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素問直解》~ 卷之三 (3)
卷之三 (3)
1. 三部九候論第二十篇
上下左右之脈，相應如參舂者，病甚。上下左右相失，不可數者，死。
數，上聲。夫參伍不調，而上下左右之脈，相應於指，如參舂者，則病甚，參舂者，此上彼下，彼上此下，不相合地。三部九候皆相失，而上下左右，相失不可數者，死，不可數者，脈體錯亂，不可數其至數也。
中部之候雖獨調，與眾臟相失者，死。中部之候相減者，死。目內陷者，死。
夫上下左右，相應如參舂，上下左右，相失不可數，設中部之候雖獨調，究與上下左右之眾臟相失，是上下左右不歸於中土，故死。若上下左右之候有餘，而中部之候相減，是中土不達於上下左右，故亦死。夫上下左右，歸於中部，而五臟之精，皆注於目，今目內陷，則五臟俱絕，故死。此九候以決死生之法也。
帝曰：何以知病之所在？
欲決死生，必識病因，帝故問之。
岐伯曰：察九候獨小者病，獨大者病，獨疾者病，獨遲者病，獨熱者病，獨寒者病，獨陷下者病。
欲知病之所在，須察九候而診視之。如察九候，其脈有獨小者病，有獨大者病；其脈有獨疾者病，有獨遲者病；脈中有獨熱者病，有獨寒者病；有生陽之氣，不能上升，獨陷下者病，是察九候而有七診之病也。
以左手足上，上去踝五寸，按之，庶右手足當踝而彈之，其應過五寸以上，蠕蠕然者不病；其應疾，中手渾渾然者，病；中手徐徐然者，病；其應上不能至五寸，彈之不應者死。
踝，蛙去聲。彈，平聲。蠕，音蟬。踝、蠕餘篇同。中，去聲。上文小大疾遲寒熱為病，其病猶輕，若陷下則生陽之氣不升，其病必危。故當以兩手而按其足踝，其法以左手於病者足上，上去踝五寸按之。夫足外踝上七寸，乃承山之穴，屬足太陽，今去踝五寸，則在承山之下，庶右手於病者足上，當踝而彈之，蓋左手按脈，右手導引，其脈氣之應，過五寸以上，而至於承山。蠕蠕然動者，氣之和也，故為不病。
其脈應手疾，而中手渾渾然者，乃氣盛太過，故病，若中手徐徐然者，乃氣虛不足，故亦病。若其應，上不能至五寸，右手彈之而不應者，乃生陽之氣，絕滅於下，故死。
是以脫肉，身不去者死；中部乍疏乍數者死。
數，音朔，下同。上文言生陽絕滅者死，此言生陽之氣，不能外達，不能上下者皆死。是以脫肉，乃生陽之氣，不能外達，身有病而不去者死。中部人，其氣上通於天，下交於地，中部之脈，乍疏乍數，乃生陽之氣不能上下，故亦死。
其脈代而鉤者，病在絡脈。
代者，乍疏之象也。代而鉤者，乍數之象也。承上文乍疏乍數而言。若其脈代而鉤者，乃經絡內外不通，故病在絡脈；不死也。
九候之相應也，上下若一，不得相失，一候後，則病，二候後，則病甚，三候後，則病危。所謂後者，應不俱也。
白話文：
身體上下左右的脈象，如果像搗米一樣互相應和，代表病情嚴重。如果上下左右的脈象互相不協調，而且雜亂無章無法計算，就會死亡。
所謂的像搗米一樣，是指脈象不協調，這個脈象往上，另一個脈象往下，這個脈象在左，那個脈象在右，上下左右不協調。如果三部九候的脈象都互相錯亂，而且上下左右的脈象不協調到無法計算，就會死亡，因為脈象已經錯亂，無法計算脈搏的次數。
如果中間部位的脈象雖然單獨看是協調的，但與其他臟腑的脈象不協調，就會死亡。如果中間部位的脈象衰弱，也會死亡。如果眼睛凹陷，也會死亡。
上下左右的脈象如果像搗米一樣互相應和，或者上下左右的脈象錯亂到無法計算，即使中間部位的脈象單獨看是協調的，但如果與其他上下左右的臟腑脈象不協調，就表示上下左右的氣無法回歸到中焦，所以會死亡。如果上下左右的脈象有餘，但中間部位的脈象衰弱，表示中焦的氣無法到達上下左右，也會死亡。上下左右的氣應該回歸到中焦，而五臟的精氣都匯集到眼睛，現在眼睛凹陷，表示五臟的精氣都衰竭了，所以會死亡。這些都是透過九候診斷來判斷生死的方法。
黃帝問：要如何知道疾病在哪裡？
岐伯回答：要判斷生死，必須了解病因，所以黃帝才問這個問題。
岐伯說：觀察九候，如果脈象單獨變小代表有病，單獨變大代表有病，單獨變快代表有病，單獨變慢代表有病，單獨發熱代表有病，單獨發冷代表有病，單獨下陷也代表有病。
要知道疾病在哪裡，必須觀察九候來診斷。如果九候的脈象有單獨變小的、有單獨變大的、有單獨變快的、有單獨變慢的、有單獨發熱的、有單獨發冷的，以及陽氣無法上升而單獨下陷的，這就是觀察九候而出現的七種病象。
用左手在病人腳踝上方五寸處按壓，同時用右手在腳踝處彈撥，如果脈氣的反應超過五寸以上，而且像蟲蠕動一樣柔和，就沒有病。如果反應快速且按壓時感覺渾濁，代表有病。如果反應緩慢且按壓時感覺虛弱，也代表有病。如果脈氣反應無法到達五寸，而且彈撥沒有反應，就表示陽氣已經衰竭，就會死亡。
腳踝，發音同蛙，彈，發音同彈琴的彈，蠕，發音同蟬。腳踝、蠕，在別的篇章也是這樣發音。中，發音同仲。上面說的脈象變小、變大、變快、變慢、變熱、變冷，病情還算輕微，如果脈象下陷，代表陽氣無法上升，病情就非常危險。所以要用兩手按壓腳踝來診斷，方法是用左手按壓在病人腳上，距離腳踝上方五寸處，腳外踝上方七寸是承山穴，屬於足太陽經，現在取距離腳踝五寸的位置，也就是承山穴下方。用右手在病人腳踝處彈撥，左手按壓脈搏，右手引導氣血，觀察脈氣的反應，如果超過五寸以上，到達承山穴，而且像蟲蠕動一樣，表示氣血調和，所以沒有病。
如果脈氣反應快速，按壓時感覺渾濁，表示氣血過於旺盛，所以有病。如果按壓時感覺虛弱，表示氣血不足，也有病。如果脈氣反應無法到達五寸，而且右手彈撥沒有反應，表示陽氣已經在下衰竭，所以會死亡。
所以，如果肌肉消瘦，但身體還沒有衰竭，也會死亡。如果中焦的脈象忽疏忽數，也會死亡。
數，發音同朔。上面說的是陽氣衰竭會死，這裡說的是陽氣無法外達，無法上下運行也會死。肌肉消瘦表示陽氣無法外達，身體已經有病但還未衰竭，也會死亡。人體中焦的氣向上通達於天，向下交合於地，如果中焦的脈象忽疏忽數，表示陽氣無法上下運行，也會死亡。
如果脈象有時快有時慢而且像魚鉤一樣，表示病在絡脈。
代，是時疏的現象，鉤，是時數的現象。這是承接前面所說的時疏時數而來。如果脈象時疏時數又像魚鉤一樣，表示經絡內外不通，所以病在絡脈，還不會死亡。
九候的脈象應該相互應和，上下一致，不能有偏差。如果其中一候不協調，就代表有病；如果兩候不協調，病情就加重；如果三候不協調，病情就很危險。所謂的不協調，是指脈象的反應不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