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匱要略淺註》~ 卷九 (5)

1. 婦人產後病脈證治第二十一

問曰：新產婦人有三病：一者病痙；二者病鬱冒；三者大便難。何謂也？師曰：新產（之婦，畏其無汗；若無汗，則營衛不和，而為發熱無汗等證，似乎傷寒之表病。但舌無白苔，及無頭痛項強，可辨也。然雖欲有汗，又恐其）血虛；（氣熱，熱則腠理開而）多汗出；（汗出則腠理愈開，而）喜中風。（血不養筋，而風又動火，）故令病痙。（新產之婦，畏血不行；若不行，則血瘀於內，而為發熱腹痛等證，似乎傷寒里病。但舌無黃苔，又無大煩躁大狂渴之可辨也。然雖欲血下，又恐下過多而）亡血；（血亡，其氣無耦而外泄，則）復汗；（氣血兩耗，則寒自內生，而）寒多。（血為陰，陰亡失守；氣為陽，陽虛上厥，）故令（頭眩目瞀，或不省人事，而）鬱冒。（新產之婦，雖欲其汗出血行，又恐汗與血過多，以致）亡津液胃燥，故大便難。（三者不同，其為亡血傷津，則一也。）

此為產後提出三病以為綱，非謂產後止此三病也。

（上言新產之病，其綱有三。然痙病有竹葉湯之治法，另詳於後。試先言鬱冒與大便難相兼之證。）產婦鬱冒，（邪少而虛多，故）其脈微弱；（中虛，故）嘔而不能食；（胃液干，故）大便反堅。（身無汗，）但頭汗出。（此數證，皆鬱冒中兼有之證也。究其鬱冒之）所以然者：

血虛（則陰虛，陰虛）而厥；厥而必冒；冒家欲解，必大汗出。（是陽氣鬱，得以外泄而解也。然其所以頭汗奈何？）以血虛下厥，孤陽上出，故頭汗出。（又或不解，其）所以然者，蓋產婦（頭汗既出，又）喜汗出者：

亡陰血虛，陽氣獨盛，故當（損陽令其）汗出；（損陽就陰，則）陰陽乃復。須知其大便堅，（不為實熱，而為津少也）；其嘔，（不為胃氣寒，而為膽氣逆也）；其不能食，（不為熱不殺穀，而為胃氣不和也），以小柴胡湯主之。（此湯為邪少虛多之對症也。）

此為鬱冒與大便難之相兼者，詳其病因，而出其方治也。

小柴胡湯方（見嘔吐）

病解能食；七八日更發熱者，（能發熱而不惡寒，便知其不在表而在裡矣；因能食而更發熱，便知其非虛病，而為食復矣。）此為胃實，宜大承氣湯主之。

此言大虛之後有實證，即當以實治之也。若畏承氣之峻而不敢用，恐因循致虛，病變百出。甚矣哉！庸庸者不堪以共事也。若畏承氣之峻，而用穀芽、麥芽、山楂、神麯之類，消耗胃氣，亦為害事。

大承氣湯方（見痙）

產後（屬虛，客寒阻滯氣血，則）腹中㽲痛，以當歸生薑羊肉湯主之。並治腹中寒疝、虛勞不足。

白話文：

婦人產後常見三種病症：一是痙攣，二是鬱冒（類似產後中暑或類似症狀），三是大便秘結。

產後婦女容易害怕沒汗，若無汗則氣血不調，導致發熱無汗等症狀，看似傷寒表證，但舌苔無白苔，且無頭痛項強等症狀可以區分。雖然想讓病人出汗，但又擔心血虛。如果氣熱，則毛孔開張而多汗，汗出則毛孔更加開張，容易中風。血虛不能滋養筋脈，而風又助長火氣，因此導致痙攣。

產後婦女也害怕惡露不行，若不行則瘀血內阻，導致發熱腹痛等症狀，看似傷寒裡證，但舌苔無黃苔，也沒有煩躁、神志不清、口渴等症狀可以區分。雖然想讓惡露排出，但又怕出血過多而導致失血。失血後，氣血失衡，則又會出汗。氣血兩虛，則寒從內生，寒邪加重。血屬陰，陰虛則失守；氣屬陽，陽虛則上逆，因此導致頭暈目眩，甚至神志不清，而出現鬱冒症狀。

產後婦女雖然希望出汗和惡露排出，但又擔心汗液和惡露過多，導致津液耗損，腸道乾燥，因此大便秘結。這三種病症雖然不同，但根本原因都在於失血和津液耗損。

以上列出產後三種主要病症，並不是說產後只有這三種病。

痙攣的治療方法有竹葉湯，詳見後文。現在先講述鬱冒和便秘同時發生的症狀。產婦鬱冒，邪氣輕微，虛證較重，所以脈象微弱，由於體虛，所以嘔吐，不能進食，胃液乾燥，因此大便秘結，身體沒有汗，只有頭部出汗。這些症狀都是鬱冒兼夾其他症狀的表現。鬱冒的原因是血虛，導致陰虛，陰虛則陽氣上逆，陽氣上逆則必發冒，想緩解冒證，必大量出汗，這是因為陽氣鬱結，需要外泄才能解脫。但為何只有頭部出汗呢？因為血虛導致下焦陰氣上逆，則陽氣孤獨無依，孤陽上浮，所以頭部出汗。如果症狀沒有緩解，其原因是：產婦頭部出汗後，又希望全身出汗來緩解症狀，這是因為陰血耗損，陽氣獨盛，所以需要通過出汗來損耗陽氣。損耗陽氣以補益陰氣，陰陽平衡後才能恢復。要知道，大便秘結不是因為實熱，而是津液不足；嘔吐不是因為胃寒，而是膽氣逆亂；不能進食不是因為熱邪傷及脾胃，而是胃氣不和。所以用小柴胡湯治療，此方針對邪少虛多。

這是鬱冒和便秘同時發生的情況，詳細說明了病因和治療方法。

（小柴胡湯方劑在此省略）

如果鬱冒症狀緩解，可以進食，但在七到八天后又發熱，而且發熱不惡寒，就知道病不在表而在裡，因為能進食而再次發熱，就知道不是虛證，而是飲食積滯。這是胃實證，應該用大承氣湯治療。

這說明大虛之後會有實證，應該用實證的治療方法。如果害怕大承氣湯峻猛不敢使用，擔心延誤治療導致病情加重，那真是太糟糕了！庸醫難以勝任！如果害怕大承氣湯峻猛，而使用麥芽、山楂、神麴等消食藥物，反而耗損胃氣，也是有害的。

（大承氣湯方劑在此省略）

產後屬於虛弱狀態，如果寒邪阻滯氣血，則會出現腹部絞痛，可用當歸生薑羊肉湯治療，也適用於治療腹部寒疝、虛勞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