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訣刊誤》~ 卷下 (1)
卷下 (1)
1. 卷下
2. 分合偶比類說
經曰知者一言而終。不知者流散無窮。脈之為說。前已論辨於各脈之下。今又以分合偶比類五字。以經綸錯綜之。庶無惑矣。
分，有脈之形。分謂脈各有形狀。當先明辨。便了然不疑。大小浮沉滑澀。可以指別。迥然各異。辨之於毫釐之間。使其形不相混。如舉有按無為浮。按有舉無為沉之類。
有脈之證。分。謂脈之一字獨見為證。如寸浮。中風頭痛之類。不雜他脈。獨為證。今脈訣歌在各脈之後者。是也。或獨見一部。或通見三部。或兩手俱現。
合，有合眾脈之形為一脈者。謂如似沉似伏。實大長弦之合。為牢。極軟浮細之合。為濡。之類。有合眾脈之形為一證者。謂浮緩為不仁。浮滑為飲。浮洪大而長為風眩癲疾。有二脈合者。有三四脈合者。大抵脈獨見為證者鮮。參合眾脈為證者多。今脈訣獨取平三關一脈論證。
而遺其合眾脈以論證者。今各補註於後。以全其脈證。（此條補註節抄不及備錄）且一脈雖獨見。而為證亦不一。如浮。為風。又為虛。又為氣。各不同。此又一脈之證合也。必備論之。以證相參。而考脈。則思過半矣。潔古張元素醫學啟源云。右寸大腸。肺脈之所出也。先以輕手得之。
是大腸屬表。後以重手得之。是肺屬裡。肺合皮毛。肺脈尋皮毛而行。持脈。指法如三菽之重。按至皮毛而得為浮。稍稍加力。脈道不利為澀。又稍加力。脈道縮入關中。上半指不動。下半指微動。為短。此乃浮澀而短。肺不病之脈也。肺脈本部。在於皮毛之上。見於膚表。
是其浮也。入於皮毛之下。見於血脈肌肉之分。是其沉也。六部仿此。此診之定法。可以合眾脈之形矣。
偶，脈合陰陽。必有偶對。經曰善為脈者。必以比類奇恆。從容知之。
浮沉者。脈之升降也。浮升在上。沉降在下。為諸脈之根本。為陰陽之定位。為表裡之定診。浮法天。有輕清在上之象。沉法地。有重濁在下之象。浮為風為虛。體高而氣浮也。沉為中堅。為內蘊。體聚而不散也。論諸脈者。必先此二脈。
遲數者。脈之緊慢也。脈以四五至為平。減一至為三至曰遲。增一至為六至曰數。難經曰。遲陰為在臟。數陽為在腑。遲則為寒。數則為熱。亦偶言之也。中藏經曰。數在上。陽中之陽。在下。陰中之陽。遲在上。陽中之陰。在下。陰中之陰。數在中則中熱。遲在中則中寒。
寒用熱助。熱用寒助。本乎陰陽也。虛實者。脈之剛柔也。按之浮中沉。皆有力。為實。遲大而軟。按之豁豁然空。為虛。虛實之由。皆以有餘不足占之。故以按而知。經曰其氣來實強。為太過。病在外。氣來虛微。為不及。病在內。血實脈實。血虛脈虛。亦皆偶而言之。論表裡虛實。
必以此二脈。中藏經曰。脈舉之滑。按之微。看在何部。以斷其臟。又按之沉小弱微短澀軟濡。俱為臟虛。其脈舉按皆盛者實也。又長浮數疾洪緊弦大。俱曰臟實。其脈浮而實大者。腑實也。輕手按之滑。重手按之平者。腑虛也。左右寸口。沉結實大者。上實也。左右寸弱而微者。
白話文：
分合偶比類說
《內經》說：「懂得的人一言以蔽之，不懂的人則會說個沒完。」脈象的解說，前面已在各脈詳述，現在再用「分、合、偶、比、類」五個字，來綜理脈象的錯綜複雜，庶幾可以使人不再疑惑。
「分」，指脈象的形態。所謂「分」，就是脈象各有不同的形狀，應當首先辨明，就能夠一目瞭然，毫不懷疑。脈的大小、浮沉、滑澀，都可以用來區別，彼此迥然不同，細微之處都能夠分辨出來，使各種脈象的形狀不相混淆，例如，按下去沒有，抬起有，就是浮脈；按下去有，抬起沒有，就是沉脈等等。
「分」，還指脈象的徵候。「分」指單獨出現的一個脈象作為一種徵候，例如寸關浮脈，是中風頭痛的徵候之類，不與其他脈象混雜，單獨作為一種證候。現在脈訣歌訣中，在各脈之後所記載的，就是這種情況。或只在一部位出現，或同時出現在三個部位，或者兩手都出現。
「合」，指幾個脈象合在一起，形成一種脈象。例如，既像沉脈又像伏脈，實大而長的脈象合在一起，成為牢脈；極軟、浮、細的脈象合在一起，成為濡脈等等。也指幾個脈象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徵候，例如，浮緩脈為不仁之證，浮滑脈為飲證，浮大洪長脈為風眩癲疾等等。有兩種脈象合在一起的，有三種、四種脈象合在一起的。總之，單獨出現一種脈象作為徵候的比較少，很多徵候是由多種脈象合在一起形成的。現在脈訣中只取平三關一脈論證，而遺漏了許多合眾脈以論證的，這裡都補註在後面，以使脈證完整。（此條補註節抄錄不全）而且，即使單獨出現的一種脈象，作為徵候也不止一種，例如浮脈，可以是風證，也可以是虛證，還可以是氣證，各不相同。這就是一種脈象可以合成為多種證候的道理，必須全面論述，將各種證候相互參照，然後推斷脈象，則思路就已經過半了。潔古張元素醫學啟源說：「右手寸關為大腸、肺脈所出。先用輕手觸診，是大腸屬表；後用重手觸診，是肺屬裡。肺與皮毛相合，肺脈循行於皮毛之間。」持脈時，指力如同三粒菽豆那樣重，按到皮毛即可得浮脈；稍稍用力，脈道不通則為澀脈；再稍稍用力，脈道收縮入關元，上半指不動，下半指微動，則為短脈。這就是浮澀短脈，是肺無病的脈象。肺脈的本體，在皮毛之上，表現在皮膚表面，這就是浮脈；入於皮毛之下，表現在血脈肌肉之間，這就是沉脈。六部脈象都仿此法，這是診脈的確定方法，可以由此而了解各種脈象的合並情況。
「偶」，脈象合陰陽，必定有相對應的脈象。經書說：「善於診脈的人，必定要將各種脈象進行比較類比，才能從容地了解。」
浮沉，是脈象的升降。浮脈升在上，沉脈降在下，這是所有脈象的根本，是陰陽的定位，是表裡的診斷依據。浮脈法天，有輕清在上之象；沉脈法地，有重濁在下之象。浮脈為風為虛，體高氣浮；沉脈為中堅，為內蘊，體聚而不散。論述各種脈象，必定要先從這兩種脈象入手。
遲數，是脈象的快慢。脈象以四五次/寸為平脈，減少一次/寸，為三次/寸，稱為遲脈；增加一次/寸，為六次/寸，稱為數脈。《難經》說：「遲脈屬陰，在臟；數脈屬陽，在腑。」遲脈則為寒，數脈則為熱，這也是相對而言的。《中藏經》說：「數脈在上，為陽中之陽；在下，為陰中之陽；遲脈在上，為陽中之陰；在下，為陰中之陰。」數脈在中間則為裡熱，遲脈在中間則為裡寒。
寒證用溫熱之法治療，熱證用寒涼之法治療，這都本於陰陽的道理。虛實，是脈象的剛柔。按下去，浮沉都很有力，為實脈；遲緩而柔軟，按下去空虛無力，為虛脈。虛實的判斷，都是根據有餘不足來判斷的，所以通過按壓就能夠知道。經書說：「氣至而有力，為太過，病在外；氣至而虛弱，為不及，病在內。」血實則脈實，血虛則脈虛，這也是相對而言的。論述表裡虛實，必定要從這兩種脈象入手。《中藏經》說：「脈舉則滑，按則微，觀察在什麼部位，就能判斷是什麼臟腑。如果按下去，沉小、弱、微、短、澀、軟、濡，都是臟腑虛弱的表現；脈舉按都盛滿有力，則是臟腑實證；脈長浮數疾洪緊弦大，都是臟腑實證；脈浮而實大，是腑實；輕輕按下去滑利，用力按下去平緩，是腑虛；左右寸口沉結實大，是上焦實；左右寸口脈弱而微，是上焦虛。」