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門法律》~ 卷六 (29)
卷六 (29)
1. 水腫門方
導滯通幽湯，治脾濕有餘，及氣不宣通，面目手足浮腫。木香，白朮，桑白皮，陳皮（各五錢），茯苓（去皮一兩），上㕮咀，每服五錢，水二盞，煎至一盞，去滓，溫服，空心食前。按：脾喜燥惡濕，脾濕有餘，氣不宣通，即是脾中健運之陽不足。先加意理脾之陽，俟體中稍快，用此方退其面目手足浮腫，乃為善也。
胃苓湯，乃平胃散合五苓散加陳皮也。蒼朮，厚朴（薑汁炒），陳皮，白朮，茯苓（各一錢半），澤瀉，豬苓（各一錢），甘草（六分），官桂（三分），加生薑煎服。按：此方宣導胃水，膀胱水順道而出，水患在所必用。然亦相其人津液不虧，腎水不竭，乃可用之，恐蹈重虛之律也。其遠人無病，但覺不服水土，允宜此方。
消風敗毒散，此即人參敗毒散合荊防敗毒散並用也。人參，獨活，柴胡，桔梗，枳殼（麩炒），羌活，茯苓，川芎，前胡，甘草，荊芥，防風（各一錢），水二鍾，姜三片，煎八分，食遠服。按：此方治風水，皮水，凡在表宜從汗解者必用之劑。然仲景之用汗法，必兼用黃耆實表，恐表虛之人，一身之水，乘表藥外湧，盡漬皮腠，反為大累耳。此方用人參為君，固護元氣，是以用之無恐。即是推之。元氣素虛，腠理素疏，參耆合用，允為當矣。
加減《金匱》腎氣丸，治肺腎虛，腰重腳腫，小便不利，或肚腹腫脹，四肢浮腫，或喘急痰盛，已成蠱證。其效如神，此證多因脾胃虛弱，治失其宜，元氣復傷而變證者，非此藥不能救。白茯苓（三兩），附子（五錢），牛膝，官桂，澤瀉，車前子，山茱萸，山藥，牡丹皮（各一兩），熟地黃（四兩搗膏），上為末，和地黃煉蜜，丸如桐子大。每服七八十丸，空心白湯下。按：本方《濟生》以附子為君，此薛新甫重訂。用白茯苓為君，合之牛膝、車前，治腰以下之水，其力最大。然而腎之關門不開，必以附子回陽，蒸動腎氣，其關始開，胃中積水始下，以陽主開故也。關開即不用茯苓、牛膝、車前，而水亦下關。闔則茯苓、車前用至無算，抑莫如之何矣。用方者，將君附子乎？抑君茯苓乎？
調榮散，治瘀血留滯，血化為水，四肢浮腫，皮肉赤紋，名血分。莪朮，川芎，當歸，延胡索，白芷，檳榔，陳皮，赤芍，桑白皮（炒），大腹皮，赤茯苓，葶藶（炒），瞿麥（各一錢），大黃（一錢半），細辛，官桂，甘草（炙各五分），上作一服，水二鍾，姜三片，紅棗二枚，煎至一鍾，食前服。按：瘀血化水，赤縷外現，其水不去，勢必不瘀之血亦盡化為水矣。此方只作一服，原不欲多用之意，但服後其水不行，赤縷不減，未可再服。且用治血補氣之藥，調三五日，徐進此藥，虛甚者必參附合用，得大力者主持其間，驅逐之藥，始能建功也。
白話文：
導滯通幽湯：治療因為脾臟濕氣過多，以及氣機運行不順暢，導致的臉部、眼睛、手腳浮腫。藥材包括木香、白朮、桑白皮、陳皮各五錢，茯苓一兩（去皮）。將藥材搗碎，每次取五錢，用水兩碗煎至一碗，去藥渣後溫服，最好空腹、飯前服用。這裡要注意，脾臟喜歡乾燥的環境，討厭潮濕。脾臟濕氣過多，氣機運行不順暢，就是脾臟的運化陽氣不足。應該先調理脾臟陽氣，等身體稍微好轉，再用這個方子消除臉部、眼睛、手腳的浮腫，這樣才比較妥當。
胃苓湯：是平胃散和五苓散的合方，再加入陳皮。藥材包括蒼朮、厚朴（用薑汁炒過）、陳皮、白朮、茯苓各一錢半，澤瀉、豬苓各一錢，甘草六分，官桂三分，加入生薑一起煎服。這個方子的作用是疏導腸胃的水分，讓膀胱的水分順利排出，對於水腫的問題是很常用的。不過，使用這個方子也要注意，必須確認患者的體液沒有虧損，腎氣也沒有耗竭，才能使用，以免造成過度虛弱的狀況。如果有人沒有生病，只是覺得不適應當地的水土，使用這個方子也很適合。
消風敗毒散：是人參敗毒散和荊防敗毒散合在一起使用。藥材包括人參、獨活、柴胡、桔梗、枳殼（用麩皮炒過）、羌活、茯苓、川芎、前胡、甘草、荊芥、防風各一錢。用水兩碗，加入生薑三片，煎至八分，飯後服用。這個方子治療風水（指因風邪引起的水腫）、皮水（指皮膚下的水腫），凡是表證需要用發汗方法治療的都適用。不過，張仲景使用發汗法時，一定會同時使用黃耆來鞏固體表，避免體質虛弱的人，一身的水分隨著發汗藥湧向體表，反而造成皮膚嚴重水腫。這個方子使用人參作為主藥，可以保護元氣，所以使用起來比較不用擔心。由此推論，如果元氣本來就虛弱、皮膚毛孔本來就疏鬆的人，就應該同時使用人參和黃耆，才是恰當的。
加減《金匱》腎氣丸：治療肺腎虛弱引起的腰部沉重、腳踝浮腫、小便不順暢，或者肚子腫脹、四肢浮腫，甚至出現喘息、痰多等症狀，已經發展成類似蠱病的狀況。這個藥的效果非常好，這些病症多半是因為脾胃虛弱，治療不當，導致元氣受損而引起的，必須用這個藥才能救治。藥材包括白茯苓三兩，附子五錢，牛膝、官桂、澤瀉、車前子、山茱萸、山藥、牡丹皮各一兩，熟地黃四兩（搗成膏狀）。將上述藥材研磨成粉末，再和熟地黃膏及煉蜜混合，做成桐子大小的藥丸。每次服用七八十丸，空腹時用白開水送服。要注意的是，《濟生方》以附子為主藥，而薛新甫將其修改，以白茯苓為主藥，搭配牛膝、車前子，加強治療腰部以下水腫的效果。但是，如果腎臟的開關不打開，一定要用附子來回陽，蒸動腎氣，腎臟的開關才會打開，胃中的積水才會排出，因為陽氣主開。一旦開關打開，就算不用茯苓、牛膝、車前子，水腫也能消退。如果腎臟開關關閉，就算用再多的茯苓、車前子，也沒什麼效果。所以，用藥時，到底要以附子為主藥？還是茯苓為主藥呢？要仔細思考。
調榮散：治療因為瘀血停滯，導致血液化為水分，引起四肢浮腫，皮膚出現紅色紋路，這是屬於「血分」的水腫。藥材包括莪朮、川芎、當歸、延胡索、白芷、檳榔、陳皮、赤芍、炒桑白皮、大腹皮、赤茯苓、炒葶藶子、瞿麥各一錢，大黃一錢半，細辛、官桂、炙甘草各五分。將上述藥材做成一劑，用水兩碗，加入生薑三片、紅棗兩枚，煎至一碗，飯前服用。瘀血化為水，皮膚出現紅色的紋路，如果水腫不消除，可能連沒有瘀血的血液也會化為水。這個方子只用一劑，原本就不建議多用，但是服用後如果水腫沒有消退，紅色紋路沒有減少，就不能再服用了。應該先用治療血虛、補氣的藥物調養三五天，再服用此藥。如果體質虛弱的人，必須配合人參、附子一起使用，並且要有經驗豐富的醫師主持治療，才能讓這些驅逐水濕的藥物發揮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