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方新編》~
1. 婦科產後門
2. 產後總論
凡病起於血氣之衰,脾胃之虛。況產婦氣血、脾胃之虛弱,殆有甚焉。是以丹溪論產後,必當以大補氣血為主,雖有他症,以末治之。此二語也,已括盡醫產後大旨矣。若能擴充之,則立方用藥治法,可無大過。夫產後憂驚勞倦諸症,乘虛易襲。
如有氣毋專耗氣,有食毋專消食,熱不可用芩連,寒不可用附、桂,寒則血塊停滯,熱則新血流通,至若中虛外感,見三陽表證之多,似可汗也,在產後而用麻黃,則重竭其陽,見三陰里證之多,似宜下也,在產後而用承氣,則重亡其陰。耳聾脅痛,乃腎虛惡露之停,休用柴胡;譫語汗出,乃元弱似邪之症,勿同胃實,其由陽之衰,雖分寒熱,非大補不能回陽而起弱;痙因陰血之涸,非滋榮不能舒經而活絡。又如,乍寒乍熱,發作有期,症類瘧也,若以瘧治,淹滯難痊。
神不守舍,言語無倫,病似邪也,若以邪治,危亡可待。去血而大便燥結,蓯蓉加於生化,非潤腸,承氣之能通;汗多而小便短澀,六君倍用參耆,必生津助液之可利。加參生化頻服,救產後之危;長生活命屢加,蘇絕谷之症。肛脫、茄拖,俱是氣虛下陷,補中益氣,是良方也;口噤拳攣,乃因血燥類風,加參生化,大有益焉。
產戶入風,服以養榮羌獨;玉門傷冷,洗須床免萸硫;怔忡驚悸,生化湯加遠志;似邪恍惚,安神丸助歸脾;因氣喘而滿悶虛煩,生化湯加木香為佐;因過食而噯酸惡食,六君子加神麯為良。蘇木稜蓬,大能破血;青皮枳實,最消膨脹。一應耗氣破血之藥,汗吐宣下之方,只可施於強壯,豈宜用於產?。
大抵新產之後,先問惡露如何?塊痛如何?不可遽加參、術。腹中痛止,補中益氣無疑。至若亡陽汗脫,氣虛喘促,頻灌加參生化,是從權也。又如亡陰大熱,暈厥血崩,速煎生化原方,乃急救耳。王太僕云:補下治下制以緩急,制緩方以滋道路,制急方氣味俱薄,力與緩同。
故治法當遵丹溪,而固本服法,須效太僕。以頻加雖未盡產症之詳,已統括治療之要,敢曰濟陰之指南,其於女科,不無小補云。
白話文:
所有疾病的發生,都是因為氣血衰弱,脾胃虛弱。何況產婦的氣血、脾胃更加虛弱,情況更為嚴重。因此,朱丹溪認為產後治療,必須以大補氣血為首要,即使有其他症狀,也要先處理好氣血。這兩句話已經概括了產後治療的大綱。如果能夠擴展理解,那麼開藥方、用藥和治療方法,就不會有太大的偏差。
產後容易因為憂慮、驚嚇、勞累等各種情況,使虛弱的身體更容易受到侵襲。如果身體有氣虛,不要只用耗氣的藥;有飲食積滯,不要只用消食的藥。有熱症,不能使用黃芩、黃連;有寒症,不能使用附子、桂枝。寒邪會導致瘀血停滯,熱邪會使新血流通過快。至於中焦虛弱而有外感的情況,多半會出現三陽經的表證,看起來好像可以發汗,但在產後使用麻黃,會更加耗損陽氣;也可能會出現三陰經的里證,看起來好像應該攻下,但在產後使用承氣湯,會更加耗損陰液。
耳鳴耳聾、脅肋疼痛,是腎虛和惡露停滯所致,不宜使用柴胡;胡言亂語、汗出不止,是元氣虛弱、似邪非邪的症狀,不要當作胃實來治療,其根本原因是陽氣衰弱,雖然分為寒熱兩種情況,但必須大補陽氣才能恢復元氣。抽搐痙攣是因為陰血枯竭,必須滋養陰血才能舒緩經絡。還有像是忽冷忽熱、發作有規律的症狀,類似瘧疾,如果當成瘧疾來治療,會拖延病情難以痊癒。
精神恍惚、語無倫次,看起來像中邪,如果當成中邪來治療,可能會導致危險。產後失血而大便乾結,要在生化湯中加入肉蓯蓉,不是為了潤腸通便,而是因為承氣湯不能通便。產後多汗而小便短少,要在六君子湯中加倍使用人參和黃耆,才能生津助液,有利小便。頻繁服用加參生化湯,可以搶救產後危急情況;多次服用長生活命飲,可以挽救絕食的病人。肛門脫垂、子宮脫垂,都是因為氣虛下陷,使用補中益氣湯是良方。口噤咬牙、四肢抽搐,是因為血燥類似風邪,使用加參生化湯很有幫助。
產後感受風邪,要服用養榮羌獨湯;陰部受寒,要用床免萸硫煎湯清洗。產後心悸、驚恐不安,要用生化湯加遠志;精神恍惚、像有邪祟,要用安神丸輔助歸脾湯。因氣喘而感到胸悶煩躁,要在生化湯中加入木香輔助;因飲食過多而噯氣、反酸、厭食,要用六君子湯加神麯。蘇木、稜蓬等藥,有很強的破血作用;青皮、枳實等藥,最能消除腹部脹滿。凡是耗氣破血的藥,以及發汗、催吐、通下的方法,都只適用於身體強壯的人,怎麼能用在產婦身上呢?
一般來說,產後首先要問惡露的情況如何?是否有腹痛?不可輕易使用人參、白朮等補氣藥。等到腹痛停止,再用補中益氣湯補氣是沒有問題的。至於出現陽氣虛脫、大汗不止、氣虛喘促的情況,要頻繁服用加參生化湯,這是應急的辦法。還有出現陰液枯竭、發高燒、昏厥、血崩的情況,要趕快煎服生化湯原方,這是急救的措施。王太僕說過:「補下治下要根據緩急情況來決定,治療緩症要用滋補的藥,治療急症的藥方藥力要弱,但效果和緩症一樣。」
所以治療方法應該遵循朱丹溪的原則,而服藥方法要效法王太僕。以上雖然沒有完全詳細說明產後所有的病症,但已經總結了治療的要點,敢說可以作為婦科的指南,對女科有一定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