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述》~ 卷十三·女科原旨 (2)
卷十三·女科原旨 (2)
1. 月經
經水者，陰血也。陰必從陽，故其色紅，稟火色也。血為氣之配，氣熱則熱，氣寒則寒，氣升則升，氣降則降，氣凝則凝，氣滯則滯，氣清則清，氣濁則濁。成塊者，氣之凝也；將行而痛者，氣之滯也；來後作痛者，氣血俱虛也；色淡者，亦虛也；錯經妄行者，氣之亂也；紫者，氣之熱也；黑者，熱之甚也。
人但見其紫黑作痛成塊者，率指為風冷，而投溫熱之劑，禍不旋踵矣！或曰：黑，北方水色也，非冷而何？予曰：《經》曰亢則害，承乃制。熱甚者，必兼水化。所以熱則紫，甚則黑也。（《格致餘論》）
婦人經病，有月候不調者，有月候不通者。然不調不通中，有兼疼痛者，有兼發熱者，此分而四也。細詳之：不調中有趲前者，有退後者，趲前為熱，退後為虛也。不通中有血枯者，有血滯者，血滯宜破，血枯宜補也。疼痛中有常時作痛者，有經前經後作痛者，常時與經前為血積，經後為血虛也。
發熱中有常時熱者，有經行發熱者，常時為血虛有積，經行為血虛有熱也。是四者之中，又分為八矣。人之氣血周流，忽有憂思忿怒，則鬱結不行。經前產後，忽遇飲冷形寒，則惡露不淨。此經候不調、不通、作痛、發熱所由作也。大抵氣行則血行，氣止則血止。故治血病，以行氣為先。
熱則流通，寒則凝塞。故治血病，以熱藥為佐。（方約之）
婦人之病，當以經血為先。而血之所主，在古方書皆言心生血、肝藏血、脾統血。故凡傷心、傷脾、傷肝者，均能為經脈之病。又曰：腎為陰中之陰，腎主閉藏；肝為陰中之陽，肝主疏泄。二臟俱有相火，其繫上屬於心。故心火一動，則相火翕然從之，多致血不靜而妄行，此固一說。
然相火動而妄行者有之，由火之盛也；若中氣脫陷，及門戶不固而妄行者亦有之，此由脾腎之虛，不得盡言為火也。再如氣道逆而不行者有之，由肝之滯也；若精血敗而不行者亦有之，此由真陰之枯竭，不得誤以為滯也。是固心、脾、肝、腎四臟之病，而獨於肺臟多不言及，不知血之行與不行，無不由於氣，故血脫者當益氣，血滯者當調氣。氣主於肺，其義可知。
蓋其病之肇端，則或由思慮，或由鬱怒，或以積勞，或以六淫飲食，多起於心、肝、肺、脾四臟。及其甚也，則四臟相移，必歸脾腎。蓋陽分日虧，則飲食日減，而脾氣胃氣竭矣；陰分日虧，則精血日涸，而衝任腎氣竭矣。故予曰：陽邪之至，害必歸陰；五臟之傷，窮必及腎。
此源流之必然，即治病之要著。（張景岳）
調經莫先於去病。若潮熱則血愈耗，嘔咳則氣上行，瀉則津傷於後，痛則積結於中。若血滯漬入骨髓，便為骨蒸；積瘀與新血相搏，則為疼痛；散於四肢，則麻木不仁；入於血室，則寒熱不定。若血水相併，脾胃虛弱，壅滯不通，變為水腫。（李梴）
白話文：
月經
經血是屬於陰性的血。陰性必須依附陽性才能運行，所以經血的顏色是紅色，這是因為它帶有火的性質。血和氣是相互配合的，氣熱則血熱，氣寒則血寒，氣向上走則血向上走，氣向下走則血向下走，氣凝結則血凝結，氣停滯則血停滯，氣清則血清，氣濁則血濁。經血出現血塊，是因為氣凝結；月經來之前疼痛，是因為氣停滯；月經來之後疼痛，是因為氣血都虛弱；經血顏色淡，也是虛弱的表現；月經週期混亂，是因為氣的運行紊亂；經血顏色紫，是因為氣熱；經血顏色黑，是因為熱邪太盛。
人們只要看到經血呈現紫黑色，並且伴隨疼痛和血塊，就認為是受了風寒，馬上服用溫熱的藥物，這樣會馬上招致禍患！有人說：黑色是北方水的顏色，這難道不是受寒了嗎？我說：《黃帝內經》說，過度就會產生危害，相剋才能制約。熱邪太盛時，必定會兼有水的變化。所以熱就會使經血變紫，熱到極點就會變黑。《格致餘論》
婦女的月經疾病，有的表現為月經週期不規律，有的表現為月經不來。但月經不規律和月經不來的情況中，又有的伴隨疼痛，有的伴隨發熱，這樣就分為四種情況。仔細分析：月經不規律中，有提前來的，有延後來的，提前來是因為熱，延後是虛弱的表現。月經不來的情況中，有血枯竭的，有血瘀滯的，血瘀滯適合用破血藥，血枯竭適合用補血藥。疼痛的情況中，有平時就疼痛的，有經前經後疼痛的，平時和經前疼痛是血瘀積，經後疼痛是血虛的表現。
發熱的情況中，有平時就發熱的，有月經來時發熱的，平時發熱是因為血虛而有瘀積，月經來時發熱是因為血虛而有熱。這四種情況，又可以細分為八種。人的氣血在全身運行，如果突然憂愁思慮、憤怒，就會使氣血鬱結不通。經期前或產後，如果突然遇到寒冷刺激，就會導致惡露不乾淨。這些都是造成月經週期不規律、月經不來、疼痛、發熱的原因。總的來說，氣運行則血運行，氣停止則血停止。所以治療血病，要以疏通氣機為首要。
熱可以使氣血流通，寒可以使氣血凝結。所以治療血病，要配合使用溫熱的藥物。《方約之》
婦女的疾病，應當以月經為先。而血的生成和運行，古代醫書都說是由心生成血、肝藏血、脾統血。所以凡是傷害心、脾、肝的因素，都會導致月經疾病。又說：腎是陰中的陰，主閉藏；肝是陰中的陽，主疏泄。這兩個臟腑都有相火，它的根源與心相連。所以心火一動，相火就會跟著動，多會導致血不安靜而妄行，這是一種說法。
然而，相火妄動而使血亂行，是因為火太旺盛；如果中氣虛弱下陷，或者門戶不牢固而導致血亂行，這是因為脾腎虛弱，不能都歸咎於火。再如，氣機逆亂而不運行，是由於肝氣鬱滯；如果精血敗壞而不運行，這是由於真陰枯竭，不能誤以為是氣滯。以上可知，心、脾、肝、腎四個臟腑都可能導致月經疾病，但唯獨對肺臟談論較少，殊不知血的運行與否，都離不開氣的作用，所以血虛者要補氣，血滯者要調氣。氣的主宰是肺，道理很明顯。
總之，疾病的開始，或者因為思慮過度，或者因為鬱怒，或者因為過度勞累，或者因為感受外邪和飲食失調，大多是從心、肝、肺、脾四個臟腑開始的。當病情嚴重時，這四個臟腑的病會相互影響，最終會導致脾腎受損。這是因為陽氣日漸虛衰，則食慾日漸減少，導致脾胃氣虛弱；陰氣日漸虛衰，則精血日漸枯竭，導致衝任二脈和腎氣虛弱。所以說：陽邪入侵，最終會損害陰；五臟受損，最終會影響到腎。
這是疾病發展的必然規律，也是治療疾病的要點。《張景岳》
調治月經首先要去除病因。如果出現潮熱，就會更加耗損氣血；如果出現嘔吐咳嗽，就會使氣上逆；如果出現腹瀉，就會損傷津液；如果出現疼痛，則是因為瘀積在體內。如果血滯留在骨髓，就會形成骨蒸；瘀血和新血相互搏擊，就會引起疼痛；如果散布到四肢，就會麻木不仁；如果進入血室，就會寒熱不定。如果血水混雜，並且脾胃虛弱，導致壅塞不通，就會變成水腫。《李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