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心悟雜症要義》~ 腹痛 (1)

1. 腹痛

「腹中痛，其寒熱、侖積、氣血蟲盅。辦法亦與心痛相符。惟有肝未乘脾、攪腸沙，腹內痛。茲三症有不同耳。經云：諸痛皆屬於肝。肝木乘脾，則腹痛，仲景以芍藥甘草湯主之。甘草味甘，甘者己也。芍藥味酸，酸者甲也。甲己化土，則肝木平，而腹痛止矣。傷寒症中，有由少陽傳入太陰而腹痛者，柴胡湯加芍藥。

有因誤下傳入太陰而腹痛者，桂枝湯加芍藥，即同此意。尋常腹痛，全在寒熱食積，分別詳明為主。凡腹病乍作乍止，脈洪有力熱也，以芍藥甘草湯加黃連清之。若噯腐吞酸，飽悶膨脹，腹中一條槓起者，是食積也，保和丸消之。消之而痛不止，便閉不行，腹癰拒按者，三黃枳朮丸下之。

白話文：

腹痛的診斷與治療

腹痛，可能是因為寒熱、積滯、氣血失調、蟲積或盅毒引起的。治療方法與心痛相似，但要注意以下幾點：

肝未乘脾、攪腸沙，腹內痛： 這是由於肝氣不順，影響脾胃功能，導致腹痛。

三種腹痛的區別：

• 經書記載：諸痛皆屬於肝。 肝木乘脾，就會導致腹痛。
• 張仲景的治療方法： 用芍藥甘草湯治療肝木乘脾引起的腹痛。甘草味甘，代表己土；芍藥味酸，代表甲木。甲己化土，就能平肝氣，使腹痛止息。
• 傷寒症中：
• 由少陽傳入太陰而腹痛者，可用柴胡湯加芍藥治療。
• 因誤下傳入太陰而腹痛者，可用桂枝湯加芍藥治療。

尋常腹痛：

• 寒熱食積： 需根據寒熱食積的具體情況分別治療。
• 乍作乍止，脈洪有力： 屬於熱證，可用芍藥甘草湯加黃連清熱。
• 噯腐吞酸，飽悶膨脹，腹中一條槓起： 屬於食積，可用保和丸消食。
• 消食後痛不止，便閉不行，腹癰拒按： 屬於積滯嚴重，可用三黃枳朮丸攻下。

總結：

腹痛的治療需要根據病因、症狀進行辨證論治，不可一概而論。

設或下後仍痛，以手按其腹，若更痛者，積未盡也，仍用平藥再消之。若按之痛止者，積已去而中氣虛疼，五味異功散樸之。若消導攻下之後，漸變寒中，遂至惡冷喜熱，須易溫中之劑，此火痛兼食之治法也。若腹癰綿綿不減，脈遲無力者，寒也，香砂理中湯溫之。若兼飽悶脹痛，是有食積，不便驟補，香砂二陳湯加薑桂楂芽厚朴，溫百消之。

消之而痛不止。大便反閉，名曰陰結，以木香丸熱藥下之。下後，仍以溫劑和之，此寒痛兼食之治法也。若因聲氣壅塞，走注疼痛，木香調氣散散之。若因瘀血積聚，呆痛不移，澤蘭湯行之。蟲齧而痛，唇有斑點，飢時更甚，化蟲丸消之。傷暑霍亂，四味香薷飲解之。更有乾霍亂症，欲吐不得吐，欲瀉不得瀉，變在須臾，俗名攪腸沙是也。

白話文：

如果瀉下之後肚子仍然疼痛，用手按腹部，如果更痛，表示積聚尚未完全消除，就繼續服用平緩的藥物再消解它。如果按壓之後疼痛減輕，表示積聚已經去除，但中氣虛弱導致疼痛，可以用五味異功散來調理。

如果消導攻下之後，逐漸轉變成寒性腹痛，甚至出現怕冷喜熱的症狀，就要換用溫中藥來治療。這就是火熱疼痛合併食積的治療方法。如果腹癰持續不減，脈象遲緩無力，屬於寒性，可以用香砂理中湯來溫暖它。如果伴隨飽脹悶痛，表示有食積，不宜急於補益，可以用香砂二陳湯加入薑、桂、楂芽、厚朴來溫暖脾胃，消解積聚。

消解積聚後疼痛依然存在，而且大便反而閉塞，稱為陰結，可以用木香丸等熱性藥物瀉下。瀉下後，再用溫和的藥物調理，這就是寒性疼痛合併食積的治療方法。如果因為氣機壅塞，疼痛蔓延，可以用木香調氣散來疏散氣機。如果因為瘀血積聚，疼痛僵硬不移，可以用澤蘭湯來活血化瘀。如果因為蟲咬而疼痛，嘴唇出現斑點，飢餓時更甚，可以用化蟲丸來消滅蟲積。如果因暑熱中暑而出現霍亂症狀，可以用四味香薷飲來解暑。還有一種乾霍亂症，想要嘔吐卻吐不出來，想要瀉下卻瀉不出來，病情變化迅速，俗稱攪腸沙。

更有遍體紫黑者，名曰烏沙脹，急用燒鹽，和陰陽水吐之，或用四陳湯服之，外用武候平安散。點左右大眼角，其人即蘇。其腹內癰一症。當臍腫痛，轉側作水聲，小便如淋，千金牡丹皮散化之。古方治腹痛症，多以寒者為虛，熱者為實，未盡然也。蓋寒症亦有實痛者，熱症亦有虛痛者。

如寒痛兼食則為實矣。挾熱久痢則為虛矣。凡看症之法，寒熱虛實，互相辨明，斯無誤也。」

此篇專指臍之上及繞臍而言，足太陰脾經之病，無積聚者，只調本臟氣血，有積食積血者，須兼胃治，篇中論治極詳，後列各方，皆先輩閱歷之言，與《臨症指甫》大意皆合。其傷暑、霍亂、攪腸沙及烏沙脹等病，已列專門，未詳者皆載《臨症指南》暑症篇，可合參之。

白話文：

如果患者全身發紫發黑，稱為烏沙脹，要緊急用燒鹽和陰陽水催吐，或服用四陳湯，外用武候平安散塗抹左右眼角，患者就會恢復意識。如果患者腹內有癰，表現為臍部腫痛、翻身時有水聲、小便像淋漓不斷，可以用千金牡丹皮散治療。古方治療腹痛時，常以寒痛為虛，熱痛為實，但這並不完全正確。因為寒痛也可能因積食而導致實痛，熱痛也可能因久瀉而導致虛痛。所以，診斷時要綜合考慮寒熱虛實，才能避免錯誤。

本文專指臍部及其周圍的病症，屬於足太陰脾經的病變。如果沒有積聚，只需調理脾臟的氣血；如果有積食積血，就要兼顧治療胃部。文中論述治療方法非常詳盡，後面列出的藥方都是前人經驗總結，與《臨症指甫》的理念一致。文中提到的傷暑、霍亂、攪腸沙和烏沙脹等病症，已經在專門篇章中論述過。其他未詳細說明的內容，可以參閱《臨症指南》的暑症篇。

更有天非炎熱，而為穢濁阻氣者，與受暑相等，總以藿香、厚朴為君，其痛由左起者，肝木犯脾，隨症皆佐青皮、香附；痛在正中者，宗筋病也，佐薏仁、木瓜；痛偏於右者，肺氣並阻也，佐桑皮、白蔻仁、杏仁；痛而小便閉者，佐川椒、澤瀉；大便閉者，後方自有通法，不必復贅。

三黃枳朮丸，消熱食、除積滯、腹痛拒按、便閉溺赤、名曰陽結。宜用本方。若冷食所傷。宜用木香丸。若冷熱互傷。須酌其所食冷熱之多寡而並用之。此東垣之法也。

白話文：

如果天氣不炎熱，而是因為穢濁阻礙氣機，這跟中暑的症狀相同，總是以藿香、厚朴為主藥。如果疼痛從左側開始，是肝木犯脾，根據症狀還要加用青皮、香附；如果疼痛在正中位置，是宗筋病，就要加用薏仁、木瓜；如果疼痛偏向右側，是肺氣也受阻，就要加用桑皮、白蔻仁、杏仁；如果疼痛還伴隨小便閉塞，就要加用川椒、澤瀉；如果大便閉塞，後面的方劑中自有通便的方法，不必再贅述。

三黃枳朮丸，可以消除熱食積滯，緩解腹痛拒按、大便閉塞、小便赤熱等症狀，稱為陽結。這種情況適合使用本方。如果因為食用冷食而受寒，則應該使用木香丸。如果既有食用冷食受寒的症狀，又有食用熱食積滯的症狀，就應該根據冷熱食物的多少酌情並用兩種丸藥。這是東垣的治療方法。

黃芩（一兩），黃連（五錢），大黃（七錢五分），神麯，白朮，枳實，陳皮（各五錢）

荷葉一枚，煎水疊為丸，量虛突用。

腹痛症雖有實熱，只在腸胃，斷無心、腎、脾、肺皆火之理，大黃加山楂下之，已為雜症中之猛藥矣，豈可兼用芩、連，損陽敗胃耶？況甘肅地氣較寒，此方萬勿輕用！

木香丸

治寒積冷食、腹痛拒按、或大便閉結，謂之冷閉，名曰陰結。本方攻之。

白話文：

黃芩一兩，黃連五錢，大黃七錢五分，神麴、白朮、枳實、陳皮各五錢，荷葉一枚，煎水做成丸藥，根據患者體虛情況服用。

腹痛雖然有實熱，但僅限於腸胃，不可能心、腎、脾、肺都有火。大黃加上山楂已經是治療雜症的猛藥，怎麼能再用黃芩、黃連呢？這樣會傷陽氣、敗胃。況且甘肅地氣較寒，這個方子千萬不能輕易使用！

木香丸

治療寒積冷食、腹痛拒按、或大便閉結，稱為冷閉或陰結。這個方子可以攻破寒積。

木香，丁香（一錢五分），乾薑（三錢），麥芽（炒，五錢），陳皮（三錢），巴豆（支殼炒黑，三十粒）

神麯煮糊為丸，每服十丸、或二十丸、開水下、痛甚者倍之、所食之物、應隨利出、如利不止、以冷粥飲之、即止。

古方中用巴豆多佐丁香，或有相需之理，已恐以火濟火，腸胃腐爛，豈可再加乾薑？此方更不可輕用！

四陳湯

除皮（去白），除香圓（去穰），陳枳殼（去穰麵炒），陳茶葉

等分為末，每服三錢，開水點服。

此藥以藿香煎湯，冷涼和服，其效如神。

白話文：

木香、丁香（一錢五分）、乾薑（三錢）、麥芽（炒，五錢）、陳皮（三錢）、巴豆（支殼炒黑，三十粒），用神麴煮成糊狀，做成丸子，每次服用十丸或二十丸，用開水送服，疼痛厲害的可以加倍服用。服藥後應隨便排出食物，如果腹瀉不止，可以用冷粥喝下，即可止瀉。

古方中用巴豆多佐以丁香，可能是有相輔相成的道理，但擔心會用火助火，導致腸胃腐爛，怎麼可以再加乾薑呢？這個方子更不能輕易使用！

四陳湯，用陳皮（去白）、陳香圓（去穰）、陳枳殼（去穰麵炒）、陳茶葉（等分）研磨成粉末，每次服用三錢，用開水沖服。

此藥以藿香煎湯，冷卻後和服，效果奇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