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士曹仁伯何元長醫案》~ 葉天士醫案 (29)

1. 十、痘症門（五十九方）

（案13）七朝：色稍潤，形尚癟，血有承載之機，氣乏煦運之力。古人每以十宣保元助氣，翁氏亦以六日後專運氣血為主。今日初見漿來，氣血耗損，兩日間深慮癢塌。

人參，炙草，川芎，酒釀，當歸，木香，楂炭

十朝：漿未充盈，枯瀉黏膩，雖咳痰未肅，理必急護脾陽。此陳氏方法，何憚而不用乎？

人參，肉果，訶子肉，白朮，陳皮，肉桂丁香，川樸，炒黃米

十一朝：頂不充滿，皮殼已腐。不任攻發，惟宜補托。

人參，木香，肉果，炒白芍，黃耆，炙草，陳皮，炒當歸，炒黃米湯代水。

（案14）七朝：音啞痰潮，下利稠黏。翁氏云：喘急見於瀉後，總是氣虛而斷。嘔惡不食，脾肺兩虛，敗危如朝露矣！陳氏異功散溫里托毒，急救太陰藏真。

人參，茯苓，半夏，肉果，附子，丁香，陳皮，當歸，官桂，木香，白朮，厚朴

八朝：內症安和，仍宜理陽。

人參，丁香，附子，茯苓，白朮，木香，肉桂，肉果，炒黃米湯煎。

（案15）二朝：見點隱隱不透，左太陽背部紫斑，雖經下過，精神已憊，難任盪滌。悶伏之象顯然，即投攻發藥石恐有倒戈之慮。

防風，牛蒡，川芎，青皮，荊芥，楂炭，滑石，桔梗，桃仁，大黃，紫草，紅花，芹汁

（案16）百日嬰孩，未沾穀食，胃受乳汁甘美，腑氣嫩薄。痘發蒸動里真，已覺悽悽不寧，藥味苦劣，胃中氣弱，必致嘔逆泄瀉，是病未攻而正反傷矣，況此薄質？宜乎和，不宜推蕩，一定理也。總屬邀天幸無濟人工者，議乳母代服解透松毒，兼通乳汁。

生地，赤芍，楂炭，漏蘆，紅花，荊芥，木通，川通草，丹皮，紫草

（案17）形瘦質弱，當夏至氣候發痘，汗泄肌疏，況暑熱傷氣，五朝來形象枯癟，乏光潤充偉之色，蓋元氣不能化漿也。有限日期若不氣充外灌，必致外剝內陷。大凡治痘，必須論體，此虛弱夾毒之症，最難調治，與實壯盛迥別。議進芎歸湯，和血內托以助充長。

川芎，紫茸，桔梗，當歸，楂炭，炙草，制蠶，丹皮，雞冠血

（案18）空泡遍起，不肯灌漿。世俗每拘氣過則泡，僉用涼藥清其氣火。夫不足之體，焉能正氣有餘？良由血不附氣，為空壘耳。保元湯托扶氣血，一定至理。此症扶過十二朝，投得清涼解毒，合乎先補後清之旨，好音可望。

人參，炙草，當歸，粳米，黃耆，川芎，陳皮

（案19）麵漿七八，雖曰清稀，護養勿損，亦可濃厚成痂。第胸中身背形損者難以聚漿，其他僅有空殼，根暈少附，況兼嘔逆、神煩，內症未得安靜，虛中挾毒，又非徒補可安。此益元氣血之中，諒必參以清涼。就翁氏論痘，原叱過補。十天痘疹合乎秋冬之令。夏季發泄，大忌攻擊，以速其腐潰，至囑。

白話文：

十、痘症門（五十九方）

（案13）發痘第七天：痘疹顏色稍潤澤，形狀尚且凹陷，血液有承載痘毒的跡象，但元氣不足以推動血液循環。古人常用十宣穴放血以保元氣助氣血運行，翁氏也認為六天后應以運氣血為主。今天痘疹開始出現漿液，氣血已耗損，未來兩天擔心痘疹會因搔癢而潰爛。

藥方：人參、炙甘草、川芎、酒釀、當歸、木香、焦楂炭

發痘第十天：痘疹漿液尚未充盈，反而乾枯、瀉下，黏膩，雖然咳嗽痰濁未除，但當務之急是保護脾陽。這是陳氏的方法，為何不用呢？

藥方：人參、肉豆蔻、訶子肉、白朮、陳皮、肉桂丁香、川樸、炒黃米

發痘第十一天：痘疹頂部未完全充盈，痘皮已腐爛。不宜攻發，只宜補益托毒。

藥方：人參、木香、肉豆蔻、炒白芍、黃耆、炙甘草、陳皮、炒當歸，用炒黃米湯代替水煎服。

（案14）發痘第七天：聲音嘶啞、痰液稠厚，大便稀溏黏膩。翁氏說：喘急多見於瀉後，都是氣虛造成的。嘔吐噁心、不思飲食，脾肺兩虛，病情危急如同朝露般短暫！陳氏異功散溫中托毒，急救太陰經的真氣。

藥方：人參、茯苓、半夏、肉豆蔻、附子、丁香、陳皮、當歸、官桂、木香、白朮、厚朴

發痘第八天：內症已平緩，仍需調理陽氣。

藥方：人參、丁香、附子、茯苓、白朮、木香、肉桂、肉豆蔻，用炒黃米湯煎服。

（案15）發痘第二天：痘疹隱約可見，尚未透出，左太陽穴（後背）出現紫斑，雖然已經瀉過，但精神疲憊，難以承受攻發之法。痘疹悶伏的現象明顯，如果使用攻發的藥物，恐怕會適得其反。

藥方：防風、牛蒡子、川芎、青皮、荊芥、焦楂炭、滑石、桔梗、桃仁、大黃、紫草、紅花、芹菜汁

（案16）百日嬰兒，尚未添加輔食，胃中只消化母乳，腑氣嬌嫩。痘疹發出，已使嬰兒煩躁不安，若服用苦寒藥物，胃氣虛弱，必致嘔吐腹瀉，這樣病未治好反而傷了正氣，何況嬰兒體質虛弱？應當溫和調理，不宜攻發，這是必然的道理。總之，此病多仰賴天意，人工難以挽回，建議讓乳母服用藥物以解毒透疹，並促進乳汁通暢。

藥方：生地黃、赤芍藥、焦楂炭、漏蘆、紅花、荊芥、木通、川通草、丹皮、紫草

（案17）體質瘦弱，在夏至時節發痘，汗多體虛，加上暑熱傷氣，發痘五天以來痘疹枯萎癟陷，缺乏光澤和飽滿，這是元氣不足以化生痘漿。在有限的時間內，如果不補充元氣使痘漿充盈，必將導致痘疹外剝內陷。總之，治療痘疹必須根據體質，此種虛弱夾毒的症狀，最難治療，與實證強壯者迥然不同。建議服用芎歸湯，和血內托以助痘疹充盈生長。

藥方：川芎、紫蘇葉、桔梗、當歸、焦楂炭、炙甘草、制蠶砂、丹皮、雞冠花

（案18）痘疹遍體皆是空泡，不肯灌漿。民間常認為是氣盛導致痘疹空泡，便用涼藥清瀉氣火。但是體質不足的人，怎麼會有餘氣呢？之所以痘疹空泡，是因為血液不能附著於氣，如同空殼一般。保元湯能扶持氣血，這是至理名言。此症應扶助十二天後，再服用清熱解毒藥物，符合先補後清的原則，預後良好。

藥方：人參、炙甘草、當歸、粳米、黃耆、川芎、陳皮

（案19）痘疹漿液七八成滿，雖然稀薄，但應注意護養，避免損傷，使其慢慢濃稠結痂。但胸部、身體和背部痘疹損傷者難以聚積漿液，其他地方僅有空殼，根部紅暈少見，況且還伴有嘔吐、煩躁不安，內症未平，屬虛中挾毒，單純補益不能使其平復。因此，在益氣養血的同時，應當加入清熱藥物。依翁氏的觀點，過度補益是不對的。十天痘疹符合秋冬季節的特性。夏季發痘，最忌攻伐，應使其迅速腐潰，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