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琇

《續名醫類案》~ 卷十六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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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六 (25)

1.

朱丹溪治一婦人,面頰兩腮熱腫,此膈壅之病也。乾葛、桔梗各錢半,升麻一錢,蘇葉錢半,薄荷一錢,炙甘草七分,姜一片,水煎食後服。

王莽遺孔休玉,休不受。莽曰:君面有疵,美玉可以滅瘢。休由不受。莽曰:君嫌其價重乎?遂槌碎進休,休方受之。

薛立齋治吳黃門之腮赤腫痛,此胃經風熱上攻所致,以犀角升麻湯二劑而平。又姜大理患此,處前方,為人所惑,謂湯內白附子性溫而不服,另用荊防敗毒散愈甚。後雖用此湯,尚去白附子亦不應。後用前方三劑而愈。本草云:白附子味甘辛,氣溫無毒,主面上百病,及一切風瘡,及風熱之主藥。《內經》曰:有是病,有是藥。苟不用主病之藥,病焉得而愈哉?

吳進士面患瘡,已潰作渴,自服托裡藥及降火藥不應。診其脈浮而弱。丹溪云:潰瘍作渴,屬氣血俱虛,況脈浮弱。投以參、耆各三錢,歸、朮、熟地各二錢,數服渴止。又以八珍湯加黃耆,數劑脈斂而愈。

韓氏子年十四,早喪天真,面紅腫如風狀,不時舉作,或誤用癘風藥,內虛發熱,口燥煩渴,此內傷不足,陰火上炎之類,赤遊風症也。藥宜滋其陰則火自退,用地黃湯加參、耆四十劑。又用此作丸,服斤許,不兩月而痊。(《癡瘍機要》。)

許學士治王檢正,患鼻額間痛,或麻痹不仁,如是數年。忽一日連唇、口、頰車、髮際皆痛,不開口,難言語,飲食亦妨,在額與頰上常如糊,手觸之則痛作。足陽明經絡受風毒傳入,血凝滯而不行,故有此症。或者以排風、小續命、透髓丹之類與之,皆不效。乃制犀角升麻湯贈之,數日而愈。

犀角、升麻、防風、羌活、川芎、白附、白芷、黃芩、甘草,上粗末,每服四錢水煎,日三四服。(陽明經絡環唇挾舌,起於鼻合頞中,循頰車上耳前,過客主人,循髮際至額顱。今所患皆一經絡也。)

王橫老母,年七十餘,累患頰車痛,每多言傷氣,不寢傷神則大發,上連頭下至喉內及牙齦,皆如針刺火灸,手不可犯,乃至口不得開,言語飲食並廢。自覺火光如閃電,尋常涎唾稠黏,如絲不斷,每勞與飢則甚,得臥與食則稍安。知其虛也,始以清胃散、犀角地黃湯、人參白虎湯、羌活勝濕湯加黃芩、甘、桔皆不效。

後改用參、耆、朮、草、葛、歸、升、柴、桔梗之類,稍佐黃芩、山梔、牛蒡、連翹,空腹進之。食遠,遠則服加減甘露飲,始漸安。然老人性多躁而不耐閒,勞與多言時有之,不能除去病根,然發亦稀少,即發亦不如往歲之劇矣。又從子語,因喪子鬱結,復多餌鹿角膠諸種子藥,或於食後臨臥輒進之,以至成積於胃,遂患面痛如老母之症。服清胃散、甘露飲,重加石膏太過,而見虛症。

白話文:

[面]

朱丹溪治療一位婦女,面頰兩腮紅腫發熱,這是膈氣壅塞的病症。處方:乾葛、桔梗各半錢,升麻一錢,蘇葉半錢,薄荷一錢,炙甘草七分,生薑一片,水煎服,飯後服用。

王莽贈送孔休玉美玉,孔休玉拒絕接受。王莽說:「你臉上有瑕疵,美玉可以遮蓋疤痕。」孔休玉還是拒絕。王莽說:「你是嫌它太貴嗎?」於是把玉敲碎了再送給孔休玉,孔休玉才接受。

薛立齋治療吳黃門腮幫子紅腫疼痛,這是胃經風熱上犯引起的,用了兩劑犀角升麻湯就痊癒了。姜大理也患了這種病,按照這個方子治療,卻被人誤導,說方子裡的白附子性溫不能服用,改用荊防敗毒散,反而病情加重。後來雖然用了犀角升麻湯,但去掉了白附子還是沒效果。最後還是用了原方三劑才治癒。本草書記載:白附子味甘辛,性溫,無毒,主治面上百病,以及一切風瘡,是治療風熱的主藥。《內經》說:有這種病,就有這種藥。如果不使用主治這種病的藥物,病怎麼能好呢?

一位吳姓進士面部患有瘡瘍,已經潰爛並口渴,自己服用托裡藥和瀉火藥都沒效果。診脈發現脈象浮弱。朱丹溪說:潰瘍口渴,屬於氣血俱虛,況且脈象浮弱。於是處方:人參、黃耆各三錢,當歸、白朮、熟地黃各二錢,服用幾劑後口渴止住。又用八珍湯加黃耆,服用了幾劑,脈象恢復正常而痊癒。

韓氏的兒子十四歲,早年喪失了先天之氣,面部紅腫像風疹一樣,時好時壞,可能誤用了治療癘風的藥物,導致內虛發熱,口乾舌燥,煩渴,這是內傷不足,陰虛火旺的症狀,屬於赤遊風病。治療應當滋陰降火,用地黃湯加人參、黃耆,服用四十劑。又將此方製成丸劑,服用約一斤,不到兩個月就痊癒了。(出自《癡瘍機要》)

許學士治療王檢正,患有鼻樑額頭疼痛,有時麻木不仁,已經好幾年了。有一天突然連嘴唇、嘴巴、頰車、髮際都疼痛,張不開口,說話困難,飲食也受影響,額頭和臉頰上總是像塗了漿糊一樣,用手觸摸就疼痛。這是足陽明經絡受風毒侵犯,導致血液凝滯不通,所以出現這種情況。有人用疏風散寒、小續命湯、透髓丹等藥物治療,都沒有效果。於是許學士開了犀角升麻湯給他,幾天就好了。

處方:犀角、升麻、防風、羌活、川芎、白附子、白芷、黃芩、甘草,以上藥物研成粗末,每次服用四錢,水煎服,一天服用三到四次。(足陽明經絡環繞嘴唇,挾持舌頭,起於鼻部,經過頞中,循行頰車,上達耳前,經過客主人穴,沿髮際到達額頭。現在患病的部位都在這一經絡上。)

王橫的老母親,七十多歲,長期患有頰車疼痛,每次說話太多傷氣,睡眠不足傷神就會加重,疼痛從頭部一直到喉嚨內和牙齦,都像針刺火灼一樣,碰都不能碰,以至於張不開口,說話和飲食都受影響。她自己感覺像閃電一樣的火光,平時唾液稠黏,像絲線一樣不斷,勞累和飢餓時疼痛加重,臥床休息和進食後稍微緩解。知道她是虛證,開始用清胃散、犀角地黃湯、人參白虎湯、羌活勝濕湯加黃芩、甘草、桔梗,都沒有效果。

後來改用人參、黃耆、白朮、甘草、葛根、當歸、升麻、柴胡、桔梗等藥物,稍微加入黃芩、山梔子、牛蒡子、連翹,空腹服用。飯後服用加減甘露飲,病情才慢慢好轉。但是老年人大多性情急躁,不耐閒靜,勞累和說話太多時,病情就會發作,不能徹底去除病根,但發作的次數減少了,即使發作,也不像以前那麼嚴重了。她兒子告訴我,她因為喪子鬱結,又經常服用鹿角膠等滋補藥物,有時飯後臨睡前都服用,導致藥物積聚在胃裡,所以又患上面部疼痛,症狀如同她老母親一樣。服用清胃散、甘露飲,又加重了石膏,反而出現虛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