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素問直解》~ 卷之四 (47)
卷之四 (47)
1. 奇病論第四十七篇
使，此人者數謀慮不決，故膽虛，氣上溢，而口為之苦，治之以膽，募俞，治在《陰陽十二官相使》中。
將、使，俱去聲。數，音朔。口苦，膽熱也，故病名曰膽癉。膽附於肝，肝者將軍之官。故夫肝者，中之將也。膽居肝內，肝主謀慮，故取決於膽，肝脈上循喉嚨，故咽為之使，此人所以口苦者，必數謀慮不決，致膽氣不和於肝，故膽虛，膽氣上溢而口為之苦，但治膽合穴之陽陵泉，無裨也，當治之以膽募俞。膽募者，胸之分，膽俞者，背之分。
膽募俞者，膽俞在脊背第十椎下兩旁，以背之俞而合於胸之募，則當期門之處，膽附於肝，故當取募俞而合治之。靈蘭秘典論曰：肝者，將軍之官，謀慮出焉。膽者，中正之官，決斷出焉。十二官者，相使而不得相失也。
夫肝謀慮，膽決斷，是肝膽之氣相使而不得相失，治以膽募俞者，乃膽病治肝，其施治之義，在《陰陽十二官相使》中，此承上文大寒入髓之奇病，而論脾癉膽癉之熱病，先聖立教之大法也。
帝曰：有癃者，一日數十溲，此不足也，身熱如炭，頸膺如格。人迎躁盛，喘息氣逆，此有餘也。太陰脈微細如髮者，此不足也。其病安在，各為何病？
小便不利日癃，病癃一日數溲，此不足也，不足而復有諸有餘之病，有餘而復有不足之脈，不足而有餘，有餘而不足，病之奇也，故舉以問。
岐伯曰：病在太陰，其盛在胃，頗在肺，病名曰厥，死不治。此所謂得五有餘、二不足也。
病癃數十溲，太陰脈微細如髮，則病在太陰，身熱如炭，頸膺如格，人迎躁盛，喘息氣逆，則其盛在胃。太陰者，肺也，病在太陰，故頗在肺，陰陽之氣，不相交合，病名曰厥，是為癃厥，死不治，此所謂得五有餘、二不足也。有餘不足，詳見下文。
帝曰：何謂五有餘二不足？岐伯曰：所謂五有未者，五病之氣有未也；二不足者，亦病氣之不足也。
所謂五有餘者：一身熱如炭，二頸膺如格，三人迎躁盛，四喘息，五氣逆，此五病之氣為有餘也。所謂二不足者：一病癃數十溲，二太陰脈微細如髮，病有有餘，即有不足，此二者亦病氣之不足也。
今外得五有餘，內得二不足，此其身不表不里，亦正死明矣。
陽明者，陽也，主外主表。太陰者，陰也，主內主裡。今外得五有餘則陽明真氣不行於表，內得二不足，則太陰真氣不行於里，此其身不表不里，亦正死明矣，所以癃厥之病，死不治也。
帝曰：人生而有病巔疾者，病名曰何，安所得之？
巔，作癲，下同。癲，癲癇也，生而病癲，亦先天奇病，故舉以問。
岐伯曰：病為名胎病，此得之在母腹中時，其母有所大驚，氣上而不下，精氣並居，故令子發為巔疾也。
白話文：
這個人常常思慮太多，拿不定主意，所以膽氣虛弱，氣往上衝，導致口中發苦。治療方法要從膽著手，可以針刺膽的募穴和俞穴，這在《陰陽十二官相使》中有詳細記載。
這裡的「將」和「使」都要讀去聲。「數」讀「朔」。「口苦」是因為膽熱，所以這個病稱為膽癉。膽附屬於肝，肝是「將軍之官」，所以肝可以比喻為身體內的將領。膽位於肝臟內部，肝主管謀慮，而決斷則取決於膽。肝脈向上循行至喉嚨，所以咽喉就像是膽的使者。這個人之所以口苦，一定是經常思慮不決，導致膽氣與肝氣不調和，所以膽氣虛弱，膽氣上溢而導致口中發苦。如果只治療膽經的穴位陽陵泉，沒有什麼效果，應該治療膽的募穴和俞穴。膽的募穴在胸部，膽的俞穴在背部。
膽的募穴和俞穴，指的是膽俞穴在背部第十椎骨下方兩旁，以背部的俞穴與胸部的募穴相合，位置約在期門穴附近。膽附屬於肝，所以要取募穴和俞穴來一同治療。《靈蘭秘典論》說：「肝是將軍之官，謀略由此而出；膽是中正之官，決斷由此而出。十二官職之間，互相配合，不能有所缺失。」
肝負責謀慮，膽負責決斷，肝膽之氣互相協調配合，不能有任何缺失。治療膽病要用膽的募穴和俞穴，其實是膽病要治肝。這種治療方式的道理，在《陰陽十二官相使》中有說明。這是承接前面所講的大寒深入骨髓的奇病，進一步探討脾癉和膽癉這類熱病，這是古代聖賢建立醫學理論的重要方法。
黃帝問：「有些人患有癃病，一天小便數十次，這是體內不足的表現。但同時又身體發熱像炭火，脖子和肩膀僵硬像木板。人迎脈搏跳動急促，呼吸急促且氣逆，這又是體內有餘的表現。太陰脈微弱細小如髮絲，這也是體內不足的表現。這種病到底在哪裡？各自屬於什麼疾病？」
小便不利稱為癃病，而病癃卻一天小便數十次，這是體內不足的表現。體內不足卻又出現體內有餘的症狀，體內有餘又出現體內不足的脈象。不足卻有餘，有餘卻不足，這種病很奇特，所以黃帝拿來問。
岐伯回答說：「病在太陰經，其盛在胃，還波及到肺，這種病稱為厥，是治不好的。這就是所謂的得了五個有餘和兩個不足的病。」
病癃一天小便數十次，太陰脈細微如髮絲，說明病在太陰經。身體發熱像炭火，脖子和肩膀僵硬，人迎脈搏跳動急促，呼吸急促且氣逆，說明病邪盛在胃。太陰經是指肺，病在太陰經，所以會波及到肺。陰陽之氣不能相互交合，這種病稱為癃厥，是無法治癒的，這就是所謂的得了五個有餘和兩個不足的病。關於有餘和不足的詳細情況，在下文會說明。
黃帝問：「什麼是五個有餘和兩個不足呢？」岐伯回答說：「所謂的五個有餘，是指五種病氣的過盛；所謂的兩個不足，也是指病氣的不足。」
所謂的五個有餘是：一、身體發熱如炭；二、脖子和肩膀僵硬如木板；三、人迎脈搏跳動急促；四、呼吸急促；五、氣逆。這五種病氣都屬於有餘。所謂的兩個不足是：一、病癃一天小便數十次；二、太陰脈微弱細小如髮絲。疾病有有餘的表現，同時也有不足的表現，這兩個也是屬於病氣的不足。
現在身體表面有五種有餘的表現，體內又有兩種不足的表現，這種情況說明身體的表和裡都不正常，已經是明顯的死亡徵兆了。
陽明經屬於陽，主外主表；太陰經屬於陰，主內主裡。現在身體表面有五種有餘的表現，說明陽明經的真氣不能運行到體表；體內有兩種不足的表現，說明太陰經的真氣不能運行到體內，這樣就造成身體的表裡都不正常，這也說明病人離死亡不遠了。所以癃厥這種病是治不好的。
黃帝問：「有些人天生就患有癲癇病，這種病叫什麼名字，是怎麼得來的？」
「巔」同「癲」，這裡都是指癲癇。天生就患有癲癇，也是一種先天的奇病，所以黃帝拿來問。
岐伯回答說：「這種病叫做胎病，是在母親懷孕時得的。當母親受到巨大的驚嚇時，氣機上逆而不能下行，精氣滯留在體內，所以導致孩子出生後患有癲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