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述》~ 卷七·雜證匯參 (40)
卷七·雜證匯參 (40)
1. 關格
飲入胃中，亦聽胃氣之上下敷布，故不問其上熱下寒，上寒下熱，皆可治之也。夫表裡之邪，則用柴胡、黃芩；上下之邪，則用桂枝、黃連。表裡之邪，則用生薑以散之；上下之邪，則用乾薑以開之。仲景聖法昭然矣。昌欲進退其上下之法，求之於中，握樞而運，以漸透於上下。
格則吐逆，進而用此方為宜。蓋太陽主開，太陽不開，則胸間窒塞，食不得入，入亦復出，以桂枝為太陽經藥，和營衛而行陽道，故能開之也。至於五志厥陽之火上入，桂枝又不可用矣，用之則以火濟火，頭有汗而陽脫矣。其關則不得小便，退之之法，從胃氣以透入陰分，桂枝亦在所不取。
但胃之關門已閉，少陰主闔，少陰之氣不上，胃之關門必不開。《經》曰：腎氣獨沉。又曰：腎氣不衡。夫真氣之在腎中，猶權衡也，有權有衡，則關門時開時闔。有權無衡，則關門有闔無開矣，小溲亦何從而出耶？是則腎氣丸，要亦退之之中所有事矣。腎氣交於胃，則關門開，交於心，則厥陽之火隨之下伏，有不得不用之時矣。
○凡治關格病，不知批郄導窾，但冀止嘔利溲，亟治其標，技窮力竭，無益反損，醫之罪也。○凡治關格病，不參人迎、趺陽、太衝，獨持寸口，已屬疏略。若並寸口陰陽之辨懵然，醫之罪也。○凡治關格病，不辨脈之陽虛陽實，陰虛陰實，而進退其治，肓人適路，不辨東西，醫之罪也。○凡治關格病，不從王道，輒投霸術，逞己之能，促人之死，醫之罪也。
（《醫門法律》）
附方
進退黃連湯，黃連薑汁炒一錢五分、乾薑炮一錢五分、人參人乳拌蒸一錢五分、桂枝一錢、半夏薑製一錢五分、大棗二枚。進法：用本方六味俱不制，水三茶盞，煎一盞半，溫服。退法：不用桂枝，黃連減半，或加肉桂五分，如上逐味制熟，煎服法同。朝服八味丸三錢，半飢服煎劑。
資液救焚湯，治五志厥陽之火。生地黃取汁二錢、麥門冬取汁二錢、人參人乳拌蒸一錢五分、胡麻仁炒研一錢、柏子仁炒七分、甘草炙一錢、五味子四分、紫石英敲碎一錢、阿膠一錢、寒水石敲碎一錢、滑石敲碎一錢、犀角磨汁三分、生薑汁三匙。上除四汁、阿膠，其八味用水四茶杯，緩火煎至一杯半；去渣、入四汁、阿膠，再煎至膠烊化；斟出，調牛黃五釐。日中分二、三次熱服。
空朝先服八味丸三錢。
白話文：
飲食進入胃裡，也要看胃氣的升降來輸布，所以不論是上熱下寒，或是上寒下熱的狀況，都可以治療。對於表裡之間的邪氣，要用柴胡、黃芩來處理；對於上下之間的邪氣，則要用桂枝、黃連。表裡的邪氣，用生薑來發散；上下的邪氣，則用乾薑來開通。仲景的治療方法是很明確的。現在想要說明如何調和上下，要從中間入手，掌握關鍵樞紐來運作，才能漸漸地達到調和上下的目的。
如果發生嘔吐，也就是「格」，就適合用進法。因為太陽經主開，太陽經不開，胸間就會感到窒塞，食物無法進入，即使進入也會吐出來。桂枝是太陽經的藥物，能調和營衛之氣，使陽氣運行，所以能開通。至於因為五種情志（喜、怒、憂、思、恐）所造成的陽氣上逆而發火，就不能用桂枝了，用了就像火上加油，反而會導致頭部出汗、陽氣脫散。而「關」指的是小便不通，要用退法，從胃氣入手，使藥力透入陰分，這時也不適合用桂枝。
胃的關門已經閉塞，少陰經主閉藏，少陰的氣機無法上升，胃的關門就打不開。《黃帝內經》說：「腎氣獨自沉降。」又說：「腎氣不能平衡。」真氣存在腎中，就像是權衡的工具，有權有衡，關門就能時開時闔；有權而無衡，關門就只能閉合而無法開啟，小便也無法順利排出。因此，要用腎氣丸來處理，這也是退法中重要的環節。如果腎氣能與胃氣相交，關門就會打開；如果腎氣能與心氣相交，上逆的陽火就會跟著下降伏藏，這時就一定要用到腎氣丸了。
總之，治療關格這種疾病，如果不懂得從病變的關鍵處下手，只想要止吐利尿，急於處理表面的症狀，最終只會使醫術窮盡、力量耗盡，不但沒有幫助反而會造成傷害，這是醫生的罪過。凡是治療關格病，不參考人迎、趺陽、太衝等脈象，只憑寸口的脈象就下判斷，已經是太過疏忽了。如果連寸口脈的陰陽都無法辨別清楚，更是醫生的罪過。凡是治療關格病，不能分辨脈象的陽虛、陽實，陰虛、陰實，就隨意用藥，就像瞎子走在路上，分不清東西南北，這是醫生的罪過。凡是治療關格病，不遵循正道，反而用蠻橫的手段，炫耀自己的能力，加速病人的死亡，更是醫生的罪過。
（出自《醫門法律》）
附方
進退黃連湯：黃連用薑汁炒過一錢五分、乾薑炮製過一錢五分、人參用人乳拌勻蒸過一錢五分、桂枝一錢、半夏用薑製過一錢五分、大棗二枚。
進法：將以上六味藥材不加炮製，用水三茶杯煎至一杯半，溫服。
退法：不用桂枝，黃連減半，或加入肉桂五分。其他藥材都需經過炮製，煎法相同。早上服用八味丸三錢，半飢餓時服用煎劑。
資液救焚湯：治療五種情志引起的陽火上逆。生地黃汁二錢、麥門冬汁二錢、人參用人乳拌勻蒸過一錢五分、胡麻仁炒過研磨一錢、柏子仁炒過七分、甘草炙過一錢、五味子四分、紫石英敲碎一錢、阿膠一錢、寒水石敲碎一錢、滑石敲碎一錢、犀角磨汁三分、生薑汁三匙。
將上述除了四種汁液和阿膠外的八味藥材，用水四茶杯，用小火煎至一杯半，去渣。加入四種汁液和阿膠，再煎至阿膠溶化。倒入杯中，調入牛黃五釐。一天之中分兩、三次溫服。
早上空腹先服用八味丸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