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醫病書》~ 六十二、雨水論

1. 六十二、雨水論

坎離代天地用事，人非水火不生活，故醫者必究水火。按草之火最柔，而木火則剛矣。然木之中亦萬有不齊。其性堅者，火必剛；葇脆者，火必柔。最剛者莫如石火，亦萬有不齊。石火之中，至剛者莫如京師之紅煤。凡試火之法，以大錢一枚，置水鍋內，紅煤之高者，水開時則錢浮水面，其次則半浮半沉，火柔則錢離鍋底不過二三寸而已矣。剛火所排之靴、帽，至舊不改樣，柔火萬不能也。

學者可藉以助格致之理。食剛火者多熱病，食柔火者多濕病。

至水於，泉水最清，削去垢有餘，清頭目最勝。河為陽水，通六腑最速。濟為至陰之水，伏流黃泉之下，其性沉降，補五臟有專功。他如千里急流水，《靈樞》半夏湯治不寐用之，取其急驅胃陰下降也。甘瀾水因無從取之千里急流水者，但以水揚千萬遍，使之起花，急逐痰飲，前人治痰飲用之。其生化最速，去陳菀如神者，莫如雨水。

而雨水之中，化氣最速，又莫如伏雨，《孟子》所謂有如時雨化之。何李時珍《本草綱目》於雨水條下毫無發明，但曰春分日雨水，夫婦各飲一杯，可以有孕。試問誰系飲春分之水而後有孕哉？如此耳食之談，副載一條，亦未始不可，雨水正文何反不言功用？余特補之。

白話文：

[六十二、雨水論]

天地運行的原理可用坎離來代表，人的生存離不開水與火，因此，醫生必須深入研究水和火的特性。植物的火性最為柔和，而木頭燃燒產生的火性則較強烈。然而，即使是木頭，其種類繁多，特性不一。木質堅硬的，燃燒的火性就強；質地鬆脆的，火性就柔和。最強烈的火性來自石頭燃燒產生的火，而這種石火也有不同的強度。在所有的石火中，以京師的紅煤火性最強。測試火性的方法是，將一枚大錢放入盛水的鍋中，當使用強烈的紅煤火加熱時，水沸騰後，錢會浮到水面上；火性較弱的，錢只會半浮半沉；如果火性非常柔和，那麼錢離鍋底的距離大概只有二三寸而已。強烈的火性可以使靴子和帽子保持原狀，即使穿舊了也不易變形，這是柔和的火性無法做到的。

這些知識有助於學者理解自然界的道理。常吃由強烈火性烹煮的食物的人，容易得熱病；而常吃由柔和火性烹煮的食物的人，則容易患濕病。

至於水的特性，泉水最為清澈，能有效去除污垢，對清潔頭腦和眼睛有極大的幫助。河水屬陽性，能快速疏通六腑。濟水是極陰性的水，潛藏於地下的黃泉之下，其性質是下沉的，對滋補五臟有獨到的功效。像千里急流水，《靈樞》中的半夏湯就是用它來治療失眠的，因為它能迅速驅使胃部陰氣下降。甘瀾水由於無法取得千里急流水，所以人們就會將水反覆揚動千萬次，使其產生泡沫，然後用它來快速祛除痰飲，這是前人治療痰飲的常用方法。在所有水中，雨水的生化作用最快，去除陳舊廢物的效果就像神蹟一般。

而在所有的雨水中，化氣作用最快的，莫過於伏雨，也就是《孟子》中所說的「如時雨化之」。然而，為什麼李時珍的《本草綱目》在雨水的條目下，卻沒有提及任何新的發現，只簡單地寫道：春分這天的雨水，夫妻各飲一杯，可以增加懷孕的機會。試問，誰是喝了春分的雨水才懷孕的呢？這樣的傳聞，就算附帶一提也無妨，但為什麼在雨水的正文中，反而不提及其功效呢？我特別補充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