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名醫類案》~ 卷二十一 (9)
卷二十一 (9)
1. 癇
黃錦芳曰：古人論虛癇之症，晝發責之陽蹺虛損，用十補湯加益智仁；夜發責之陰蹺虛損，用六味丸加鹿角膠，或用紫河車、當歸、人參。蓋陽蹺之脈，同陽維護背之陽。其脈起於足根中，上合三陽，從足太陽膀胱經足外踝下五寸陷中申脈穴，從肩入頸，糾屬目內眥，而合太陽，主持肌肉以上之表，通貫六腑，而使左右機關敏速不滯。曰陽蹺者，謂其所起、所循、所入、所止皆在陽之經也。
是病則見跌仆倒地，身軟作聲而癇，及或脈緩而伸為瘲。衛氣不行於陰為不寐，脈則兩寸浮細而緊，治當補其左右之陽。陰蹺之脈，同陰維護腹之裡，其脈亦起於跟中，由足少陰腎別脈然骨穴，上行內踝，從股入胸腹，上至咽喉精明穴，合於太陽。陽蹺與陰蹺，並榮於目，主持肌肉以下之踝，通貫五臟，而使左右機關敏速不滯。
曰陰蹺者，謂其所起、所行、所循、所入、所至皆屬陰之經也。是病則或語言顛倒，舉止錯誤，及筋急而縮為瘛，脈則兩尺沉細而緊，治當補其左右之陰。余治馮旭先病癇，晝夜俱發，外感全無，左右尺寸皆彈指，應作二蹺俱損治之。用黃耆二錢，人參一錢，當歸二錢，地黃二錢，紫河車四錢，益智仁一錢，白朮一錢，山藥一錢，服之而愈。若陽蹺而兼陽維虛損，則於補中益氣湯加桂枝、益智。
陰蹺而兼陰維虛損，則於六味丸加鹿膠、鹿茸、人參、故紙、當歸、河車、紫石英。此外，若非兩蹺虛損之症，而挾火、挾痰、挾氣、挾寒，則當隨症隨脈活潑施治，不可株守二方以誤人也。
補心寧志丸，治癇症。天竺黃，另研如面，五錢；泥香，另研如面，三錢；天冬去心，酒洗蒸，二兩；白芍酒炒，三兩；白茯神去心，四兩；遠志肉，甘草汁浸蒸，二兩；麥冬二兩；炙甘草六錢；旋覆花一兩五錢；真蘇子，研，一兩；香附醋浸，曬乾，童便拌，瓦上炒，三兩；半夏薑汁拌，以明礬末少許同浸，二兩；皂角策去黑皮，酥炒去子，取末二兩和勻，懷山藥粉糊丸如豌豆大，硃砂一兩為衣。每服三錢，用竹瀝點湯下。
（《廣筆記》。）
竇材治一人，病癇三年餘，灸中脘五十壯即愈。又一婦病癇已十年，灸中脘五十壯愈。凡人有此疾，惟灸法取效最速，藥不及也。
張子和云：一婦病風癇，自六七歲因驚風得之。後每三二年間一二作，至五七年五七作。逮三十歲至四十歲，則日作，甚至一日十餘作，遂昏癡健忘，求死而已。值歲大飢，採百草而食，於水濱見草若蔥壯，採歸煮熟食之。至五更，忽覺心中不安，吐痰如膠，連日不止，約一二斗，汗出如洗，甚昏困。
三日後遂輕健，病去食進，百脈皆和。以所食蔥訪之，乃憨蔥苗也，即本草藜蘆是也。
白話文：
黃錦芳認為，古代醫家論述虛證引起的癇症，白天發作的，是因為陽蹺脈虛損，用十補湯加益智仁治療；晚上發作的，是因為陰蹺脈虛損，用六味丸加鹿角膠，或紫河車、當歸、人參治療。陽蹺脈與陽維脈相通，循行於背部陽經，起於足跟，上行經過三陽經，到達足太陽膀胱經的申脈穴（足外踝下五寸），再從肩入頸，到目內眥與太陽經相合。陽蹺脈主管肌肉以上部位的表層，貫通六腑，使臟腑功能靈敏順暢。所謂陽蹺，是指其起止循行都在陽經。此病發作時，患者會跌倒在地，身體軟弱無力，發出聲音，伴有抽搐，或脈象緩弱而肢體伸直（瘲病）。若衛氣運行不暢，則會導致失眠，脈象在寸關尺的寸部浮細緊。治療應補益左右的陽氣。陰蹺脈與陰維脈相通，循行於腹部裡層，起於足跟，經過足少陰腎經的然骨穴，上行到內踝，從大腿進入胸腹，上達咽喉的精明穴，與太陽經相合。陽蹺脈與陰蹺脈都與眼睛相通，主管肌肉以下的肢體，貫通五臟，使臟腑功能靈敏順暢。所謂陰蹺，是指其起止循行都在陰經。此病發作時，患者可能語言顛倒，行為異常，或肌肉痙攣而蜷縮（瘛病），脈象在寸關尺的尺部沉細緊。治療應補益左右的陰氣。作者曾治療馮旭先的癇症，晝夜皆發，並無外感，寸口脈都如彈指，判斷是陽蹺陰蹺都虛損，於是使用黃耆、人參、當歸、生地黃、紫河車、益智仁、白朮、山藥等藥物治療而痊癒。如果陽蹺脈兼陽維脈虛損，則在補中益氣湯中加入桂枝、益智仁；如果陰蹺脈兼陰維脈虛損，則在六味丸中加入鹿角膠、鹿茸、人參、熟地黃、當歸、紫河車、紫石英。此外，如果癇症不是因兩蹺虛損，而是夾雜火、痰、氣、寒等邪氣，則應根據具體症狀和脈象靈活施治，不可拘泥於上述兩種方劑，以免誤治。
補心寧志丸可以治療癇症，其組成包括天竺黃、泥香、天冬、白芍、白茯神、遠志、麥冬、炙甘草、旋覆花、蘇子、香附、半夏、皂角。
竇材治療一人癇症三年餘，灸中脘五十壯即愈；又治療一婦女癇症十年，灸中脘五十壯也痊癒。凡是患有此病，灸法療效最快，藥物治療不如灸法。
張子和記載一婦女患風癇，從六七歲因驚風而發病，每隔三二年發作一次，到五七歲時頻繁發作，三十到四十歲時每天發作十幾次，導致神志不清、健忘，想自殺。那年大饑荒，她採集百草食用，在水邊發現一種像蔥的草，採回家煮熟吃。五更時，她感覺心中不安，吐出像膠一樣的痰，連續幾天不止，大約一二斗，汗出如洗，非常疲倦。三天後症狀減輕，恢復食慾，脈象平和。後來查明她吃的蔥狀植物是藜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