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脈燈》~ 矯世惑脈辨（汪石山） (3)
矯世惑脈辨（汪石山） (3)
1. 矯世惑脈辨（汪石山）
稟之濁者，血氣濁而脈來亦濁，濁則脈形不清，至數混亂。吾診乎此，但知其主貧賤而已。若曰某時招財，某時破財，某時損妻，某時克子，吾亦莫得而知矣。又有形濁而脈清者，此謂濁中之清；質清而脈濁者，此謂清中之濁。又有形不甚清，脈不甚濁，但浮沉各得其位，大小不失其等，亦主平穩而無大得喪也。
其他言有所未盡，義有所未備，學者可以類推。是則吾之所謂知人者，一本於理而已矣，豈敢妄為之說以欺人哉！噫，予所以著為是論者，蓋以世之有言太素脈者，靡不翕然稱美，不惟不能以理析，又從而延譽於人，縱使其言有謬，又必陰與之委曲影射，此所謂誤己而誤人者也，果何益之有哉？又有迎醫服藥者，不惟不先言其所苦，甚至再三詢叩，終於默默，至有隱疾而困醫者，醫固為其所困，不思身亦為醫所困矣。此皆世之通患，人所共有，故予不得不詳論之，以致夫丁寧之意，俾聾瞽者或有所開發焉。
孟子曰：予豈好辯哉，予不得已也。
白話文：
一個人天生的體質如果比較混濁，那麼他的血氣也會比較混濁，反映在脈象上也會呈現混濁的狀態。脈象混濁時，脈搏的形狀就不清楚，次數也會雜亂無章。我診斷到這種脈象，只知道這個人可能一生貧窮卑賤而已。至於說他什麼時候會發財，什麼時候會破財，什麼時候會喪妻，什麼時候會剋子，這些我就無法得知了。
另外，還有一種情況是身體看起來混濁，但脈象卻清晰，這叫做「濁中之清」；還有一種情況是身體看起來清明，但脈象卻混濁，這叫做「清中之濁」。也有人的身體和脈象都不算太清或太濁，但脈搏浮沉的位置各自恰當，大小也保持均衡，這代表他的一生平穩，不會有太大的得失。
其他還有一些道理我沒有完全說盡，一些含義我沒有完全闡述清楚，學者可以自己類推。這就是我所謂的「認識一個人」的方法，完全是根據道理推導而來，絕不敢胡言亂語來欺騙別人。
唉，我之所以要寫這篇文章，是因為現在社會上有些人，一聽到「太素脈」就一味地稱讚，不只不能用道理分析，還跟著別人一起宣揚，即使他們說的有錯，也一定要暗中為其辯解，這就是所謂的「誤己又誤人」，到底有什麼好處呢？
還有一種情況是，來看病吃藥的人，不事先說出自己哪裡不舒服，甚至再三詢問，最後還是默默不語，有些人還隱瞞疾病來刁難醫生。醫生被他們困擾，卻沒想到他們自己也被自己的隱瞞所困擾。這些都是社會上普遍存在的問題，大家都一樣，所以我不得不詳細論述，來表達我再三叮嚀的意思，希望能讓那些像聾子瞎子一樣的人，能夠有所啟發。
孟子說：「我難道喜歡辯論嗎？我是不得已才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