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窮源集》~ 卷四 (28)

1. 火運年

或謂麥冬、半夏、壁螺，知為戊土之品，松節、海桐，與太陽何干？不知納音甲子為海中之金，松與海桐稟寒水之氣，復具堅剛戟刺之象，非所謂海中之金耶？而寧非太陽之藥耶？至更用梅桃以引木氣，則又因初氣厥陰土氣萌芽已動，不可不於寒水之中預為提摯也。

吳姓，卅二，兩目腫痛，日久失明。脈緊數。

〔案〕顧子曰：肝風久郁，而未發泄其毒，有未易言痊者，此刻只宜清肝風。而風極則火盛，卻又宜清散其火。

沙蒺藜（錢半），刺蒺藜（錢二），木賊（一錢），皮硝（錢半），石決明（二錢），草決明（一錢），黃連（五分），蘇子（三錢，炒），夜明砂（三錢），霜桑葉（二錢），黑芝麻（三錢），蒼耳根、甘菊根為引。

外治用皮硝、木賊，少加雲母，煎湯頻洗，可以去翳。

〔釋〕此癸亥年小寒前六日方也。天運少角，在泉少陽主事。目為肝竅，當木火氣盛之時，而山木有自焚之患，理之常也。方用金水之氣以清之，亦法之常也。蓋木火之疾，恰當木火之時，故用法如此。謂目疾之症，不論脈色節氣，俱可准此，則又非耳！

後五日換方。

〔案〕顧子曰：此時孤陽無主，水氣太泛，孤陽亦隨之蕩然矣。

辛夷，細辛，細生地，山羊血，當歸，紅花，淨銀花，白甘菊，通草，廣藿香，烏藥，木香

〔釋〕月建交醜，自宜加入芳香之味以舒己土，而使為子水之垣。蓋土氣舒則木得所託，水氣垣則目得所養。又目雖屬木，而珠屬金，瞳屬水，乃陽光之發現也。水中之真陽不足，則木氣無光。金氣之光明不透，則雲翳障之。此用方之大意也。掃去眼科熟套，而按時立法，變而不失其常，學者宜熟玩焉。

又換方。

〔案〕顧子曰：肝經鬱火，總由水道之流濁耳。一時不能猝清，然乘此太陽漸起之時，光明尚可借用。

皮硝（三錢），蘇枝（一錢），人中白（二錢半，酒煅），木通（一錢），人中黃（錢半），澤瀉（一錢），黃連（七分，酒炒），白蒺藜（二錢），川芎（錢半），桔梗（八分），原蠶砂（二錢），兔明砂（三錢），地榆（一錢），甘菊（二錢）

〔釋〕此大寒前二日方也。天運將交太宮，客氣亦換次年太陽之氣，故方以朴硝為君，蘇枝、澤瀉為臣，以清太陽之氣。川芎味辛氣香，合於太宮金土，而能上行頭目，以搜遊風。余仍清木之味，以症本起於木令也。

後七日換方。

〔案〕顧子曰：雖系火燥而傷釜上之水，究之木氣殊郁甚矣，用散以治之，取走上焦也。

當歸（兩半），白蒺藜（二兩），海浮石（一兩），海藻（一兩），海螵蛸（八錢），川芎（八錢），紅花（五錢），白茯苓（二兩），黑豆皮（一兩），丹參（三兩），紫地丁（一兩），青鹽（五錢），人中黃（八錢），知母（一兩），黃柏（一兩），兔明砂（三兩），柴胡（八錢），通草（錢半），原蠶砂（二兩），豭鼠糞（一兩），桔梗（八錢），獨活（八錢），共為末，每服六錢。

白話文：

火運年

有人認為麥冬、半夏、石決明是戊土類藥物，松節、海桐與太陽有什麼關係呢？不知道甲子納音為海中之金，松節和海桐都秉承寒水的氣息，又具有堅硬尖銳的形狀，不就是海中之金嗎？難道不是太陽藥嗎？更進一步用梅子、桃子引導木氣，是因為初氣厥陰土氣的萌芽已開始活動，所以必須在寒水中預先提升它。

吳姓男子，三十二歲，雙眼腫痛，久病失明。脈象緊而數。

【病例分析】顧先生說：肝風鬱結日久，毒素尚未排出，痊癒不易，目前只能先清泄肝風。但風盛則火旺，又必須清散火邪。

處方：沙蒺藜（0.5錢），刺蒺藜（2錢），木賊（1錢），芒硝（0.5錢），石決明（2錢），草決明（1錢），黃連（0.5分），蘇子（3錢，炒），夜明砂（3錢），霜桑葉（2錢），黑芝麻（3錢），蒼耳根、甘菊根引經。

外治：用芒硝、木賊，少量雲母，煎湯頻頻清洗，可以去除翳膜。

【方解】這是癸亥年小寒前六日的處方。天運少角，泉少陽主事。眼睛是肝的竅穴，在木火之氣旺盛的時候，山木有自焚的危險，這是正常的道理。方劑使用金水之氣來清泄，也是常用的方法。因為木火的病症，恰逢木火之時，所以用藥如此。認為眼疾的症狀，不論脈象、顏色、節氣，都可以參考這個方子，這可不是隨便說的！

五天後換方。

【病例分析】顧先生說：此時孤陽無主，水氣太盛，孤陽也隨之消散了。

處方：辛夷，細辛，生地黃，山羊血，當歸，紅花，金銀花，白甘菊，通草，廣藿香，烏藥，木香。

【方解】月建交醜，應該加入芳香之物來舒暢己土，使之成為子水的屏障。因為土氣舒暢，木氣才能有所依託；水氣有屏障，眼睛才能得到滋養。眼睛雖然屬木，但瞳仁屬金，瞳孔屬水，是陽光顯現的地方。水中真陽不足，木氣就沒有光澤；金氣的光明不能透出，就會被雲翳遮蔽。這就是這個方子的主要用意。摒棄眼科的舊套，按時立法，變化而不失其常規，學習者應該仔細研讀。

再次換方。

【病例分析】顧先生說：肝經鬱火，都是因為水道濁滯不通。一時難以迅速清除，但趁著太陽漸漸升起的時候，光明還可以借用。

處方：芒硝（3錢），蘇木（1錢），人中白（2.5錢，酒煅），木通（1錢），人中黃（0.5錢），澤瀉（1錢），黃連（0.7分，酒炒），白蒺藜（2錢），川芎（0.5錢），桔梗（0.8分），原蠶砂（2錢），兔眼砂（3錢），地榆（1錢），甘菊（2錢）。

【方解】這是大寒前兩日的處方。天運將交太宮，客氣也轉換為次年太陽之氣，所以方劑以芒硝為君藥，蘇木、澤瀉為臣藥，來清泄太陽之氣。川芎辛香，合於太宮金土，又能上行頭目，疏散風邪。其他的藥物仍然是清泄木氣的藥物，因為病症本源在於木氣。

七天後換方。

【病例分析】顧先生說：雖然是火燥傷了眼睛中的水液，但根本原因是木氣鬱結嚴重，用散結的藥物來治療，目的是疏通上焦。

處方：當歸（1.5兩），白蒺藜（2兩），海浮石（1兩），海藻（1兩），海螵蛸（0.8錢），川芎（0.8錢），紅花（0.5錢），白茯苓（2兩），黑豆皮（1兩），丹參（3兩），紫地丁（1兩），青鹽（0.5錢），人中黃（0.8錢），知母（1兩），黃柏（1兩），兔眼砂（3兩），柴胡（0.8錢），通草（0.5錢），原蠶砂（2兩），豬鼠糞（1兩），桔梗（0.8錢），獨活（0.8錢），共研末，每服6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