩五錢，枸杞子（酒蒸），大熟地（九蒸曬），各四兩，河車（甘草水洗），一個，鹿角（熬膏），一斤，龜版（與鹿角同熬膏），八兩。
以龜鹿膠和藥，加煉蜜為丸，每早開水下四錢。陰虛內熱甚者，加丹皮二兩；陽虛內寒者，加肉桂五錢。
此藥全仗河車，不必人參，但有高麗參，真有起死回生之功。
白話文：
用龜鹿膠和其他草藥，加上煉製好的蜂蜜做成藥丸，每天早上用水服用四錢。如果陰氣不足、身體內部發熱的情況嚴重，可以再加入丹皮二兩；如果是陽氣不足、身體內部寒冷，則可加入肉桂五錢。這味藥主要依靠的是自身的生命力（即「河車」），不一定需要用人參，但如果能使用高麗參，真的具有讓垂死者復活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