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經注節解》~ 內篇 (141)
內篇 (141)
1. 咳論
其支別者，從心系上挾咽喉。故病如是。）肝咳之狀，咳則兩脅下痛，甚則不可以轉，轉則兩胠下滿。（足厥陰脈，上貫膈，布脅肋，循喉嚨之後。故如是。胠亦脅也。）脾咳之狀，咳則右脅下痛，陰陰引肩背，甚則不可以動，動則咳劇。（脾氣連肺，故痛引肩背也。按：右者肺治之部，肺主氣，脾者氣之母，脾病則及於肺，故令右脅下痛。
肩背者，肺所主也。動則氣愈逆，故咳劇。注云脾主右，誤矣。）腎咳之狀，咳則腰背相引而痛，甚則咳涎。足少陰脈，上股內後廉，貫脊，屬腎，絡膀胱。其直行者，從腎上貫肝膈，入肺中，循喉嚨，挾舌本。又膀胱脈，從肩髆內，別下挾脊抵腰中，入循膂，絡腎。故病如是。
（按：腎主五液，化為五濕，入脾為涎，咳久則腎虛水泛，脾不受濕，反歸於腎，故咳涎也。）
帝曰：六腑之咳奈何？安所受病？岐伯曰：五臟之久咳，乃移於六腑。（按：臟腑本相配，病久則傳變，日遠日多，愈久愈重。移者，蔓延之意，言臟病移及於腑也。）脾咳不已，則胃受之，胃咳之狀，咳而嘔，嘔甚則長蟲出。（胃寒則嘔，嘔甚則腸氣逆上，故蛔出。）肝咳不已，則膽受之，膽咳之狀，咳嘔膽汁。
（按：肝膽，木也。木喜融和。得寒則氣鬱，鬱極則嘔吐。膽汁者，苦水也。）肺咳不已，則大腸受之，大腸咳狀，咳而遺失。（按：大腸者，肺之合。肺主氣，咳久則氣虛而不能攝，故下脫而令二便遺失也。甲乙經作遺矢，是單指大便，偏矣，不若王本遺失為確。）心咳不已，則小腸受之，小腸咳狀，咳而失氣，氣與咳俱失。
（按：小腸為心之腑，亦火也。火盛氣熱，則閉澀而便溺不通；寒盛氣衰，則滑泄而水火不禁。今心受寒而傳之腑，寒為水氣，火得水而滅矣，故失氣也。失氣者，氣消散也。氣與咳俱失者，氣既消散，即欲咳嗽而不能出聲。所以然者，咳久氣散，乏竭而不能接續故也。）腎咳不已，則膀胱受之，膀胱咳狀，咳而遺溺。
（按：膀胱主藏津液，咳久氣虛，津不能藏，故寒氣下流而遺溺也。）久咳不已，則三焦受之，三焦咳狀，咳而腹滿不欲食飲。此皆聚於胃關於肺，使人多涕唾而面浮腫氣逆也。（按：此總論久咳之為害也，咳久則病不止於一臟一腑而無所不病矣，故久咳不已，則三焦受之。三焦者，覆幬上下，囊括一身。
以氣為用者也。所以咳在三焦，則氣壅閉而不行，故令腹滿而不思飲食。肺屬上焦，胃屬中焦，聚者壅也，關者閉也，言氣壅閉於肺胃也。然氣之所以壅閉於中上二焦者，正以咳久氣衰而不能下注於下焦，下不得泄，故壅閉於肺胃，而使涕唾面浮氣逆於上，此又岐伯申解腹滿之意也。注乃謂病止於上中二焦，陋矣。
白話文：
咳嗽的種類，其中一種是從心臟的脈絡向上延伸到喉嚨，所以會產生這種咳嗽的狀況。肝臟引起的咳嗽，會導致兩側脅肋疼痛，嚴重時身體無法轉動，轉動時兩側脅肋會脹滿不適。（足厥陰肝經的脈絡，向上穿過橫膈膜，分佈在脅肋，沿著喉嚨後方，所以會出現這種狀況。脅肋也指身體兩側的肋骨。）脾臟引起的咳嗽，會導致右側脅肋疼痛，隱隱牽引到肩背，嚴重時無法動彈，一動就會加劇咳嗽。（脾的氣與肺相連，所以疼痛會牽引到肩背。按：右邊是肺所管轄的部位，肺主管氣，而脾是氣的母親，脾生病就會影響到肺，所以會導致右脅疼痛。肩背是肺所主管的部位。動則氣更往上逆，所以咳嗽會加劇。註解說脾主右，是錯誤的。）腎臟引起的咳嗽，會導致腰背互相牽引疼痛，嚴重時會咳出痰涎。（足少陰腎經的脈絡，沿著大腿內側後方，貫穿脊椎，歸屬於腎，聯絡膀胱。它直行的分支，從腎向上穿過肝臟和橫膈膜，進入肺部，沿著喉嚨，夾著舌根。另外，膀胱經的脈絡，從肩胛內部，分出向下夾著脊椎到達腰部，進入並沿著脊椎兩側的肌肉，聯絡腎臟。所以會產生這種狀況。按：腎主管體內各種液體，化為五種濕氣，進入脾會變成痰涎，咳嗽久了腎氣虛弱水液氾濫，脾無法承受濕氣，反而回流到腎，所以會咳出痰涎。）
黃帝問：六腑引起的咳嗽又是怎麼回事？病因在哪裡？岐伯回答：五臟的咳嗽如果久治不癒，就會傳到六腑。（按：臟腑原本就相互搭配，生病久了就會產生變化，時間越長，病情越重。傳的意思是蔓延，指臟腑的疾病會傳到腑。）脾的咳嗽如果沒有停止，就會傳到胃，胃引起的咳嗽，會導致咳嗽並伴隨嘔吐，嚴重時甚至會吐出蛔蟲。（胃受寒就會嘔吐，嘔吐嚴重就會導致腸氣逆流向上，所以會吐出蛔蟲。）肝的咳嗽如果沒有停止，就會傳到膽，膽引起的咳嗽，會導致咳嗽並吐出膽汁。（按：肝和膽都屬於木。木喜歡和諧。受寒則氣鬱結，鬱結到極點就會嘔吐。膽汁是苦水。）肺的咳嗽如果沒有停止，就會傳到大腸，大腸引起的咳嗽，會導致咳嗽並大小便失禁。（按：大腸是肺的合作夥伴。肺主氣，咳嗽久了氣虛而無法控制，所以會大小便失禁。有些醫書記載是遺失大便，只指大便不夠全面，不如王冰的註解說大小便失禁更為準確。）心的咳嗽如果沒有停止，就會傳到小腸，小腸引起的咳嗽，會導致咳嗽並失氣，氣與咳嗽同時消失。（按：小腸是心的腑，也屬於火。火盛氣熱，則阻塞而大小便不通；寒盛氣衰，則滑脫而大小便失禁。現在心受寒而傳給小腸，寒為水氣，火遇到水就熄滅了，所以會失氣。失氣指的是氣消散。氣與咳嗽同時消失，指的是氣既然消散了，就算想咳嗽也發不出聲音。會這樣的原因，是咳嗽久了氣會消散，虛弱到無法接續。）腎的咳嗽如果沒有停止，就會傳到膀胱，膀胱引起的咳嗽，會導致咳嗽並小便失禁。（按：膀胱主管儲藏津液，咳嗽久了氣虛，津液無法儲藏，所以寒氣下流導致小便失禁。）久咳不癒，就會傳到三焦，三焦引起的咳嗽，會導致咳嗽並腹脹、不想吃喝。這些疾病都聚集在胃、關聯到肺，使人多涕唾、臉部浮腫、氣往上逆。（按：這是總論久咳的危害，咳嗽久了病就不會只局限在一個臟腑，而是到處都會生病，所以久咳不癒，就會影響到三焦。三焦就像覆蓋上下的布幕，包含全身。以氣的功能為主。所以咳嗽影響到三焦，就會導致氣壅塞不通，所以會腹脹不想吃喝。肺屬於上焦，胃屬於中焦，聚集就是壅塞，關聯就是閉塞，指氣壅塞在肺胃。然而氣之所以會壅塞在中上二焦，正是因為咳嗽久了氣衰弱而無法向下到達下焦，下焦無法宣洩，所以就會壅塞在肺胃，導致涕唾、臉部浮腫、氣往上逆。這是岐伯進一步解釋腹脹的原因。註解說疾病只停留在上中二焦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