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心悟雜症要義》~ 痰飲

1. 痰飲

「凡病未有不發熱、不生痰者，是痰與熱。乃雜病兼見之症。似無客專立法門矣，然亦有雜病輕而痰飲重，則專以痰飲為主治。」

內寒外寒，內熱外熱，皆能生痰，但當曰無病不生痰，不可加熱字混之。又「專以痰飲為主治」句，「專」字擬改為「兼」字似較妥。

「書有五痰之名，以五臟分主之也。五飲之名，隨症見也。其實猶未確當，大抵痰以燥濕為分，飲以表裡為別。濕痰滑而易出。多生於脾，脾實則消之，二陳湯，甚則滾痰丸。脾虛則補之，六君子湯。兼寒兼熱，隨症加藥，燥痰澀而難出，多生於肺。肺燥則潤之，貝母瓜蔞散。

肺受火刑，不能下降，以致真水上泛，則滋其陰，六味丸。飲有在表者，乾嘔，發熱而咳，面目四肢浮腫，香蘇五皮散。飲有在裡者，或停心下，或伏兩腋，咳則相飲而痛。或走腸間，轆轆有聲。用小半夏加茯苓湯，隨其部位而分治之，此治痰飲之大法也。書云：治痰須理脾。

以痰屬濕，脾土旺則能勝濕耳。治痰如此，飲亦宜然，然脾經痰飲，當健脾以祛其濕。若腎虛水泛，為痰為飲者。必滋其腎。腎水不足，則用六味。若命門真火衰微，寒痰上泛者則用八味腎氣丸。補火生土、開胃家之關，導泉水下流，而痰飲自消矣。」

古法痰飲皆為一門。飲者水也，脾胃失職，飲聚為痰也。《臨症指南》分為兩篇，痰為一門，痰飲為一門，後學始得認病之法。此篇題目遵古渾列，篇中分析詳明，論病曉暢，列方亦合古法，誠初學之津梁也。再參以《臨症指南》中二篇，可得大要矣。

痰因病生，病燥則痰燥，病濕則痰濕，寒病生寒痰，熱病生熱痰，因風者痰中有風，因火者痰中夾火；七情六淫之病，皆能使津液凝聚而為痰，不專指肺胃二經，肺胃乃其聚處也。七情之病為內傷，但治其病則痰自消，六淫之邪為外感，兼治其痰而病亦去，即如風痰一症，風在痰中。一豁其痰，風亦隨之去矣。

余可類推。篇中方法未備。宜參合各書：理脾胃宜遵東垣，補虛損亦遵景岳，詳究病源，宜讀《醫門法律》大論，變症百出，隨機施治，宜熟記《臨症指南》用藥之法，總不外「痰因病生」一語也。

治痰飲之法，當參以水腫、嘔逆、濕症、脾虛等門，而加以豁痰之藥，與治痰不甚相同，《醫門法律》支飲論，，獨得妙義，當細究之。

滾痰丸，治實熱老痰，變生怪症。

大黃（蒸片刻），黃芩（炒，各四兩），青礞石（硝煅金色），沉香（細銼，各三錢），辰砂（細研、水飛，二錢）

水疊為丸，辰砂為衣、每服一二錢，開水下。此物但取痰積、並不刮腸大瀉，為老痰要藥。

青礞石煅制如法，誠為治痰要品。嘗見前輩治一寒痰，飲食不進者數日，姜附六君子湯中加入一錢，其痰豁然吐出，如墨如黛，飲食遂進，用參朮調理脾胃而愈。又見治一傷風症，表邪未退，人已昏迷，痰聲如拽鋸，桂枝湯中加入二錢，痰墜，汗亦隨出，誠不可少之藥。然原方味太猛烈，日擊壞事者多矣，不可輕用！不得已而用之，須與大劑參朮湯藥間服。

白話文：

標題：[痰飲]

內容翻譯如下：

任何疾病幾乎都會伴隨發熱和生痰，這說明痰與熱是雜病中常見的症狀。看似無需專門設立治療方法，然而，在某些情況下，雜病輕微，但痰飲症狀嚴重，這時應以治療痰飲爲主。

內寒外寒，內熱外熱，都能導致痰的產生，應當說沒有病不會引發痰，不應添加"熱"字混淆。另外，“專以痰飲爲主治”這句話中的“專”字，建議改爲“兼”字，可能更爲恰當。

醫書中有五痰之名，根據五臟來區分；五飲之名，則依據病症出現的不同情況。其實，這些分類還不夠精確，大致上，痰以燥溼來區分，飲則以內外來區別。溼痰滑而容易排出，大多源於脾，如果脾實，就用二陳湯消痰；如果脾虛，則用六君子湯補脾。如果伴有寒熱症狀，根據病情加入相應的藥物。燥痰則澀且難以排出，多由肺部乾燥引起，這時可用貝母瓜蔞散潤肺。

肺部受火刑，無法正常下降，導致腎水上泛，這時應該滋陰，使用六味丸。飲如果出現在體表，會引發乾嘔、發熱和咳嗽，面部和四肢浮腫，這時可用香蘇五皮散。如果飲出現在體內，可能會停留在心下或腋下，咳嗽時會感到疼痛，或者在腸道間移動，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此時，可以使用小半夏加茯苓湯，根據飲的位置進行鍼對性治療，這是治療痰飲的主要方法。書中提到：“治療痰飲，必須調理脾”。

因爲痰屬溼，脾土旺盛才能勝溼。治療痰飲，應當健脾祛溼。如果是腎虛引起的痰飲，必須滋養腎臟。腎水不足，可用六味丸；如果是命門真火衰微，寒痰上泛，則應用八味腎氣丸，補火生土，開胃家之關，導泉水下流，痰飲自然消失。

古法將痰飲歸爲一門。飲就是水，脾胃功能失調，飲就會聚集成爲痰。《臨證指南》將其分爲兩篇，痰爲一篇，痰飲爲另一篇，這樣後學者才能更好地理解病症。本篇題目遵循古法，將痰飲並列，但在文中進行了詳細的分析，論述清晰，列出的方劑也符合古法，確實適合初學者學習。再參考《臨證指南》中的兩篇，可以得到更全面的理解。

痰因病而生，病燥則痰燥，病溼則痰溼，寒病生寒痰，熱病生熱痰，因風者痰中有風，因火者痰中夾火。七情六淫的疾病，都可能使津液凝結成痰，不單是指肺胃二經，肺胃只是痰的聚集地。七情之病屬於內傷，只要治療病因，痰自然會消失；六淫之邪屬於外感，同時治療痰，疾病也會消失。比如風痰一症，風在痰中，一旦痰被清除，風也隨之而去。

其他情況也可以類推。文中所提方法不夠全面，應參考各種書籍：調理脾胃應遵循東垣的理論，補充虛損也應遵循景嶽的觀點，深入瞭解病因，應閱讀《醫門法律》的大論，面對各種變症，隨機應變地施治，應熟記《臨證指南》的用藥方法，總之，一切都圍繞着"痰因病生"這一句話。

治療痰飲的方法，應結合水腫、嘔吐、溼症、脾虛等章節，加上豁痰的藥物，與單純的治療痰有所不同。《醫門法律》對支飲的論述，獨到精妙，值得深入研究。

滾痰丸，用於治療實熱老痰，變生怪症。

大黃（蒸片刻），黃芩（炒，各四兩），青礞石（硝煅金色），沉香（細銼，各三錢），辰砂（細研、水飛，二錢）

用水疊製成丸，辰砂作爲藥丸外衣，每次服用一二錢，開水送下。這種藥物只能清除痰積，並不會刮腸大瀉，是治療老痰的重要藥物。

青礞石的煅制方法得當，確實是治療痰的重要藥物。曾見前輩治療一例寒痰，飲食不進數日，將一錢青礞石加入姜附六君子湯中，痰豁然吐出，如墨如黛，飲食隨即恢復，用參術調理脾胃後痊癒。又見治療一例風寒病，表邪未退，人已昏迷，痰聲如鋸，將二錢青礞石加入桂枝湯中，痰墜，汗也隨出，確實是不可或缺的藥物。然而，原方過於猛烈，濫用者往往造成不良後果，不可輕易使用！不得已而使用時，須與大劑量參術湯藥交替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