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瘍醫大全》~ 卷十六 (3)
卷十六 (3)
1. 牙齒門主論
治法必上祛其濕熱，又不可單利小便也，佐以風藥，則濕得風而燥，熱得風而涼，濕熱解，牙疼自愈矣。
《醫論選要》曰：外板則為牙，內床則為齒。
汪省之曰：蟲牙，乃胃經風濕所致。薰法甚捷。（《理例》）
經曰：男子八歲腎氣實而齒更，三八真牙生，五八則齒槁，八八而齒去矣。女子亦然，以七為數，蓋腎主骨，齒者骨之標，髓之所養也。凡齒屬腎，上下齦屬陽明，上齦痛，喜寒飲而惡熱飲，取足陽明胃；下齦痛，喜熱飲而惡寒飲，取手陽明大腸，故病有惡寒惡熱之不同也。凡動搖疼痛出血或不出血，齒縫疏豁，全具欲落之狀者，皆屬腎也。
經曰：腎熱者色黑而齒槁。又曰：少陰經病者，面黑齒長而垢。其蟲疳，齦腫不動而潰爛痛穢者，皆屬陽明。或諸經錯雜之邪與外因為患，俱分虛實而治。腎經虛寒者，安腎丸、還少丹，重則八味丸。其冬月大寒，犯腦連頭痛，齒牙動搖疼痛者，此太陽並少陰傷寒也。仲景用麻黃附子細辛湯。
凡腎虛者，多有之。如齒痛搖動，肢體倦怠，飲食少思者，脾腎虧損之證，安腎丸、補中益氣並服。如喜寒惡熱者，胃血傷也，清胃湯。惡寒喜熱者，胃氣傷也，補中益氣湯。
又曰：齒者，骨之餘，腎之標，寄於齦，養於氣血。上齦屬足陽明胃，下齦屬手陽明大腸。然齒者骨也，本乎乾元以資始；齦者，肉也，本乎坤元以資生，譬之木生於土，籍土以為養也。故齒之為病，手陽明、足陽明、足少陰三經之所致。蓋上下齦屬陽明金也，齒屬少陰木也，故陽明實，則榮蔭其齒而堅牢，陽明虛，則齒失所養而浮豁。
故凡動搖脫落，牙脆剝下，齒縫漸稀，畏冷畏熱，浮豁不堅，隱隱而痛，乃腎之本虛，以致標亦虛焉。至於生蟲浮腫，牙宣出血，臭穢腐爛者，乃腸胃濕熱壅盛，所謂熱勝則肉腐也。虛者補之，濕熱者瀉之，胃火壅者清之，風寒外束者散之，外以末藥擦之，甚而齦爛齒落者，猶土崩而木倒也，其治在齦，齦堅則齒自固矣。
又曰：牙床腫痛，齒痛動搖，或黑爛脫落者，此屬陽明濕熱。蓋齒雖屬腎，而生於牙床上下，乃屬陽明大腸與胃，猶木生於土也。腸胃傷於美酒厚味，以致濕熱上攻，則牙床不清，為腫為痛，或出血，或生蟲，由是齒不得而安，如地土不堅，而樹木為之搖動矣。此宜瀉陽明之濕熱，則牙床清寧，齒自安固。如調理不退，落齒一二個者，多死不治。
又曰：凡齒痛遇勞即發，及午後甚者，或口渴面黧及遺精者，皆脾腎虛熱。用補中益氣及六味丸，或十全大補湯。
海藏云：牙痛證，有因傷胃而素有濕熱，故上浮於牙齦之間，遇風寒或冷飲所郁，則濕熱不得外達，故作痛也。其病情有標本之分，用藥有溫涼之異，當以寒為標，故外擦漱之藥，宜用蓽茇、細辛之類，辛溫以散開鬱，兼可拔散鬱熱也；以熱為本，故內服之藥，宜用生地、丹皮、連翹、薄荷之類，辛涼以散熱清中。如此內外交攻，標本俱得，豈有不愈者乎！若驟聚大痛者，多屬龍火。
白話文：
治療牙齒疾病，必須先去除上方的濕熱，但也不能單純用利尿的方式，要搭配一些能散風的藥物，這樣濕氣遇到風就會變乾燥，熱氣遇到風就會變涼爽，濕熱問題解決了，牙痛自然就會痊癒。
《醫論選要》這本書說：外面的硬板部分稱為「牙」，內部的肉床部分則稱為「齒」。
汪省之認為，蟲牙（蛀牙）是因為胃經的風濕引起的，用熏蒸的方法效果很快。
經書上說：男子八歲時腎氣開始充實，牙齒會開始更換，二十四歲時才會長出真牙，四十歲時牙齒會開始衰老，六十四歲時牙齒就會脫落。女子也一樣，只是以七為週期計算。因為腎主管骨頭，牙齒是骨頭的末梢，是骨髓所滋養的。凡是牙齒的問題都與腎有關，而上牙齦屬於陽明經，上牙齦痛時，喜歡喝冷的而不喜歡喝熱的，治療要針對足陽明胃經；下牙齦痛時，喜歡喝熱的而不喜歡喝冷的，治療要針對手陽明大腸經。因此牙齒的疾病會有喜歡冷或喜歡熱的不同。凡是牙齒鬆動、疼痛、出血或不出血、牙縫變大、快要脫落的，都與腎有關。
經書上說：腎有熱的人，臉色會發黑，牙齒會枯槁。又說：少陰經有病的人，臉色會發黑，牙齒會變長且有汙垢。若是牙齒生蟲，牙齦腫脹不動並且潰爛疼痛，屬於陽明經的問題。或是其他經絡的邪氣，加上外在因素導致的疾病，都要區分虛實來治療。腎經虛寒的人，要用安腎丸、還少丹，嚴重的話要用八味丸。冬天非常寒冷時，如果影響到腦部，導致頭痛、牙齒搖動疼痛，這是太陽經和少陰經同時受寒的傷寒症狀。張仲景會用麻黃附子細辛湯來治療。
凡是腎虛的人，常常會有這些情況，例如牙齒疼痛搖動、身體疲倦無力、食慾不佳，這是脾腎虧損的症狀，要同時服用安腎丸和補中益氣湯。如果喜歡冰冷的東西而不喜歡熱的，是胃部血分損傷，要用清胃湯治療。如果怕冷喜歡熱的，是胃部氣分損傷，要用補中益氣湯治療。
又說：牙齒是骨頭多餘的部分，是腎氣的表現，寄生在牙齦上，受到氣血的滋養。上牙齦屬於足陽明胃經，下牙齦屬於手陽明大腸經。然而牙齒是骨頭，本源於「乾」的陽氣，而牙齦是肉，本源於「坤」的陰氣，就像樹木生長在土壤中，依賴土壤來提供養分。所以牙齒的疾病，是由手陽明、足陽明和足少陰三條經脈引起的。上、下牙齦屬於陽明經的「金」，牙齒屬於少陰經的「木」。因此，陽明經強盛，牙齒就能得到滋養而堅固；陽明經虛弱，牙齒就會失去滋養而鬆動。
所以凡是牙齒搖動脫落、牙齒脆弱剝落、牙縫變稀疏、怕冷怕熱、鬆動不穩固、隱隱作痛，都是因為腎的根本虛弱，導致牙齒也虛弱。至於牙齒長蟲、腫脹、牙齦出血、腐爛發臭，是腸胃濕熱過於旺盛，所謂「熱過盛就會導致肌肉腐爛」。虛弱的要補益，濕熱的要瀉除，胃火旺盛的要清除，外感風寒的要驅散，外用藥粉擦拭，嚴重到牙齦潰爛牙齒脫落，就像土崩而樹倒一樣，治療的重點在於牙齦，牙齦堅固了，牙齒自然就會穩固。
又說：牙床腫痛、牙齒疼痛搖動，甚至發黑腐爛脫落，這是屬於陽明經的濕熱。雖然牙齒屬於腎，但是生長在牙床上，牙床是屬於陽明經的大腸和胃，就像樹木生長在土壤上一樣。腸胃受到美酒厚味的傷害，導致濕熱向上侵襲，牙床就會不清爽，產生腫脹疼痛，或是出血，或是生蟲，這樣牙齒就無法安穩，就像土地不堅固，樹木就會搖動一樣。這時要瀉除陽明經的濕熱，牙床清爽了，牙齒自然就會安穩。如果調理後病情沒有好轉，甚至脫落一兩顆牙齒，通常預後不佳。
又說：凡是牙痛遇到勞累就會發作，或是下午特別嚴重，或是口渴、臉色暗沉、有遺精現象的，都是屬於脾腎虛熱。要用補中益氣湯和六味丸，或是十全大補湯來治療。
海藏認為：牙痛的病症，有因為損傷胃部而原本就有濕熱，濕熱浮於牙齦之間，遇到風寒或冰冷飲料鬱積，濕熱無法向外發散，就會產生疼痛。病症有標和本的區別，用藥有溫和涼的不同。以寒冷為主要症狀，所以外擦漱口的藥，應該用蓽茇、細辛之類，辛溫的藥可以打開鬱結，並能散發鬱熱；以熱為主要症狀，所以內服的藥，應該用生地、丹皮、連翹、薄荷之類，辛涼的藥可以散熱清中。這樣內外夾攻，標本兼治，怎麼會不好呢？如果突然牙痛劇烈，多半屬於龍火上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