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名醫驗案類編》~ 二集　傳染病案 (152)

1. 鼠疫血瘀結核案

大部沉嗜眠睡（此即少陰證之但欲寐也）。夜間每發譫語。初期多泄瀉二三次，尿含蛋白（此傷少陰之徵）。病後一二日，肝脾常見肥大，輕證三四日，體溫下降可愈，重證二日至八日，多心臟麻痹難愈。（心臟麻痹其脈象細微同於少陰病脈可知）。此證可分腺腫性，敗血性，肺百斯篤（西人名鼠疫為百斯篤）三種。

腺腫、百斯篤，最佔多數。一處或各處之淋巴管，並其周圍組織，俱發炎證。其鼠蹊腺，及大腿上三角部之淋巴腺，尤易罹之，腋窩腺及頭部腺次之。又間侵後頭腺、肘前後腺、耳前後腺、膝膕腺等。其敗血性百斯篤，發大如小豆之斑，疼痛頗甚，且即變為膿疱，或更進而變壞疽性潰瘍。

又有誘起淋巴腺炎者，肺百斯篤之證，劇烈殊甚。一如加答兒性肺炎，或格魯布性肺炎，咳出之痰，中含有百斯篤菌，乃最猛惡者。按上段述鼠疫之情狀，可為詳悉盡致，而竟未言及治法。想西醫對於此證無確切之治法也。且其謂輕證三四日，體溫下降可愈；至其重證，體溫不下降，豈不可用藥使之下降；至言重證垂危，恆至心臟麻痹，其脈因心臟麻痹，必沉細欲無可知。

推其麻痹之由，即愚所謂腎氣不上達於心，其陰陽之氣不相接續，心臟遂跳動無力，致脈象沉遲細弱也。此證若當其大熱之初，急投以拙擬坎離互根湯（生石膏三兩，軋細、元參八錢、知母八錢、野臺參五錢、生懷山藥五錢、甘草三錢、生雞子黃三枚，將前六味煎湯三茶杯，分三次溫服下，每服一次，調入生雞子黃一枚，上方乃取《傷寒論》少陰篇黃連阿膠湯，與《太陽篇》白虎加人參湯之義，而合為一方也。

黃連阿膠湯，原黃連、阿膠、雞子黃並用，為此時無真阿膠，故以元參代之，為方中有石膏知母，可以省去黃連。西人謂雞子黃中，含有副腎髓質之分泌素，故能大滋腎中真陰，實為黃連阿膠湯中主藥，而不以名湯者，以其宜生調入，而不可煎湯也）。既能退熱，又能升達腎氣，其心臟得腎氣之助，不至麻痹，即不難轉危為安也。

又其謂大部沉嗜眠睡，與愚所經歷者之狀似昏睡，皆有少陰病但欲寐之現象，亦足徵愚謂此證系伏氣化熱，入腎變成者，原非無稽之談也。王西人之說，則謂肺百斯篤，由鼻腔、肺、胃腸中，而吸收其毒於血中。

其症狀因種類而殊多，有陡然惡寒，繼以發熱，一二日間，或頭疼，或有劇烈之腦證，發狂而死者；有狀似昏睡，而起嘔吐腹痛雷嗚，或大便泄瀉，或便秘，或便血者，腺百斯篤，病毒首侵股腺、鼠蹊腺而發腫癰，或先犯腋下腺，而後及他，其他該腫腺鄰近之皮膚，潮紅灼熱，終則呈敗血症狀而死。無論何地，苟發生此種病，當盡力防其傳染。

白話文：

鼠疫血瘀結核案

患者大多嗜睡沉悶（這是少陰症「但欲寐」的表現）。夜間常出現神志不清。初期常腹瀉兩三次，尿液中含有蛋白質（這是損傷少陰的徵兆）。發病後一到兩天，肝脾常會腫大，輕症三四天體溫下降即可痊癒，重症則需兩到八天，常因心臟麻痺而難以治癒。（心臟麻痺時的脈象細微，與少陰病脈象相似）。此症可分為腺腫型、敗血型和肺鼠疫（西方人稱鼠疫為百斯篤）三種。

腺腫型和肺鼠疫最為常見。一個或多個淋巴管及其周圍組織都會發炎。鼠蹊部淋巴腺和股三角區淋巴腺最易受侵犯，腋下淋巴腺和頭部淋巴腺次之。有時也會侵犯後腦淋巴腺、肘部前後淋巴腺、耳部前後淋巴腺、腘窩淋巴腺等。敗血型鼠疫則會出現如小豆大小的斑點，疼痛劇烈，很快會變成膿疱，甚至進一步發展成壞疽性潰瘍。

此外，還有一些會誘發淋巴腺炎的肺鼠疫，症狀非常嚴重，類似於卡他性肺炎或克魯勃氏肺炎，咳出的痰液中含有鼠疫菌，這是最為凶險的一種。上述已詳盡描述了鼠疫的症狀，卻沒有提及治療方法。我想，西醫對此病也沒有確切的治療方法。西醫認為輕症三四天體溫下降就能痊癒；對於重症，體溫不下降，難道就不能用藥物使其下降嗎？重症垂危時，常導致心臟麻痺，因心臟麻痺而引起的脈象必沉細微弱難以察覺。

推測其麻痺的原因，是我的觀點：腎氣不能上達於心，陰陽之氣不能相互連接，導致心臟跳動無力，脈象因此沉遲細弱。如果在發病初期出現高熱，應立即服用我自擬的坎離互根湯（生石膏三兩，研磨成細末；元參八錢、知母八錢、野台參五錢、生懷山藥五錢、甘草三錢、生雞蛋黃三個。將前六味藥煎成三杯湯，分三次溫服，每次服藥時調入一個生雞蛋黃。此方取自《傷寒論》少陰篇的黃連阿膠湯和《太陽篇》的白虎加人參湯之意，合二為一）。

黃連阿膠湯原本用黃連、阿膠、雞蛋黃，因為當時沒有真正的阿膠，所以用元參代替，方中已有石膏和知母，可以省略黃連。西方人認為雞蛋黃中含有腎上腺髓質的分泌物，因此能大補腎中真陰，實際上是黃連阿膠湯中的主要藥物，之所以不稱其為名方，是因為它需要生服，不能煎煮。此方既能退熱，又能提升腎氣，心臟得到腎氣的幫助，就不會麻痺，就能轉危為安。

患者大多嗜睡沉悶，與我經手的患者昏睡的表現相似，都有少陰病「但欲寐」的現象，也足以證明我認為此症是伏氣化熱，入腎而成的說法並非無稽之談。西方醫生的說法是，肺鼠疫是通過鼻腔、肺、胃腸吸收毒素進入血液引起的。

症狀因種類而異，有的突然惡寒，繼而發熱，一兩天內，或者頭痛，或者出現劇烈的腦部症狀，發狂而死；有的表現為昏睡，並伴有嘔吐腹痛腸鳴，或者大便腹瀉，或者便秘，或者便血；腺腫型鼠疫，病毒首先侵犯股腺、鼠蹊部淋巴腺而腫脹化膿，或者先侵犯腋下淋巴腺，然後波及其他部位，腫脹淋巴腺周圍的皮膚潮紅灼熱，最終出現敗血症狀而死。無論何地發生這種疾病，都應盡力防止其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