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證普濟本事方釋義》~ 方卷第九 (8)
方卷第九 (8)
1. 傷寒
又云：陰陽俱緊者，口中氣出，唇口乾燥，蜷臥足冷，鼻中涕出，舌上滑苔，勿妄治也。又云：緊則為寒。又云：諸緊為寒。又云：曾為人所難，緊脈從何而來？師云：假令已汗若吐，按：坊本已作亡，與仲景書合。以肺裡寒，故令脈緊。假令咳者，坐飲冷水，故令脈緊。假令下利，以胃虛，有三字，諸本皆同，而仲景書作以胃中虛冷。
故令脈緊。又云：寸口脈微，尺脈緊，其人虛損多汗。由是觀之，則是寒邪之氣，久入經絡所致，皆虛寒之脈也。其在陽經，則浮而緊。在陰經，則沉而緊。故仲景云：浮緊者名為傷寒。又曰：陽明脈浮而緊者，必潮熱，此在陽則浮而緊也。在陰則沉而緊。故仲景云：寸口脈微，尺脈緊，其人虛損多汗，則陰常在，絕不見陽。
又云：少陰脈緊，至七、八日自下利，脈暴微，手足反溫，脈緊反去者，此欲解也。此在陰則沉而緊也。仲景云：浮為在表，沉為在裡，數為在府，遲為在臟。欲知表裡臟腑，先以浮沉遲數為定，然後兼診脈而別陰陽也。按：周本診作於。故論傷寒當以仲景脈法為準。傷寒必本仲景，猶兵家之本孫吳，葬書之本郭氏，三命之本珞錄，按：周本三作星。
壬課之本《心鏡》，舍是而之他，是猶舍規矩而求方圓，舍律呂而合五音，必乖繆矣。予嘗作《傷寒歌》百篇，其首篇云：傷寒脈證總論篇第一，皆本仲景，今謾錄於後：
浮大數動滑陽脈，按：浮大，周本作大浮。陰病見陽生可得。沉澀弦微弱屬陰，陽病見陰終死厄。
仲景云：脈大、浮、數、動、滑，此名陽也。脈沉、澀、弱、弦、微，此名陰也。陰病見陽脈者生，陽病見陰脈者死。
陰陽交互最難明，輕重酌量當別白。
脈雖有陰陽，須看輕重，以分表裡在。
輕手脈浮為在表，表實浮而兼有力。但浮無力表中虛，自汗惡風常淅淅。
傷寒先要辨表裡虛實，此四者為急。仲景云：浮為在表，沉為在裡。然表症有虛有實。浮而有力者，表實也，故無汗不惡風。浮而無力者，表虛也，故自汗惡風。
重手脈沉為在裡，裡實脈沉來亦實。重手無力大而虛，此是裡虛宜審的。
里症亦有虛實。脈沉而有力者，裡實也，故腹滿，大便不通。沉而無力者，裡虛也，或泄利，或陰症之類。以上八句，辨表裡虛實盡矣。
風則虛浮寒牢堅，水停水蓄必沉潛，按：周本停作渟，蓄作滀。動則為痛數為熱，支飲應須脈急弦。太過之脈為可怪，不及之脈亦如然。
仲景云：風則虛浮，寒則牢堅，沉潛水滀，支飲急弦，動則為痛，數則熱煩，太過可怪，不及亦然，邪不空見，中必有奸。
榮衛太盛名高章，高章相搏名曰綱。榮衛微時名惵卑。按：惵字下，周本注徒頰翻，恐懼也。惵卑相搏損名楊，按：周本楊作彰。榮衛既和名緩遲，緩遲名沉此最良。九種脈中辨疾症，按：周本疾症作虛實。長沙之訣妙難量。
白話文：
傷寒
有些人陰陽都緊，會出現口中氣息微弱，嘴唇乾燥，蜷縮臥著腳冷，鼻涕流出來，舌苔滑膩，這種情況不要亂治。緊脈代表寒邪。各種緊脈都是寒邪導致的。有人問，緊脈是怎麼來的？老師說，假設病人已經出汗或嘔吐過，坊間舊本寫成「已亡」，與張仲景的書不符。這是因為肺部有寒邪，所以脈象緊。如果病人咳嗽，又喝了冷水，脈象也會緊。如果病人腹瀉，是因為胃虛，雖然某些版本寫法不同，但張仲景的書寫的是「胃中虛冷」，所以脈象緊。寸口脈微弱，尺脈緊，說明病人虛損，出汗多，這是寒邪之氣長期入侵經絡造成的，都是虛寒的脈象。寒邪在陽經，脈象浮而緊；在陰經，脈象沉而緊。所以張仲景說：「脈浮而緊，名為傷寒。」又說：「陽明脈浮而緊，一定會發熱」，這是寒邪在陽經表現為浮緊，在陰經表現為沉緊。所以張仲景說：「寸口脈微弱，尺脈緊，病人虛損出汗多」，這是陰邪長期存在，陽氣完全不見的表現。少陰脈緊，七、八天后開始腹瀉，脈象突然變微弱，手腳反而溫暖，緊脈消失，這是要痊癒的徵兆。這是寒邪在陰經表現為沉緊。張仲景說：「脈浮為在表，沉為在裡，數為在府，遲為在臟。」想要知道表裡臟腑的病症，先要根據浮沉遲數判斷，然後再結合脈象來區分陰陽。根據周本的診斷方法，「於」字應作「於」字。診斷傷寒，應該以張仲景的脈法為準。研究傷寒，必須以張仲景的著作為基礎，如同軍事家要學習孫吳兵法，葬書家要學習郭璞的《葬書》，命理家要學習《珞錄》，壬課家要學習《心鏡》一樣。否則，就如同捨棄規矩而追求圓方，捨棄律呂而追求五音一樣，必然會產生偏差。我曾經寫過一百篇《傷寒歌》，第一篇是《傷寒脈證總論》，都以張仲景的著作為基礎，現在簡略地記載在後面：脈浮大、數、動、滑，是陽脈；脈沉、澀、弱、弦、微，是陰脈。張仲景說：「脈大、浮、數、動、滑，這是陽脈；脈沉、澀、弱、弦、微，這是陰脈。」陰病見到陽脈則會好轉，陽病見到陰脈則會死亡。陰陽交互最難辨別，輕重緩急要仔細區分。脈象雖然有陰陽之分，但也要看輕重，才能區分表裡。輕按脈搏，脈象浮，是表證；表證實證，脈浮有力；表證虛證，脈浮無力，會自汗怕風。傷寒首先要辨別表裡虛實，這四者最重要。張仲景說：「脈浮為在表，沉為在裡。」但是表證有虛有實。脈浮有力是表實，所以不出汗，不畏風寒；脈浮無力是表虛，所以自汗畏風。重按脈搏，脈象沉，是裡證；裡證實證，脈沉有力；裡證虛證，脈沉無力，這是裡虛，要仔細判斷。裡證也有虛實之分。脈沉有力是裡實，所以腹脹，大便秘結；脈沉無力是裡虛，會腹瀉，或出現其他陰證。以上八句話，已經完全說明了表裡虛實的辨別方法。風邪導致脈象虛浮，寒邪導致脈象牢固；水停積導致脈象沉；支飲導致脈象急弦；脈動則為疼痛，脈數則為發熱；脈象過於亢盛或衰弱都不正常。張仲景說：「風則虛浮，寒則牢固，沉潛水停，支飲急弦，動則為痛，數則熱煩，太過可怪，不及亦然，邪氣不會憑空出現，其中必有原因。」榮衛氣盛，脈象高大有力；榮衛氣互相搏動，脈象有力；榮衛氣虛弱，脈象低微；榮衛氣互相搏動而受損，脈象虛弱；榮衛氣平和，脈象緩慢，這是最好的脈象。九種脈象可以辨別疾病，長沙的脈法精妙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