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瘍醫大全》~ 卷三十一 (35)
卷三十一 (35)
1. 碎金賦
咽喉忽痛兮，勿違時而早治；頭面預腫兮，但引日以必亡。小便欲清兮，大便卻欲其堅實；淡味可食兮，厚味不可以啖嘗。茹淡者胃氣不損，養厚者火邪益亢。或見黑黯兮，點之速以胭脂；或遇乾枯兮，浴之貴以水楊。瘙癢忽生兮，取茵陳以熏燎；爬搔不寧兮，雖盧扁而彷徨。
痘長滿水，毒化成漿。愛其稠膿兮，惡其清淡；取其滿足兮，舍其虛洋。欲知透與不透兮，於手足而細察；欲知足與不足兮，於輔頰以端詳。設四末之未透，取脾胃而服藥；如一方之未足，視經絡以求方。譬如為山兮，勿功虧於簣土；又如執熱兮，寧濯先於探湯。
面頰最嫌破頂，肩背尤怕焦囊。腫忽消兮，氣脫；語忽妄兮，神亡。食谷則嘔兮，胃爛；飲水則嗆兮，咽傷。咬牙兮，肝火熾而腎敗；寒戰兮，陽氣弱而陰強。膿反干兮，倒陷；膿不成兮，伏藏。叫哭不止兮，毒攻腸胃；悶亂不寧兮，火烈膏肓。倉廩不藏兮，魂魄歸於溟漠；水泉不止兮，姻親泣於北邙。
膿血已化，收靨相當。兆自唇吻兮，漿吐結如珠粒；斷自人中兮，部分默以意量。令行秋冬兮，依先後而不亂；氣應陰陽兮，循上下而有常。顴上乎輕兮，慮乎倒靨；顴間先收兮，謂之不祥。痂不著而壅腫兮，由榮血之淖溢；瘡盡裂而皺揭兮，此衛氣之殘傷。
當靨不靨，當藏不藏。便秘不通兮，裡氣熱而涼導；便溏不實兮，中氣虛而溫養。熱傷皮毛兮，怪肺金不收餘氣；濕傷肌肉兮，責脾土不燥殘漿。頭瘡堆膿不平兮，孤陽似鰥而不生；足瘡包水不幹兮，純陰如寡而不長。飲食減少兮，迤邐引日而斃；煩躁增劇兮，倏忽絕命而亡。
若問痂皮之不脫，其間病氣之相妨。痘若敗壞兮，補空痘勿疑番次；瘡如潰爛兮，成潰膿莫靨膿漿。遍身浸淫兮，黏被席而最苦；正面腫灌兮，息腥臭而再妨。利多水液兮，此畜水之病也，水去盡而自止；便多膿血兮，此倒靨之證也，膿去盡而可祥。瘢痕凹凸兮，陷者虛而突者實；皮痂嫩薄兮，里則困而外則瘍。
邪氣盡而正復，痂皮脫而身康，苟幼軀之多病，即餘毒之有藏。出或未盡兮，無空痘須防卒暴；發或未透兮，無潰膿必發疽瘍。不及期兮早收，毒火陷而可怕；或過期兮不靨，邪氣留而堪悵。身熱審其虛羸，咽啞觀乎嘔嗆。勿灑淅而肌熱兮，知風寒之外感；暴吐瀉而腹痛兮，必飲食之內傷。
病有苦而眩運兮，凶多吉少之占；身無邪而昏瞀兮，否去泰來之象。聲音不出兮，求諸肺腎之經；斑疹復現兮，責其心脾之藏。疳蝕出血者難治，洞泄完穀者莫醫。勿謂痘收而縱弛，勿謂毒去而迨遑。正氣浸長而未復，邪氣方消而未央。特犯禁忌兮今即生變，恣食肥甘兮後必有殃。
疥癩腐潰兮，一面䵟瘢而似鬼。癰疽流注兮，四肢殘廢而如尫。目腫亦痛兮，冷痘入而成翳；齒黑爛兮，熱毒浸而潰床。雖曰餘毒之為害，抑皆定數之莫防。形容頓改兮令人駭愕，調治悔遲兮空自惆悵。謂人不能勝天兮，何以立乎醫藥；謂醫不如用巫兮，安能格乎窮蒼。
白話文：
喉嚨突然疼痛，要及時治療，不要拖延；頭面如果出現腫脹，表示病情惡化，通常會致命。小便如果清澈，大便則應保持乾硬；飲食應選擇清淡口味，避免油膩厚重。吃清淡食物能保護胃氣，攝取油膩食物會助長火邪。如果發現皮膚出現黑黯，可迅速用胭脂點塗；如果皮膚乾燥枯槁，可用水楊清洗。皮膚突然發癢，可用茵陳燻烤；如果抓撓不止，即使是名醫扁鵲也會感到束手無策。
痘瘡長滿水泡，毒液會化為膿漿。喜歡膿液濃稠，厭惡膿液清淡；希望痘瘡飽滿，捨棄痘瘡空虛。想知道痘是否能順利發出，要仔細觀察手腳；想知道痘瘡發出是否足夠，要仔細觀察臉頰。如果四肢末端痘瘡沒有發出，要調理脾胃服用藥物；如果痘瘡發出不足，要根據經絡尋找合適的治療方法。就像堆積山土一樣，不要因為差一筐土而功虧一簣；又像手拿熱物一樣，寧可先用水冷卻，也不要直接探入熱水中。
臉頰最怕痘瘡破潰，肩背尤其怕出現焦黑硬結。腫脹突然消退，表示氣已虛脫；說話突然語無倫次，表示精神衰亡。吃東西就嘔吐，表示胃已潰爛；喝水就嗆咳，表示咽喉受傷。磨牙，表示肝火旺盛而腎氣衰敗；發冷顫抖，表示陽氣衰弱而陰氣強盛。膿液反而乾涸，表示痘瘡倒陷；膿液無法形成，表示毒邪潛伏。哭鬧不止，表示毒邪侵襲腸胃；煩悶不安，表示火邪侵入膏肓。如果飲食無法吸收，表示魂魄將歸於虛無；如果水分流失不止，表示親人將在墳前哭泣。
膿血已經化開，收斂痘疤的情況適當。從嘴唇周圍開始，膿液如珍珠般凝結；從人中斷開，可根據情況估量痘瘡分布。秋冬季節發病，要按先後順序治療，不要混亂；病情變化符合陰陽之理，要遵循由上而下的規律。顴骨部位痘瘡較輕，要注意避免痘瘡倒陷；顴骨之間先出現收斂，被認為是不祥之兆。痘痂無法附著且出現腫脹，是由於營血過於滋潤；痘瘡完全裂開且皺褶翹起，表示衛氣受到了損傷。
痘瘡該收斂卻沒有收斂，該潛藏卻沒有潛藏。如果便秘不通，表示體內有熱，要用寒涼藥物疏導；如果大便稀溏，表示中氣虛弱，要用溫補藥物調養。熱邪損傷皮膚毛髮，說明肺金無法收斂餘氣；濕邪損傷肌肉，責怪脾土無法乾燥剩餘的膿液。頭瘡堆積膿液不平，像沒有配偶的孤陽一樣無法再生；腳瘡積聚水液不乾，像沒有依靠的純陰一樣無法生長。如果食量減少，病情會逐漸加重並導致死亡；如果煩躁加劇，會在短時間內喪命。
如果問痂皮無法脫落的原因，是由於病氣在其中阻礙。如果痘瘡潰敗，要及時補充痘瘡空缺，不要擔心次數；如果瘡瘍潰爛，要盡快清理膿液，不要留戀膿漿。如果全身潰爛蔓延，黏在被子上非常痛苦；如果臉部腫脹灌膿，要清除腥臭才能避免再次惡化。如果水分大量流失，是體內積水導致的疾病，水分排盡後自然會好轉；如果膿血大量流出，是痘瘡倒陷的症狀，膿液排盡後即可轉危為安。疤痕凹凸不平，凹陷的表示虛弱，突起的表示實邪；皮膚結痂薄嫩，內部會困頓，外部會潰瘍。
當邪氣消除，正氣恢復，痂皮脫落，身體就康復了。如果小孩體弱多病，說明體內還有殘留毒素。如果痘瘡沒有發盡，要預防突然暴發；如果痘瘡沒有透出，要預防形成潰瘍。如果提前收痂，毒火內陷，非常可怕；如果超過時間還不收痂，邪氣殘留，令人遺憾。身體發熱要辨別是虛弱還是強壯，咽喉嘶啞要觀察是否有嘔吐嗆咳。如果身體發冷發熱，說明是外感風寒；如果突然嘔吐腹瀉腹痛，必定是飲食內傷所致。
如果生病後出現頭暈目眩，往往凶多吉少；如果身體沒有邪氣卻神志昏迷，是轉危為安的徵兆。如果聲音發不出，要從肺腎經脈尋找原因；如果斑疹再次出現，要責怪心脾功能失常。如果痘瘡潰爛出血，難以治癒；如果腹瀉排出未消化食物，無法醫治。不要以為痘瘡收斂就放鬆警惕，不要以為毒邪清除就懈怠。正氣正在恢復但還未完全康復，邪氣正在消退但還未完全清除。如果觸犯禁忌，馬上會發生變化；如果放縱飲食肥膩甘甜，之後必定會有災禍。
疥瘡、癩病潰爛，臉上布滿疤痕，像鬼一樣可怕。癰疽膿腫蔓延，導致四肢殘廢，像個殘疾人。眼睛腫痛，是因為冷痘進入眼睛形成翳障；牙齒黑爛，是因為熱毒侵入牙床導致潰爛。雖然說是毒邪的危害，但都是命中注定的難以防禦。容貌突然改變，令人驚駭恐懼；如果不及時治療，後悔也來不及了。如果認為人不能勝天，又如何設立醫藥呢？如果認為醫生不如巫師，又如何能了解天地萬物的奧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