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內經太素》~ 卷第十九·設方 (10)
卷第十九·設方 (10)
1. 知針石
乃緩存針《素問》作後乃存針，《甲乙》同。）眾脈弗見，眾凶弗聞，外內相得，毋以形先，（病人眾病脈候不見於內，諸病聲候不聞於外，內外相得為真，不唯形之善惡為候也。平按：弗見《素問》作不見，《甲乙》作所見，弗聞《甲乙》作所聞。）可梲往來，乃施於人。
（梲，五骨反，動也。先知內外相得之理，動而往來，乃可施人也。平按：梲《素問》、《甲乙》作玩。）人有虛實，五虛勿近，五實勿遠，（五，謂皮肉脈筋骨也。此五皆虛，勿近瀉之；此五皆實，勿遠而不瀉。平按：人有虛實《甲乙》作虛實之要。）至其當發，間不容眴，（至其氣至機發，不容於眴目也，容於眴目即失機，不得虛實之中。眴音舜。
平按：眴《素問》、《甲乙》作瞚，新校正云：「《甲乙》瞚作暄，全元起本及《太素》作眴。」）手動若務，針耀而眴，（手轉針時，專心一務。平按：眴《素問》、《甲乙》作勻。）靜意視義，觀適之變，（可以靜意，無勞於眾物也。視其義利，觀其適當，知氣之行變動者也。
）是謂冥冥，莫知其形，（此機微者，乃是⿰火⿱龷早冥眾妙之道，淺識不知也。）見其烏烏，見其稷稷，從見其飛，不見其雜，（烏烏稷稷，鳳凰雄雌聲也。鳳凰群雜而飛，雄雌相和，不見其雜。有觀鳳者，別其聲殊，辨其形異，故曰不雜。譬善用針者，妙見針下氣之虛實，瞭然不亂也。
平按：烏烏袁刻誤作鳥鳥。雜《素問》、《甲乙》作誰。）伏如橫弩，起如發機。（如橫弩者，比其智達妙術也。起如機者，比行之得中。平按：起如《甲乙》作起若。）黃帝曰：何如而虛，何如而實？岐伯曰：刺虛者須其實也，刺實者須其虛也，（虛為病者，補之須實；實為病者，瀉之須虛也。）終氣以至，慎守勿失，（得氣補瀉，終時慎之，勿使過與不及也。
平按：終《素問》、《甲乙》作經。）深淺在志，（志，記也。計針下深淺，可記之，不得有失。深淺有失，更增其病，故須記。）遠近若一，（使之得中，不可過與不及，故曰若一也。）形如臨深淵，手如握虎，神無營於眾物。（行針專務，設二喻以比之：一如臨深淵，更營異物，必有顛墜之禍；亦如握虎不堅，定招自傷之害。故行針調氣，不可不用心也。
平按：《素問》、《甲乙》無形字。）
黃帝曰：願聞禁數。岐伯曰：臟有要害，不可不察，（五臟之氣所在，須知針之為害至要，故欲察而識之。）肝生於左，（肝者為木在春，故氣生左。）肺藏於右，（肺者為金在秋，故氣藏右也。肝為少陽，陽長之始，故曰生也。肺為少陰，陰藏之初，故曰藏也。平按：注生也藏也《素問》新校正所引楊注無兩「也」字。
白話文：
針的奧秘
針灸的施針之法，要慢慢地、仔細地進行（《黃帝內經》提到「後乃存針」，《甲乙經》也是這樣說的）。當病人各種脈象不明顯，疾病的徵兆也不易察覺時，要觀察內在和外在的狀態是否協調一致，不要只看外在的形體表象來判斷病情（病人內在的病症反應不明顯，外在的聲音徵兆也聽不到，如果內外表現一致，那才是真實的病情，不要只憑藉外觀來判斷。）。如果能掌握這種內外一致的道理，針刺時的進針和出針動作要像活動的機關一樣靈活，這樣才能替病人治療。
針刺時要考慮到人體的虛實狀況，如果屬於皮、肉、脈、筋、骨這五個方面的虛弱，就不要用瀉法（不要用針刺來減少其氣血）；如果這五個方面是實證，就不要迴避而不用瀉法（不要因為是實證就不瀉）。當氣機該發動的時候，時間非常短暫，幾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一旦錯過就難以把握虛實的變化（如果氣機發動的時候，時間容許眨眼，就會錯失良機，無法掌握虛實的變化）。針刺時，手法要專心，針刺進去和出來的動作要迅速，就像一閃而過的光芒（轉動針的時候，要專心致志）。保持內心平靜，仔細觀察針刺部位的氣血變化，以及氣的運行和變化（要保持內心平靜，不要被其他事物干擾，仔細觀察針刺的利弊，以及氣的運行和變化）。
這種狀態是極為微妙的，難以用言語形容（這種氣機微妙的變化，是深奧的道理，淺薄的知識無法理解）。能感受到氣的輕微波動，以及氣機的細微變化，就像看到鳳凰飛舞一樣，只看到它整體的姿態，而不會被細節所迷惑（鳳凰成群結隊的飛舞，雄雌之間互相呼應，整體協調，不會被雜亂的細節所迷惑。就像善用針的人，能清楚地看到針下氣的虛實，不會被混亂）。針刺時，針體要像拉滿的弓弩一樣穩定，出針時要像發射的機關一樣迅速（針刺時要像拉滿的弓弩一樣，比喻其智慧通達，技術高超。出針要像發射的機關一樣，比喻其方法恰當）。
黃帝問道：怎樣的情況是虛？怎樣的情況是實？岐伯回答說：對於虛弱的病症，要用補法使之強盛，對於實證的病症，要用瀉法使之虛弱（虛弱的病症，要用補法增強其氣血；實證的病症，要用瀉法減少其氣血）。當氣血被調整到合適的狀態時，要謹慎守護，不要讓氣血過多或不足（當通過針刺獲得氣感，並進行補瀉後，要謹慎地守護，不要讓氣血過度或不足）。針刺的深淺要記在心中，（要記住針刺的深淺，不能有任何的差錯。如果深淺不當，反而會加重病情，因此必須記住。）針刺的遠近也要把握一致，（要使氣機調和到適中的程度，不能過度或不足，所以要保持一致。）心態要像站在深淵邊一樣謹慎，手法要像握著老虎一樣穩固，精神要專注，不要被其他事物干擾（針刺時要專心致志，這裡用兩個比喻來形容：就像站在深淵邊，如果分心就會有墜落的危險；又像握著老虎，如果不穩固就會自傷。所以行針調氣，必須用心）。
黃帝問道：希望了解針刺的禁忌。岐伯回答說：五臟都有其重要的部位，不能不仔細觀察（五臟的氣血所在之處，必須知道針刺的危害非常重要，因此要仔細觀察）。肝臟的氣機從左邊生發，（肝臟屬木，在春天，氣機從左邊生發。）肺臟的氣機蘊藏在右邊（肺臟屬金，在秋天，氣機蘊藏在右邊。肝臟屬於少陽，是陽氣開始生長的地方，所以說是生；肺臟屬於少陰，是陰氣開始蘊藏的地方，所以說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