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士曹仁伯何元長醫案》~ 曹仁伯醫案 (13)

1. 曹仁伯醫案

當歸，乾薑，瓦楞，茯苓，首烏，炙草，烏藥，檳榔，黨參，薤白，川附，半夏，沉香，白芍，陳皮，白蜜，蘆根

（案54）傷寒有「或已發熱，或未發熱」之條，以昭寒傷營也。此間之寒深入營分，營分雖熱而衛分仍不能熱，所以膚熱、鼻血、苔黑、口乾，甚至舌強言謇，其熱已畏，加以左關獨弦，余者皆小，兩足厥冷，但欲昏寐，胸前痞悶，味甜溺頻，手振，痰血，呃忒連嚏。濕邪、食滯、氣結三者既助為虐，又因少陰之陰氣不充，自顧不暇，不能化托諸邪，其病更劇。曲運神思，聊擬一方，以冀應手方妥。

黑山梔，人參，川連，橘紅，淡豆豉，貝母，玉竹，蔥頭，藕汁

次診：足之厥冷、膚之寒象轉熱，脈息之小者，又能轉大，且數且弦，寒鬱之熱頗有開泄之機。然其所開所泄，獨在大筋小絡，而肺之臟、胃之腑皆不能通，氣分、陰分仍屬無力以托其邪，無怪口乾苔黑，舌強難言，牙關不開，鼻衄嚏出，胸悶氣粗，呼吸有聲，神情不振，且兼無慧，昏昏默默而睡，其熱尚在險途。搜索枯腸，以盡醫力。

黃連，天花粉，桑皮，知母，黃芩，淡豆豉，杏仁，大生地，黃柏，黑山梔，川貝，鮮竹瀝，枇杷葉，炒楂炭

（案55）舌為心之苗，苗本於心，心為君火，其舌宜溫。茲何反是？左寸脈沉而緩，舌色淡白，據云口唇早已先寒，然後及之於舌。因陽明胃脈環於唇口，唇口之先寒，陽明胃府久被寒痰所阻，累及於心，良以胃土之生，生於心火，子病及母，勢所必然。

苓桂朮甘湯，二陳湯，益智，遠志，開口川椒

（案56）舌乃心苗，心血內虧，其舌少榮。無怪乎口質覺辣，甚於煩勞之下。

天王補心丹

（案57）天之熱氣下，地之濕氣上，人在氣交之中，無隙可避，感而受者，名之曰暑。暑之為氣，有濕有熱，不問可知。其為病患也，或瘧或病，不一而足，所謂「使天只有三時而無夏，則令人之病也必稀」，正為此等證而嘆也，姑置勿論。此間寒熱往來，少陽受暑也，少陽見症也。

爾時所受之暑，出入於膽經，乘勢提之，近似有理，而不知其在氣分者，已從出時而達，在血分者，反從入時而陷。所以瘧疾之後，舌苔之黃色依然不改，小溲之渾濁亦未清化，甚至嘈煩易飢，飲食無味，精神萎頓，不能復元。如此情形，已為累事，不意風從外束，邪自內蒸，變為發熱不休，獨在陽明之經，反不若少陽成瘧，尚有歇時也。

然瘧已轉病，一候不解，舌質頗紅，幹不多飲，頭脹且蒙，胸悶不開，背後獨疼，噁心唇燥，其勢不輕，加之音爍不揚，四肢無力，豈非陽明血熱無路可出，上熏於肺，肺熱葉焦，則生痿蹙耶？病勢有增無減，精神曾奪者遇之，竊恐不勝其任，而有昏厥喘塞之虞。此乃余之過慮，非有意駭人也。

白話文：

曹仁伯醫案

（案54）傷寒有些病人已經發熱，有些病人還沒發熱，這說明寒邪已經傷到了營氣。這裡的寒邪深入營氣，雖然營氣發熱，但衛氣仍然不能發熱，所以出現皮膚發熱、流鼻血、舌苔黑、口乾，甚至舌頭僵硬說話困難等症狀，雖然發熱但卻畏懼熱。此外，左邊寸關脈獨弦，其他脈象都很微弱，雙足厥冷，只想昏睡，胸前痞悶，尿液味甜且頻數，手抖，咳痰帶血，呃逆、打噴嚏連續不斷。濕邪、飲食積滯、氣機阻滯三者互相加重病情，又因為少陰經的陰氣不足，自身都顧不上，更無法化解這些邪氣，所以病情更加嚴重。我仔細思考，擬定了一張方劑，希望能夠奏效。

（第二診）雙足厥冷、皮膚寒象轉為發熱，原本微弱的脈象也變強，而且脈象又快又弦，寒邪鬱結而導致的熱邪似乎有了宣洩的跡象。但是這種宣洩只發生在大筋小絡，而肺臟和胃腑仍然不通暢，氣分和陰分仍然沒有力量來化解邪氣，所以才會出現口乾舌苔黑、舌頭僵硬難以說話、牙關緊閉、鼻出血打噴嚏、胸悶氣粗、呼吸有聲、精神不振、神志不清、昏昏沉沉睡覺等症狀，熱邪仍然處於危險的狀態。我絞盡腦汁，盡力施治。

（案55）舌頭是心的苗芽，苗芽來源於心，心為君火，舌頭應該溫暖。但這裡卻相反，左寸脈沉而緩，舌色淡白，據病人說嘴唇早先就已經發冷，然後才波及到舌頭。因為陽明胃經環繞嘴唇，嘴唇先發冷，說明陽明胃腑長期受寒痰阻滯，累及於心，這是因為胃土的生長依靠心火，兒子生病影響到母親，這是必然的。

（案56）舌頭是心的苗芽，心血不足，所以舌頭缺乏光澤。所以才會覺得口腔發辣，尤其是在勞累之後。

（案57）天上的熱氣下降，地上的濕氣上升，人處於氣交的環境中，無處躲避，感受這種氣候而生病，稱為暑邪。暑邪這種氣，有濕有熱，這是很明顯的。它引起的疾病，或是瘧疾或是其他疾病，有很多種，所謂「如果天上只有三時而無夏季，那麼人們的疾病就會減少」，正是感嘆這種情況。這裡暫且不談。這裡寒熱往來，是少陽經感受暑邪，少陽經的症狀。

當時感受的暑邪，出入於膽經，順勢治療，看似有道理，卻不知道暑邪在氣分已經從出汗時到達，在血分則從入時而深入。所以瘧疾之後，舌苔的黃色仍然沒有改變，小便渾濁也沒有清除，甚至嘈雜煩躁易飢，飲食無味，精神萎靡，不能恢復。這種情況已經很糟糕，沒想到外來的風邪束縛，內邪又蒸騰，變成持續發熱，只在陽明經，反而不如少陽經的瘧疾，還會有間歇期。

然而瘧疾已經轉變成其他疾病，一陣子也不好轉，舌質很紅，口渴不多飲水，頭脹昏蒙，胸悶不通暢，後背疼痛，噁心嘴唇乾燥，病情不輕，加上聲音低沉沙啞，四肢無力，難道不是陽明經血熱無處宣洩，上衝於肺，肺熱傷及肺葉，而導致萎縮嗎？病情越來越嚴重，精神已經受到損傷的人遇到這種情況，恐怕承受不住，會有昏厥喘促的危險。這是我的擔心，不是故意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