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內經太素》~ 卷第十二（卷首缺）·營衛氣 (6)
卷第十二（卷首缺）·營衛氣 (6)
1. 營衛氣行
有清清之氣，行於三百六十五絡，皆上於面，精陽之氣上行目而為精，其彆氣走耳而為聽，其宗氣上出於鼻而為臭，其濁氣出於唇口為味，皆是手太陰清氣行之故也。平按：空竅《甲乙》作孔竅。注精陽二字袁刻作清。）其濁者下行諸經。（手太陰清而濁者，下入於脈，行十二經中也。
）諸陰皆清，足太陰獨受其濁。（六陰之脈皆清，足太陰以是脾脈，脾主水穀濁氣，故足太陰受陰之濁也。平按：注脾主，主字上半，蟲傷不全，下半剩土字，當是主字剩文，袁刻作上。）黃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清者其氣滑，濁者其氣澀，此氣之常也。故刺陽者，深而留之；刺陰者，淺而疾之；清濁相干者，以數調之。
（諸經多以清者為陽，濁者為陰；此經皆以谷之悍氣為濁為陽，谷之精氣為清為陰，有此不同也。故人氣清而滑利者，刺淺而疾之；其氣濁而澀者，刺深而留之；陰陽清濁氣並亂，以理調之，理數然也。平按：《靈樞》刺陽作刺陰，刺陰作刺陽，《甲乙》同。疾之《甲乙》作疾取之。
）
黃帝曰：經脈十二者，別為五行，分為四時，何失而亂，何得而治？岐伯曰：五行有序，四時有分，相順則治，相逆則亂。（相順者，十二經脈皆有五行四時之分。諸攝生者，攝之當分，則為和為順；乖常失理，則為逆為亂也。）黃帝曰：何謂相順？（平按：《甲乙》有而治二字。
）岐伯曰：經脈十二者，以應十二月。十二月者，分為四時。四時者，春夏秋冬，其氣各異，營衛相隨，陰陽已和，清濁不相干，如是則順而治。（營在脈中，衛在脈外，內外相順，故曰相隨，非相隨行、相隨和也。）黃帝曰：何謂逆而亂？岐伯曰：清氣在陰，濁氣在陽，（清氣在於脈內，為營為陰也；濁氣在於脈外，為衛為陽也。）營氣順行脈，衛氣逆行，（營衛氣順逆十二經而行也。
衛之悍氣，上至於目，循足太陽至足指為順行；其悍氣散者，復從目，循手太陽向手指，是為逆行也。此其常也。平按：《靈樞》、《甲乙》脈上無行字。）清濁相干，亂於胸中，是謂大悗。（悗音悶。陽氣入陰，陰氣入陽，即清濁亂也。營氣逆行，衛氣順行，即逆順亂也。
）故氣亂於心，則煩心密嘿，俯首靜伏；（密嘿煩心，不欲言也。俯首，低頭靜伏也。平按：嘿《甲乙》作默。）亂於肺，則俯仰喘喝，接手以呼；（肺手太陰脈行臂，故肺氣亂，肺及臂手悶，所以接手以呼也。平按：接《甲乙》作按。）亂於腸胃，則為霍亂；（腸胃之中，營衛之氣相雜為亂，故為霍亂。
霍亂，卒吐利也。）亂於臂脛，則為四厥；（四厥，謂四肢冷或四肢熱也。）亂於頭，則為厥逆，頭重眩僕。（厥逆頭重，謂頭寒或熱，重而眩僕也。平按：頭重《甲乙》作頭痛，注：「一作頭重。」）黃帝曰：五亂者，刺之有道乎？岐伯曰：有道以來，有道以去，審知其道，是謂身寶。
白話文：
清淨的氣，運行在全身三百六十五條絡脈中，都向上匯聚到面部。精純的陽氣上升到眼睛就成為視覺功能；它分出來的氣跑到耳朵就成為聽覺功能；宗氣向上從鼻子出來就形成了嗅覺；渾濁的氣從嘴唇和口腔出來就形成了味覺，這些都是手太陰肺經清氣運行的緣故。
比較渾濁的氣，向下運行到各條經脈中。（手太陰肺經的清氣與濁氣，濁氣會下行進入脈絡，運行於十二條經脈之中。）
所有的陰經脈氣都應該是清的，只有足太陰脾經獨自承受濁氣。（六條陰經的脈氣本應清澈，但足太陰脾經因為是脾臟的經脈，而脾主導水穀的消化和濁氣的運化，所以足太陰脾經會接受陰濁之氣。）黃帝問：「要如何治療這種情況？」岐伯回答：「清氣運行時氣流順暢，濁氣運行時氣流阻滯，這是氣的常態。所以，針刺陽經時，要深刺並留針；針刺陰經時，要淺刺並快速出針；如果清濁之氣相互干擾，就要通過調整次數來調理。」
（多數情況下，各經脈都將清的氣歸為陽，濁的氣歸為陰。但這裡卻把水穀的粗糙之氣視為濁氣、陽氣，把水穀的精華之氣視為清氣、陰氣，這是不同的觀點。所以，人體氣機清澈而滑利的，要淺刺並快速出針；氣機渾濁而澀滯的，要深刺並留針；如果陰陽清濁之氣混亂，就應該通過理順的方式來調理，這是合乎道理的。）
黃帝問：「十二經脈各自對應五行，也分為四季，如果失調會導致什麼紊亂，調理得當又會如何？」岐伯回答：「五行有其順序，四季有其劃分，相互順應則身體安好，相互違逆則身體紊亂。（相互順應指的是，十二經脈都有五行和四季的劃分。凡是注重養生的人，只要調養得當，就會達到和諧順暢；如果違背常理，就會導致失調混亂。）黃帝問：「什麼是相互順應？」
岐伯回答：「十二經脈分別對應十二個月。十二個月又分為四季。四季即春夏秋冬，每個季節的氣候都不同，營氣與衛氣相互配合，陰陽協調，清氣與濁氣互不干擾，這樣就是順應而得以治理。」（營氣在脈內運行，衛氣在脈外運行，內外之間相互協調，所以說相互配合，而不是指它們同步運行，而是指和諧。）黃帝問：「什麼是違逆而導致紊亂？」岐伯回答：「清氣在陰，濁氣在陽，（清氣在脈內，屬於營氣，屬於陰；濁氣在脈外，屬於衛氣，屬於陽。）營氣在脈內順行，衛氣則逆向運行。（營衛之氣依照十二經脈的順序運行。衛氣的悍疾之氣，向上到達眼睛，然後沿著足太陽膀胱經向下到達足趾，這屬於順行；而它發散出去的氣，則從眼睛開始，沿著手太陽小腸經走向手指，這屬於逆行。這是它們運行的常態。）如果清濁之氣互相干擾，在胸中引起紊亂，這就叫做大悶。（大悶即悶悶不樂。陽氣進入陰位，陰氣進入陽位，就造成了清濁之氣混亂。營氣逆行，衛氣順行，就是運行的逆亂。）
所以，氣亂在心，就會煩躁不安，沉默寡言，低頭靜臥；（煩躁不安，不想說話。低頭，靜靜地趴伏著。）氣亂在肺，就會呼吸急促，喘息不止，按著胸口呼吸；（肺經是手太陰經脈，運行於手臂，所以肺氣紊亂，就會導致肺部和手臂發悶，所以要按著胸口呼吸。）氣亂在腸胃，就會導致上吐下瀉的霍亂；（腸胃之中，營氣和衛氣相雜而亂，所以會造成霍亂。霍亂，是指突然上吐下瀉。）氣亂在手臂和小腿，就會導致四肢冰冷或發熱的四厥；（四厥，指的是四肢冰冷或發熱。）氣亂在頭部，就會導致厥逆，頭部沉重、眩暈，甚至暈倒。（厥逆頭重，指的是頭部發冷發熱，沉重、眩暈，以致暈倒。）黃帝問：「這五種紊亂的情況，針刺有方法治療嗎？」岐伯回答：「有方法可以讓病氣來，也有方法可以讓病氣去，審慎地了解其中的道理，這才是保護身體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