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治通義》~ 卷七 (8)
卷七 (8)
1. 補要陰陽相濟
火來坎戶。水到離扃。陰陽相應。方乃和平。陰不足,則濟之以水母。陽不足,則助之以火精。陰陽濟等,各有攀陵。(中藏經。)
王安道曰:經曰:謂寒之而熱者,取之陰。熱之而寒者,取之陽。所謂求其屬也。屬也者,其樞要之所存乎。斯旨也。王太僕知之,故曰:益火之原,以消陰翳。壯水之主,以制陽光。又曰:取心者,不必齊以熱。取腎者,不必齊以寒。但益心之陽,寒亦通行。強腎之陰,熱之猶可。
籲!混乎千言萬語之間,殆猶和璧之在璞也。其珤久湮,豈過焉者石之而弗鑿乎?余僭得而推衍之。夫偏寒偏熱之病,其免者固千百之一二,而積熱沉寒,亦恐未至於數見也。然而數見者,得非粗工不知求屬之道,不能防微杜漸,遂致滋蔓難圖,以成之歟?夫寒之而熱者,徒知以寒治熱,
而不知熱之不衰者,由乎真水之不足也。熱之而寒者,徒知以熱治寒,而不知寒之不衰者,由乎真火之不足也。不知真水火不足,泛以寒熱藥治之,非惟藏府習熟,藥反見化於其病,而有者弗去,無者弗至矣。故取之陰,所以益腎水之不足而使其制夫心火之有餘;取之陽,所以益心火之不足,
而使其勝夫腎水之有餘也。其指水火也。屬猶主也。謂心腎也。求其屬者,言水火不足,而求之於心腎也。火之原者,陽氣之根,即心是也。水之主者,陰氣之根,即腎是也。非謂火為心而原為肝,水為腎而主為肺也。寒亦益心,熱亦強腎。此太僕達至理於規矩準繩之外,而非迂士麴生之可以跂及矣。
(醫經溯洄集。)
按醫壘元戎,易老曰:益火之源,以消陰翳,則便溺有節,烏附之類是也。壯水之主,以鎮陽光,則渴飲不思,蛤蠣之類是也。醫學正傳,亦舉啟玄語云:夫真水衰極之候,切不可服烏附等補陽之藥,恐反助火邪,而爍真陰。元陽虛甚之軀,亦不可投芎苓等辛散淡滲之劑,恐反開腠理而泄真氣。兩說並似失啟玄之意焉。又醫學心悟有說,見次卷清法內,宜參。
白話文:
補益陰陽的協調
火進入水的居所,水到達火的門戶,陰陽相互應和,這樣才能達到平和。如果陰液不足,就用滋潤的藥物來補充;如果陽氣不足,就用溫熱的藥物來幫助。陰陽互相補充平衡,各自都有其需要達到的目標。
王安道說:醫書上說,對於因為寒冷而發熱的病症,要用滋陰的藥物來治療;對於因為發熱而感到寒冷的病症,要用溫陽的藥物來治療。這就是所謂的尋求其歸屬之處。所謂的歸屬之處,就是病理的關鍵所在。王太僕明白這個道理,所以說:增強陽氣的來源,來消除陰寒的遮蔽;強盛陰液的主宰,來抑制陽熱的過盛。又說:治療心臟的病,不一定要只用熱藥;治療腎臟的病,不一定要只用寒藥。只要能增益心臟的陽氣,即使使用寒涼的藥物,也能順利通行;只要能強盛腎臟的陰液,即使使用溫熱的藥物,也是可以的。
唉!這些道理隱藏在眾多醫學理論之中,就像未經雕琢的美玉一樣。它的珍貴之處長期被埋沒,難道不應該像開採玉石一樣,將其挖掘出來嗎?我冒昧地推演這些道理。那些偏寒偏熱的病,能避免的人固然很少,但積熱和沉寒的情況,恐怕也不常見到。然而,之所以常見,難道不是因為庸醫不知道尋求病理歸屬的方法,不能防微杜漸,才會導致病情發展難以控制,最終釀成大患嗎?那些因為寒冷而發熱的病症,只是知道用寒涼的藥物來治療發熱,卻不知道發熱之所以不能減退,是因為體內真陰之水不足的緣故。那些因為發熱而感到寒冷的病症,只是知道用溫熱的藥物來治療寒冷,卻不知道寒冷之所以不能減退,是因為體內真陽之火不足的緣故。如果不知道真陰真陽不足,而隨意使用寒熱藥物來治療,不僅臟腑會對藥物產生適應,藥效反而會被疾病所利用,原有的問題不會去除,新的問題反而會出現。所以,使用滋陰的藥物,是為了增補腎陰的不足,使其能抑制心火的過盛;使用溫陽的藥物,是為了增補心陽的不足,使其能勝過腎水的過盛。這裡所說的水火,指的是心腎。尋求其歸屬之處,指的是陰陽水火不足,要從心腎入手去治療。火的源頭,是陽氣的根本,也就是心;水的根源,是陰氣的根本,也就是腎。並不是說火屬於心,而源頭在肝;水屬於腎,而主宰在肺。用寒藥也能增益心陽,用熱藥也能強盛腎陰。這表明王太僕已經在傳統理論之外,領悟了至深的道理,而不是那些迂腐的書呆子所能企及的。
根據醫學典籍的記載,易老說:增益陽氣的來源,來消除陰寒的遮蔽,這樣就能使大小便正常,就像使用烏頭、附子之類的藥物一樣;強盛陰液的主宰,來鎮攝陽熱的過盛,這樣就能使口渴得到緩解,就像使用蛤蠣之類的藥物一樣。《醫學正傳》也引用啟玄的話說:如果真陰衰竭到了極點,絕對不能服用烏頭、附子等溫補陽氣的藥物,恐怕會反而助長火邪,灼傷真陰。元陽虛弱到了極點的身體,也不能使用川芎、茯苓等辛散淡滲的藥物,恐怕會反而打開腠理而耗洩真氣。這兩種說法似乎都曲解了啟玄的原意。另外,《醫學心悟》中也有相關論述,在下一卷清法中可以看到,可以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