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名醫類案》~ 卷二十五·產後 (9)
卷二十五·產後 (9)
1. 瘀滯
孫文垣治陳達庵之媳，產半月而腿疼。專科曰虛，與八珍湯，十日疼益盛，疼處益熱。（非虛可知。）謂曰：慎勿認虛認風，此產後敗血凝滯血海，流於經絡，不急治，則瘀無從出，久必化膿成毒，或為腸癰。今腿疼，是其候也。不信，復延專科。曰：風也。但丹溪云，產後當大補氣血，雖有它症，從末治。
投十全大補，痛轉劇，大發寒熱，小腹近胯紅腫出膿。外科又與收口太早，腰俞復發一毒，痛腫寒熱如初。十日後，大潰膿而不收口，精神萎頓，肌肉陡削，飲食不進，噁心惡寒，奄奄一息。診之，六脈濡大無力，清水無膿，曰：勢亟矣，速為保脾，與人參、白朮各五錢，甘草、乾薑、附子各一錢，黃耆三錢，白芷、桂心各五分。外科曰：白朮作膿，恐不可服。
曰：膿不死人，飲食不進，則死人也。四帖神氣回，飲食進，症減膿成。改用參苓白朮散，調理一月而安。
朱丹溪治一婦人，年十八，難產七日，產後，大便瀉，口渴氣喘，面紅有紫斑，小腹脹痛，小便不通，用牛膝、桃仁、當歸、紅花、木通、滑石、甘草、白朮、陳皮、茯苓煎湯，調益母膏。不減，後以杜牛膝煎濃汁一碗飲之，至一更許，大利，下血一桶，小便通而愈。（《心法》。雄按：此症余每以當歸龍薈丸投之，立效。）
繆仲淳治莊斂之次女，產後惡露未淨，至夜發熱，脾胃卻弱，腰腹大痛。時師謂產後氣血俱虛，投以人參、當歸諸補劑轉劇，咸慮其成蓐勞也。診之，謂不數帖即痊矣。用白芍、扁豆、杜仲各三錢，紅曲、蘇子、車前各二錢，萸肉、麥冬、青蒿各四錢，橘紅、乾葛各錢半，炙草八分，牛膝五錢，黑豆八錢，澤蘭一錢，十劑而惡露淨，發熱已，腹痛亦止。
但腰痛未盡除，脾胃尚未健，改用白芍、山楂、橘紅、麥芽、石斛、扁豆、沙參各三錢，砂仁、杜仲、萸肉各一錢，五味一錢，炙草五分，牛膝五錢，蓮肉四十粒，十餘劑，脾胃亦健而全愈。
李天培治王正權室人，產後十餘日，患寒熱腹痛，目赤而澀，羞明疼痛。診之，脈沉而澀，詢其惡露未盡，知停瘀為患。以當歸、川芎、桃仁、紅花、甘菊、生地、丹皮、銀花、連翹、蟬蛻，清火行瘀驅風等劑，六帖而痊。
薛立齋治一婦，產後四肢浮腫，寒熱往來。蓋因敗血流入經絡，滲入四肢，氣喘咳嗽，胸膈不利，口吐酸水，兩脅疼痛，遂用旋覆花湯，微汗，漸解。頻服小調經散，用澤蘭根煎湯調下，腫氣漸消。（未選入。）
一產婦腹痛，或用抵當湯，敗血已下，前症益甚，小腹重墜，似欲去後，此脾氣虛而下陷。用補中益氣加炮姜，溫補脾氣，重墜如失。又用六君子湯而安，歸脾湯調理而愈。（同上。）
白話文：
瘀滯
孫文垣治療陳達庵的媳婦，生產半個月後腿痛。專科醫生診斷為虛症，給予八珍湯治療，十天後疼痛加劇，疼痛處更加發熱。（可知並非虛症。）孫文垣說：千萬不要誤認為是虛症或風症，這是產後敗血凝滯於血海，流入經絡，如果不緊急治療，瘀血就無法排出，久了就會化膿成毒，甚至變成腸癰。現在腿痛，就是這種情況的徵兆。如果不相信，可以再找專科醫生診治。專科醫生說：是風症。但是丹溪（朱丹溪）說，產後應該大補氣血，即使有其他症狀，也要從根本治療。
於是使用了十全大補湯，疼痛加劇，接著發熱發冷，小腹靠近胯部紅腫並化膿。外科醫生又過早收口，腰俞穴處再次出現毒症，疼痛腫脹、寒熱如初。十天後，膿瘡大潰爛而不癒合，病人精神萎靡，肌肉消瘦，飲食不進，噁心怕冷，奄奄一息。診脈後發現，六脈濡弱無力，流出的是清水而非膿液，孫文垣說：情況危急了，必須迅速保脾，處方用人參、白朮各五錢，甘草、乾薑、附子各一錢，黃耆三錢，白芷、桂心各五分。外科醫生說：白朮會生膿，恐怕不能服用。
孫文垣說：膿液不會致死，飲食不進才會致死。服用了四劑藥後，精神恢復，開始進食，症狀減輕，膿液也漸漸好了。之後改用參苓白朮散調理，一個月後痊癒。
朱丹溪治療一位十八歲的婦人，難產七天，產後大便瀉泄，口渴氣喘，面部發紅並有紫斑，小腹脹痛，小便不通，於是使用牛膝、桃仁、當歸、紅花、木通、滑石、甘草、白朮、陳皮、茯苓煎湯，並調服益母膏。症狀沒有減輕，後來又用杜牛膝煎濃汁一碗讓她服用，大約一更時辰後，大便暢通，排出大量瘀血，小便也通了，病就好了。（《丹溪心法》）。（雄按：此症我常常用當歸龍薈丸治療，效果很好。）
繆仲淳治療莊斂的次女，產後惡露未淨，晚上發熱，脾胃虛弱，腰腹劇痛。當時醫生認為產後氣血俱虛，用人參、當歸等補藥，反而病情加重，都擔心會變成蓐勞。繆仲淳診治後，認為用幾劑藥就能痊癒。處方用白芍、扁豆、杜仲各三錢，紅曲、蘇子、車前各二錢，萸肉、麥冬、青蒿各四錢，橘紅、乾葛各一錢半，炙甘草八分，牛膝五錢，黑豆八錢，澤蘭一錢，十劑藥後，惡露淨了，發熱也好了，腹痛也止住了。
但是腰痛還沒有完全消除，脾胃也還沒恢復健康，於是改用白芍、山楂、橘紅、麥芽、石斛、扁豆、沙參各三錢，砂仁、杜仲、萸肉各一錢，五味子一錢，炙甘草五分，牛膝五錢，蓮子四十粒，十幾劑藥後，脾胃也恢復健康，完全痊癒了。
李天培治療王正權的妻子，產後十多天，患有寒熱腹痛，眼睛紅赤澀痛，怕光。診脈後發現脈沉而澀，詢問後得知惡露未盡，知道是瘀血停滯所致。於是用當歸、川芎、桃仁、紅花、甘菊、生地、丹皮、銀花、連翹、蟬蛻等藥物，清熱化瘀驅風，六劑藥後痊癒。
薛立齋治療一位婦女，產後四肢浮腫，寒熱往來。這是因為敗血流入經絡，滲入四肢，伴隨氣喘咳嗽，胸膈不適，口吐酸水，兩脅疼痛，於是使用旋覆花湯，微微出汗後，症狀漸漸減輕。經常服用小調經散，用澤蘭根煎湯服用，腫脹漸漸消退。（未被選入。）
一位產婦腹痛，曾用抵當湯治療，敗血排出後，之前的症狀加重，小腹墜脹，像是要下墜一樣，這是脾氣虛弱下陷所致。於是使用補中益氣湯加炮薑，溫補脾氣，墜脹感仍然存在。後來又用六君子湯，然後用歸脾湯調理才痊癒。（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