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醫案》~ 三卷 (33)

1. 新都治驗

予曰：今反轍幸早耳，再遲則敗事。亟以青皮、枳殼、陳皮快其氣而疏其壅滯，蓋痰隨氣行也，貝母、桑白皮以消余痰而清其嗽，牡丹皮、滑石、桃仁消其瘀血，山梔仁開鬱清熱，白芍藥伐肝補脾，甘草調和諸性。緩而理之，當見其去泰去甚也。別後半月，覆書報云：胸背之脹減三之二，血已十日止矣。

痰如舊。改以山梔仁、牡丹皮、丹參、赤芍藥、桃仁各八分，滑石三錢，五靈脂、當歸尾各一錢，半夏曲、青皮各六分，諸症悉去，獨足心熱。再以黃柏、知母、苡仁、牛膝、甘草、白芍藥、茯苓、陳皮、貝母、石斛、牡丹皮，調之如初。（一百一十五）

虛山內人，胸脅脹痛，五更嘈雜。每一嘈雜，則痛發更甚。左寸關脈洪滑，右關亦然。此肝膽有鬱火，胃中有膠痰，乃有餘之疾。《內經》云：木鬱則達之。蓋木火之性貴乎疏通。當以龍薈丸條而達之。顧痛則不通，通之則不痛也。服龍薈丸一錢五分，大便行一次，痛隨殄跡。

惟聲不開，以陳皮、柴胡、貝母、茯苓、甘草、白芍藥、酒芩、香附、杏仁、桔梗，調之而安。（一百一十六）

一婦當暑月，小便不利而痛，玉戶腫。且又便血發熱。左脈弦數，右寸短弱。此肺氣不足，肝火太熾，蓋肝為血海，肝又主小便，玉戶為肝經所絡之地。治當疏決肝經壅塞。脾氣暢，則新血得以歸經。熱解，則小水可不痛。而腫亦可消矣。以滑石三錢，桃仁、當歸、白芍藥各一錢，柴胡、黃連、人參各八分，川芎六分，甘草、桂皮、白芷各三分，四劑而病如失。（一百一十七）

族弟婦戴氏，腹中痛，多在臍腹。白帶如注，四肢痠疼，大便裡急後重，已成赤白痢矣。脈之兩寸關俱滑數，尺亦數。以白芍藥，當歸、黃連、黃芩、木香、檳榔、桂皮、甘草、滑石、桃仁、桔梗，一劑而紅止，惟小水短澀，下午發熱，大便一日夜仍四行，改用白芍藥、當歸、白朮、陳皮、滑石、甘草、茯苓、厚朴、酒連、酒芩、桔梗、柴胡、木香，飲下，諸症悉愈，惟頭痛腰疼。

再以桂心、當歸、白芍藥、白朮、茯苓、甘草、酒芩、酒連、破故紙、木通、黃柏，煎服全安。（一百一十八）

族弟應章，胃脘當心而痛，手不可近。疑有瘀血使然。玄胡、五靈脂、牡丹皮、滑石、川芎、當歸、甘草、桃仁、桔梗、香附，水煎，臨服加韭菜汁一小酒杯。其夜痛止，得睡，飲食亦進，惟大便下墜，逼迫不安。此瘀血已動欲下行也。前劑減去韭菜汁，一帖全安。（一百一十九）

予弟淑南，額痛遍身疼，口乾，舌苔黃厚，左脈浮大，六部俱數。時當仲秋初旬，以小柴胡合白虎湯加羌活，熱仍不退。下午用六神通解散，以蔥湯調服三錢，熱稍退。至半夜後，又復熱，額疼，頂巔尤甚。舌根黃且焦黑，小水赤痛，煩躁不睡，遍身又痛。此三陽合病暑症也。

白話文：

新都治驗

我說：現在回頭治療還算及時，再晚就麻煩了。趕緊用青皮、枳殼、陳皮疏通氣機，解除壅滯，因為痰隨著氣機運行；用貝母、桑白皮化解餘痰，治療咳嗽；用牡丹皮、滑石、桃仁消除瘀血；用山梔子仁疏解鬱結，清熱；用白芍藥疏肝健脾；用甘草調和藥性。緩慢調理，病情就會好轉。半個月後，病人來信說：胸背脹滿減輕了三分之二，出血已經停止十天了，但痰仍然存在。於是改用山梔子仁、牡丹皮、丹參、赤芍藥、桃仁各八分，滑石三錢，五靈脂、當歸尾各一錢，半夏曲、青皮各六分，諸症都好了，只剩下足心發熱。再用黃柏、知母、薏苡仁、牛膝、甘草、白芍藥、茯苓、陳皮、貝母、石斛、牡丹皮，繼續調理，如同之前一樣。

虛山內人，胸脅脹痛，五更時分胃中嘈雜。每次嘈雜，疼痛就加劇。左寸關脈洪滑，右關脈也一樣。這是肝膽鬱火，胃中有痰凝的病症，屬於實證。《內經》說：木氣鬱結就要疏通它。肝屬木，心屬火，所以要疏通肝火。我用龍薈丸疏通，疼痛是因為不通暢，通暢了就不痛了。服用龍薈丸一錢五分，大便通了一次，疼痛就消失了。

只是聲音沙啞，於是用陳皮、柴胡、貝母、茯苓、甘草、白芍藥、黃芩、香附、杏仁、桔梗調理，就好了。

一位婦女在盛夏，小便不利且疼痛，尿道口腫脹，還便血發熱。左脈弦數，右寸脈短弱。這是肺氣不足，肝火過旺，因為肝藏血，又主小便，尿道口是肝經循行的部位。治療要疏通肝經的壅塞，脾胃功能正常，新血就能歸經；熱邪消除，小便就不會痛，腫脹也會消退。我用滑石三錢，桃仁、當歸、白芍藥各一錢，柴胡、黃連、人參各八分，川芎六分，甘草、桂皮、白芷各三分，四劑藥後，病就好了。

族弟戴氏的妻子，腹部疼痛，主要在臍腹部位。白帶如注，四肢酸痛，大便裡急後重，已經成了赤白痢。脈象兩寸關俱滑數，尺脈也數。我用白芍藥、當歸、黃連、黃芩、木香、檳榔、桂皮、甘草、滑石、桃仁、桔梗，一劑藥就止住了血，只是小便短澀，下午發熱，大便一天一夜仍然四次，於是改用白芍藥、當歸、白朮、陳皮、滑石、甘草、茯苓、厚朴、黃連（酒制）、黃芩（酒制）、桔梗、柴胡、木香，服用後，諸症都好了，只剩下頭痛腰痛。

再用桂枝心、當歸、白芍藥、白朮、茯苓、甘草、黃芩（酒制）、黃連（酒制）、破故紙、木通、黃柏煎服，完全康復。

族弟應章，胃脘部正中疼痛，手碰都不能碰。懷疑是有瘀血。我用玄胡索、五靈脂、牡丹皮、滑石、川芎、當歸、甘草、桃仁、桔梗、香附水煎，臨服用時加韭菜汁一小杯。當夜疼痛停止，睡得著覺了，也能吃東西了，只是大便下墜，有便意卻排不出來，很不舒服。這是瘀血已經活動，要往下走的症狀。我把之前的藥方去掉韭菜汁，一劑藥就全好了。

我弟弟淑南，頭痛全身痛，口乾，舌苔黃厚，左脈浮大，六脈都數。當時是仲秋初旬，我用小柴胡湯合白虎湯加羌活，但熱度仍然不退。下午用六神丸散劑，用蔥湯調服三錢，熱度稍微退了一些。到半夜以後，又發熱，頭痛，頭頂尤甚。舌根發黃且焦黑，小便赤痛，煩躁不安，睡不著覺，全身又痛。這是三陽經合病，屬於暑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