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經注節解》~ 外篇 (86)
外篇 (86)
1. 六微旨大論
故氣有往復，用有遲速，四者之有，而化而變，風之來也。（按，往者時之退，復者令之新，遲者應至而不至，速者不應至而至也。四序推移，固有一定之常數，應至而至，風之正也；乃氣有非常，則或未至而至，或至而不至，變變化化，風邪於是乎來也，惟有遲速而變化生焉。下文方推原到盛衰，景岳即以遲速為盛衰，誤矣。
）帝曰：遲速往復，風所由生，而化而變，故因盛衰之變耳。成敗倚伏遊乎中，何也？（按：帝言風邪之起，固由於氣之往來遲速，然其所以遲速之故，衰則遲而盛則速耳。其間或成或敗，或先成而敗即倚焉，或敗矣而成即伏焉，咸不外乎往復遲速者何故。）岐伯曰：成敗倚伏生乎動，動而不已則變作矣。
（按：景岳曰：「動靜者，陰陽之用也。所謂動者，即形氣相感也，即上下相召也，即往復遲速也，即升降出入也，由是而成敗倚伏，無非由動而生也。但動而正則吉，不正則凶，動而不已，則災變由之而作矣。」成敗之相倚伏也，實變化之自然，動乎其不得不動，動靜之常也；若動而不已，是有動無靜，氣反其常，災變必因之而作，天地且然，人其可多動乎。）帝曰：有期乎，岐伯曰：不生不化，靜之期也。
（按：景岳曰：「陽動陰靜，相為對待，一消一息，各有其期。上文言成敗倚伏生乎動，即動之期也；動極必變，而至於不生不化，即靜之期也。然則天地以春夏為動，以秋冬為靜；人以生為動，死為靜也。」）帝曰：不生化乎？（「帝疑天地之道，豈真有不生不化者乎。」）岐伯曰：出入廢則神機化滅，升降息則氣立孤危。
（按：景岳曰：「凡物之動者，血氣之屬也，其生氣根於身之中，以神為生氣之主，故曰神機。然神之存亡，由於飲食呼吸之出入，出入廢，則神機化滅而動者息矣。物之植者，草木金石之屬也，其生氣根於形之外，以氣為榮枯之主，故曰氣立。然氣之盛衰，由於陰陽之升降，升降息，則氣立孤危而植者敗矣。
」按五常政大論曰：「根於中者，命曰神機，神去則機息；根於外者，命曰氣立，氣止則化絕。」）是則神機氣立者，萬物之所恃以生化，而天地之道所必不可無者也。無生化則無萬物，無萬物且不成其為天地，故下文云云也。故非出入則無以生長壯老已，非升降則無以生長化收藏。
（按：景岳曰：「生長壯老已，動物之始終也，故必賴呼吸之出入；生長化收藏，植物之盛衰也，故必賴陰陽之升降。」）是以升降出入，無器不有，故無不出入，無不升降。（包藏生氣者，皆謂生化之器，觸物然矣。夫竅橫者，皆有出入去來之氣；竅豎者，皆有陰陽升降之氣往復於中。
何以明之？則壁牕戶牖兩面伺之，皆承來氣衝擊於人，是則出入氣也。夫陽升則井寒，陰升則水暖，以物投井及葉墜空中，翩翩不疾，皆升氣所礙也。虛管溉滿，捻上懸之，水固不泄，為無升氣而不能降也。空瓶小口，頓溉不入，為氣不出而不能入也。由是觀之，升無所不降，降無所不升，無出則不入，無入則不出。
白話文：
因此，氣的運行有往返，作用有快慢，這四種情況的存在，使氣變化流動，風的產生也是這樣。（往是指氣的消退，返是指氣的更新，遲是指應該到來卻沒有到來，速是指不應該到來卻到來了。四季的推移，本來有它一定的規律，應該到來的時候就到來，這是風的正常狀態。但是，當氣的運行不正常時，就會出現該來沒來，或不該來卻來了的情況，這樣變化不停，風邪就產生了，只有快慢的變化才會產生變異。後面的文章才會探討到盛衰，而景岳直接將快慢視為盛衰，這是錯誤的。）
黃帝問：快慢和往返是風產生的原因，它們如何變化，是因為盛衰的變化嗎？成敗和順逆變化不定，這又是為什麼？（黃帝認為風邪的產生，固然是由於氣的往來快慢所造成，然而導致快慢的原因，是因為氣衰則運行緩慢，氣盛則運行迅速。其中有成功有失敗，或先成功而後失敗，這就是依附，或先失敗而後成功，這就是潛伏，這些都離不開往返快慢的原因。）
岐伯說：成敗和順逆的變化產生於動，動而不停止就會產生變化。（景岳認為：「動靜是陰陽的作用。所謂動，就是形體和氣相互感應，也就是上下互相呼應，也就是往返快慢，也就是升降出入，因此，成敗和順逆都由動而產生。但動的正常就會吉祥，不正常就會兇險，動而不停止，就會帶來災禍。」成敗的相互轉化，是變化自然的結果，動是其不得不動的常態，如果動而不停止，就是有動而無靜，氣的運行反常，災禍必然因此產生，天地都是這樣，何況是人呢？應該減少不必要的動。）
黃帝問：有停止的時候嗎？岐伯說：不生不化，就是靜止的狀態。（景岳認為：「陽動陰靜，兩者相對應，一消一長，各有其時。前面說成敗和順逆產生於動，那就是動的階段；動到了極點必然產生變化，到達不生不化的狀態，就是靜止的階段。所以，天地以春夏為動，以秋冬為靜；人以生為動，以死為靜。」）
黃帝問：不會生化嗎？（黃帝疑惑天地之道，難道真的有不生不化的嗎？）岐伯說：出入的功能廢止，那麼神機就會消滅；升降的功能停止，那麼氣的依附就會孤獨而危險。（景岳認為：「凡是能動的東西，都屬於血氣，其生氣的根源在身體內部，以神為生氣的主宰，所以稱為神機。然而，神的存亡，取決於飲食呼吸的出入，出入的功能廢止，神機就會消滅，而動的東西也就停止了。凡是能夠生長的，比如草木金石等，它們的生氣根源在身體外部，以氣的盛衰為它們榮枯的主宰，所以稱為氣立。然而，氣的盛衰，取決於陰陽的升降，升降的功能停止，氣的依附就會孤獨而危險，而生長的東西也就衰敗了。」五常政大論說：「根源於身體內部的，稱為神機，神消失了，那麼神機就會停止；根源於身體外部的，稱為氣立，氣停止了，那麼生化就會停止。」）
這就是說神機和氣立，是萬物賴以生存和生化的基礎，也是天地之道所必不可少的。沒有生化就沒有萬物，沒有萬物也就不成為天地，所以下面會接著說明。因此，沒有出入就不能生長壯老死，沒有升降就不能生長化收藏。（景岳認為：「生長壯老死，是動物的始終，所以必須依賴呼吸的出入；生長化收藏，是植物的盛衰，所以必須依賴陰陽的升降。」）
因此，升降出入，沒有哪個事物不存在，所以沒有不出入的，沒有不升降的。（包藏生氣的事物，都稱之為生化的器具，接觸到事物就是這樣。凡是橫向的孔竅，都有出入來往的氣；凡是豎向的孔竅，都有陰陽升降的氣在其中往復。如何說明這一點呢？可以從牆壁、窗戶、門戶的兩面來觀察，都會感受到來氣衝擊到人，這就是出入的氣。陽氣上升，井水就會寒冷；陰氣上升，井水就會溫暖。把東西投到井裡，或讓樹葉在空中飄落，它們緩慢而不快速，都是被升氣所阻礙。用空管子盛滿水，把管口向上懸掛，水不會流出來，是因為沒有升氣所以水不能下降。空瓶子小口朝下倒水倒不進去，是因為氣出不去，所以水進不去。由此可見，升必然伴隨著降，降必然伴隨著升，沒有出就沒有入，沒有入就沒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