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名醫類案》~ 卷三十一·外科 (15)
卷三十一·外科 (15)
1. 乳癰乳岩
薛立齋治一婦人，因怒兩乳腫，兼頭痛寒熱，此肝經氣鬱症也。用人參敗毒散二劑，表症已退。用小柴胡加芎、歸、枳殼、桔梗，四劑而愈。
一婦人因怒，左乳作痛，胸膈不利，此屬肝脾氣滯。以方脈流氣飲加木香、青皮，四劑而安。
一婦人久郁，左乳內結核如杏，三月不消，心脈澀，脾脈大，按之無力，此肝脾氣血虧損。以八珍加貝母、遠志、香附、柴胡、青皮、桔梗，五十餘劑而消。
一婦人乳內結核年餘，晡熱少食，此血氣不足，欲用益氣養榮湯，彼反服行氣之劑，潰出清膿而歿。又一婦乳內結核如慄，亦服前藥，大如覆碗，堅硬如石，出血水而歿。又郭氏妾，乃放出宮人，乳內結一核如慄，亦以前湯，彼不信，乃服瘡科流氣飲及敗毒散，三年後大如覆碗，堅硬如石，出水不潰，亦歿。大抵鬱悶則脾氣阻，肝氣逆，則成隱核，不痛不癢，人多忽之，最難治療。
若一有此，宜戒七情，遠厚味，解鬱結，更以養氣血之藥治之，庶可保全，否則不救。亦有一二載，或五六載方潰下陷者，皆曰乳岩，以其形岩凸似巖穴也，最毒，慎之，可保十中一二也。
一婦人乳腫而不作膿，以益氣養榮湯加香附、青皮，數劑而膿成。針之，旬日而愈。
一婦人右乳腫，發熱，怠惰嗜臥，無氣以動，至夜熱亦甚，以補中益氣湯兼逍遙，治之而痊。
一男子左乳腫硬，痛甚，以仙方活命飲，二劑而止。更以十宣散加青皮，四劑膿成，針之而愈。若膿成未破，瘡頭有薄皮剝起者，用代針之劑，點起皮處，以膏藥覆之，膿亦自出，不若及時針之，不致大潰。如出不利，更紝搜膿化毒之藥。若膿血未盡，輒用生肌之劑，反助邪氣，縱早合，必再發，不可不慎也。
一男子年逾五十，憂子不成立，左乳腫痛，左脅脹腫，肝脈弦數而澀。先以龍薈丸二服，諸症皆退。又以小柴胡對四物，加青皮、貝母、遠志，數劑而膿成。欲針之，仍以養氣血解鬱結。彼不從，乃雜用流氣敗毒之劑，致便秘，發熱作渴。復請治，謂膿成不潰，陽氣虛不能鼓舞也；便秘發熱，陰血竭不能濡潤也。辭不治，果死。
一男子因怒，左乳腫痛，肝脈弦數，以復元通氣散，二服少愈。以小柴胡湯加青皮、芎、歸，數劑而消。復元通氣散：木香、茴香、青皮、甲片、陳皮、白芷、甘草、漏盧、貝母，各等分。每服三錢，溫酒調下。
孫文垣侄婦，素有痰涎，胸膈痞脹，近因乳腫大，發寒熱，欲成癰，以加味神效栝蔞散，二帖寒熱退而腫不消。用貝母、白芷為臣，栝蔞為君，赤芍、當歸、連翹為佐，青皮、甘草、柴胡為使，痛稍減，腫仍不消。脈之近數，知已成膿，與內托十宣散加銀花、地丁，二帖而膿潰。因腳上生瘡，且有浮氣，前方去地丁、銀花，加苡仁、蒼耳子，調理全安。
白話文：
乳癰乳岩
薛醫師曾治療一位婦人，因生氣導致雙乳腫脹，伴隨頭痛、發冷發熱，這是肝經氣鬱所致。用了兩劑人參敗毒散後，表面的症狀就消退了。接著使用小柴胡湯，再加入川芎、當歸、枳殼、桔梗，四劑藥後痊癒。
另一位婦人因生氣，左乳疼痛，胸膈不舒暢，這是肝脾氣滯。使用方脈流氣飲，再加入木香、青皮，四劑藥後病情穩定。
一位婦人長期鬱悶，左乳內長有像杏仁大小的腫塊，持續三個月未消，心脈澀滯，脾脈浮大，按壓無力，這是肝脾氣血虧損。於是用了八珍湯，再加入貝母、遠志、香附、柴胡、青皮、桔梗，五十多劑藥後腫塊消散。
一位婦人乳房內長有腫塊一年多，下午發熱，食慾不振，這是氣血不足。本想用益氣養榮湯治療，但她卻自行服用行氣的藥物，結果膿液流出而死亡。另一位婦人乳房內長有像栗子大小的腫塊，也服用同樣的藥物，腫塊最後長到像碗口那麼大，堅硬如石，流出血水而死亡。還有一位郭姓妾婦，是宮女出身，乳房內長有像栗子大小的腫塊，也用同樣的藥物治療，但她不信，服用瘡科流氣飲及敗毒散，三年後腫塊長到像碗口那麼大，堅硬如石，流出液體但不潰爛，也死亡了。總之，鬱悶會導致脾氣阻滯，肝氣逆亂，就會形成隱藏的腫塊，不痛不癢，很多人因此忽略，是最難治療的。
一旦發現這種情況，應該戒除七情（喜怒憂思悲恐驚），遠離肥甘厚味，疏通鬱結，再用補益氣血的藥物治療，才能保全性命，否則難以挽救。有些腫塊要一到兩年，甚至五到六年才會潰爛下陷，這些都稱為乳岩，因為它的形狀像山岩突出，凹凸不平，如同巖穴一樣，毒性最強，務必謹慎，能保全一兩成性命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一位婦人乳房腫脹但不化膿，使用益氣養榮湯，再加入香附、青皮，幾劑藥後就化膿了。用針灸治療，十天後痊癒。
一位婦人右乳腫脹，發熱，倦怠嗜睡，氣力不足，晚上發熱更厲害，使用補中益氣湯和逍遙散治療，痊癒。
一位男子左乳腫硬，疼痛劇烈，使用仙方活命飲，兩劑藥後疼痛停止。接著使用十宣散，再加入青皮，四劑藥後化膿，用針灸治療痊癒。如果化膿但尚未潰破，瘡頭有薄皮隆起，可以使用代針的藥物，點在隆起的部位，再敷上膏藥，膿液就會自行排出。如果不及時針灸，容易造成大面積潰爛。如果膿液排出不順暢，再服用搜膿化毒的藥物。如果膿血尚未排盡，就使用生肌的藥物，反而會助長邪氣，即使暫時癒合，也一定會再次發作，不可不慎。
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為兒子不能成家而憂慮，左乳腫痛，左脅脹痛，肝脈弦數而澀滯。先服用龍薈丸兩劑，各種症狀都消退了。接著用小柴胡湯配伍四物湯，再加入青皮、貝母、遠志，幾劑藥後化膿。想用針灸治療，同時還要服用補益氣血、疏通鬱結的藥物。但他不同意，自行服用疏通氣血和解毒的藥物，結果導致便秘，發熱口渴。再次求治時，已經是膿成不潰，陽氣虛弱不能鼓動膿液；便秘發熱，陰血枯竭不能滋潤。因此拒絕治療，最後死亡。
一位男子因生氣，左乳腫痛，肝脈弦數，服用復元通氣散兩劑，病情略有好轉。服用小柴胡湯，再加入青皮、川芎、當歸，幾劑藥後消腫。復元通氣散的配方是：木香、茴香、青皮、甲片、陳皮、白芷、甘草、漏蘆、貝母，各等分。每次服用三錢，溫酒送服。
孫文垣的侄媳婦，素來有痰涎，胸膈痞脹，最近乳房腫大，發冷發熱，快要化膿，使用加味神效栝蔞散兩劑，寒熱退卻但腫塊未消。使用貝母、白芷為臣藥，栝蔞為君藥，赤芍、當歸、連翹為佐藥，青皮、甘草、柴胡為使藥，疼痛稍減，腫塊仍然未消。把脈發現脈象較快，知道已經化膿，於是使用內托十宣散，再加入金銀花、紫花地丁，兩劑藥後膿液潰破。因為腳上也長了瘡，並且有浮腫，所以將之前的藥方去掉金銀花、紫花地丁，加入薏苡仁、蒼耳子，調理後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