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訣刊誤》~ 卷下 (3)
卷下 (3)
1. 分合偶比類說
故浮緩曰脾。浮短曰肺。浮而滑曰心。急緊而散曰肝。搏沉而滑曰腎。不能比類。則疑惑彌甚。是以脈經立相類之脈。今立比字為綱。使從容比類。先明於未診之先。免交疑於持脈之際。脈經曰浮與芤相類。一曰與洪相類。弦與緊相類。滑與數。沉與伏。微與澀。軟與弱。緩與遲。
革與實。千金云牢與實。今細詳之。有弦細。有芤虛。有濡芤。有洪散。有牢伏。有數脈同類者。洪散俱大也。而散無力。濡弱同極軟而細也。有浮沉之異。微細俱小也。而微無力。芤類浮也。按之邊有中無。濡類芤也。按之如無。沉伏牢同居下也。按有餘曰沉。按實大長弦曰牢。
按不見脈行筋下曰伏。弦細同直長之形。同收斂之義也。亦有大小之分。弦如弦之直。細如線之細。遲緩同慢也。有三至四至之異。大慢小衰之別。澀微易識也。何疑乎相類。牢與實。革與實。非相類也。脈賦云。洪與實形同彷彿。是相類也。洪實同有力而大也。洪分沉浮之異。
實合浮沉而皆有力。弦與緊之異。弦左右無。而中直如弦。緊左右彈。而有如轉索。雖相類而甚相遠也。又有數脈之相類。如澀促結代。同一止也。而全不同。他如濡弱遲。如芤虛。如微細濡弱澀。已辨於各脈條下。
類，易曰方以類聚。又曰本乎天者親上。本乎地者親下。則各從其類也。內經曰脈合陰陽。又曰察之有紀。從陰陽始。眾脈陰陽。各以類從。知乎此。則七表八里九道之非。不膠固於先入之言矣。旨哉蔡西山之論也。曰凡平脈。不大不細。不長不短。不浮不沉。不滑不澀。應手中和。
意思欣欣。難以名狀者。為胃氣。其太過為大為長為實為堅為強為浮為芤為滑為洪為急為促者。皆陽也。其不及為細為短為虛為軟為沉為結為伏為澀為微者。皆陰也。陽搏陰為弦。陰搏陽為緊。陰陽相搏為動。寒虛相搏為革。陰陽分離為散。陰陽不續為代。
難經曰。諸陽為熱。諸陰為寒。數則為熱。遲則為寒。浮為表。沉為里。三因方云。博則二十四字。不濫絲毫。約則浮沉遲數。總括綱紀。故知浮為風為虛。沉為濕為實。遲為寒為冷。數為熱為燥。風濕寒熱屬外。虛實冷燥屬內。內外既分。三因頓別。三點劉立之亦以浮沉遲數四字為綱。
以教學者。浮風沉氣。遲冷數熱。分別三部為證。此誠初學入門。然必搏學反約。然後能知脈之妙。若遽以此自足。則今汝畫矣。故述此於分合比偶類五字之後。
白話文：
分合偶比類說
所以浮而緩的脈象稱為脾脈；浮而短的脈象稱為肺脈；浮而滑的脈象稱為心脈；脈象急促緊緊而散亂的稱為肝脈；脈象搏動沉伏而滑利的稱為腎脈。不能將脈象歸類，則疑惑會更加嚴重。因此《脈經》設立了相類的脈象，現在以「比」字為綱領，以便從容地將脈象分類，先在診斷前弄清楚，避免在把脈時產生疑惑。《脈經》說，浮脈和芤脈相似，也與洪脈相似；弦脈和緊脈相似；滑脈和數脈相似；沉脈和伏脈相似；微脈和澀脈相似；軟脈和弱脈相似；緩脈和遲脈相似；革脈和實脈相似。《千金方》也說牢脈和實脈相似。現在仔細分析，有弦細脈、芤虛脈、濡芤脈、洪散脈、牢伏脈，以及數脈等同類的脈象。洪脈和散脈都脈象很大，但散脈無力；濡脈和弱脈都極其柔軟細小，但有浮沉的區別；微脈和細脈都脈象很小，但微脈無力；芤脈類似浮脈，按壓時邊緣有脈象，中間沒有；濡脈類似芤脈，按壓時像沒有脈象一樣；沉脈、伏脈、牢脈都位於下部，按壓時感覺有餘力者為沉脈；按壓時感覺有力、大而長、弦急者為牢脈；按壓時看不見脈搏，好像在筋腱之下者為伏脈；弦脈和細脈都形狀直長，含義是收斂，但也有大小之分，弦脈像弓弦一樣直，細脈像線一樣細；遲脈和緩脈都脈象緩慢，但有三至或四至的區別，也有脈象大而緩慢或小而衰弱的差別；澀脈和微脈容易辨認，有什麼疑惑呢？牢脈和實脈，革脈和實脈，並非相類。脈賦說，洪脈和實脈形狀相似，這才是相類的。洪脈和實脈都有力而大，洪脈有沉浮之分；實脈則兼具浮沉，但都有力。弦脈和緊脈雖然相似，卻相差甚遠：弦脈左右沒有脈象，而中間直如弓弦；緊脈左右有彈性，像扭轉的繩索。還有很多脈象相似，例如澀脈、促脈、結脈、代脈，都屬於停滯的脈象，但完全不同。其他如濡脈、弱脈、遲脈，如芤脈、虛脈，如微脈、細脈、濡脈、弱脈、澀脈，這些已經在各脈條下分別說明了。
類，易經說：「方以類聚」。又說：「本乎天者親上，本乎地者親下」，則各從其類。內經說：「脈合陰陽」，又說：「察之有紀，從陰陽始」，眾多脈象陰陽各以類相從。明白了這一點，則七表八里九道的說法就不會拘泥於以前的說法了。蔡西山先生的論述精妙啊！他說凡是平和的脈象，不大不小，不長不短，不浮不沉，不滑不澀，按壓起來應手和緩，意思欣欣然，難以言喻者，是胃氣。其過盛表現為大、長、實、堅、強、浮、芤、滑、洪、急、促，這些都是陽；其不足表現為細、短、虛、軟、沉、結、伏、澀、微，這些都是陰。陽搏動陰形成弦脈；陰搏動陽形成緊脈；陰陽相搏形成動脈；寒邪與虛弱相搏形成革脈；陰陽分離形成散脈；陰陽不相連續形成代脈。
《難經》說：「諸陽為熱，諸陰為寒」，數脈為熱，遲脈為寒；浮脈為表證，沉脈為裡證。《三因方》說：「博則二十四字，不濫絲毫，約則浮沉遲數，總括綱紀」，所以知道浮脈為風為虛，沉脈為濕為實，遲脈為寒為冷，數脈為熱為燥。風、濕、寒、熱屬外，虛、實、冷、燥屬內，內外既分，三因立別。《三因極一病證方議》的作者劉完素也以浮、沉、遲、數四字為綱領來教學，浮為風，沉為氣，遲為冷，數為熱，分別三部為證，這是初學者入門的基礎。但是必須博學約取，然後才能知道脈象的奧妙。如果僅僅以此自滿，那你就畫地自限了。所以我在分合、偶比、類這五個字之後，敘述這些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